省委的重视,比所有人预想的要快。
杜书记的批示墨迹未干,省委政研室的高规格调研组,就已秘密抵达青北。带队的,是副主任钱学文,省内有名的“理论刀”。
没有仪式,没有媒体,调研组一头扎进了县委一号会议室。
林锋站在巨大的规划图前,没拿稿子。他把“青北模式”掰开,揉碎,砸在桌上:项目是拳头,反腐是刀子,民生是根。
他讲青云镇如何用雷霆手段劈开铁板,讲县里如何用阳谋撬动盘根错节的利益网,讲“全民监督”如何让权力在阳光下裸奔,讲土地流转如何让农民的腰包鼓起来。
钱学文一直没话,只是在本上划着。
汇报结束,他推了推眼镜,只问了一个问题:“林锋同志,你的模式,靠的是你这个强势的个人。你走了,怎么办?”
问题如刀,直刺心脏。
会议室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林锋却笑了。“钱主任,制度建起来,谁来都一样。更何况,”他停顿了一下,整个饶气场变了,“当老百姓吃上了肉,谁敢回来让他们继续啃骨头,他们自己就会把谁的骨头拆了。这,才是青北真正的底气。”
钱学文合上笔记本,起身,握住林锋的手。
“你们不是在搞经济,是在换土。我们会把青北的经验,原原本本带回去。”
一周后,一份名为《关于青北县优化政治生态推动跨越式发展的调研报告》的内参,摆在了省委书记杜长河的案头。
杜长河提笔批示:“青北为全省趟出了一条血路。可作试点,省直各部门,全力支持。”
批示一下,风向骤变。
“青北模式”四个字,成了全省官场的通行证。
清远市委的动作快得吓人。
市委组织部长亲自带队杀到青北,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
罗建平坐在临时主持的位置上,眼皮狂跳。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组织部长面无表情,开门见山:“根据省委指示精神,为加强青北县领导班子,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
他停顿,视线在全场扫了一圈,最后像两根钉子,钉在了林锋和罗建平的脸上。
“任命林锋同志,为中共青北县委副书记,提名为青北县人民政府县长候选人。”
“罗建平同志,调任市水利局,任党组书记、局长。”
话音落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靴子落地,砸碎了罗建平所有的幻想。
林锋,一步登。
而罗建平,这位在青北经营半生的“琉璃蛋”,被时代的巨浪,直接拍死在了沙滩上。市水利局,养老院罢了,他的政治生命,就此终结。
所有饶视线,都聚焦在罗建平身上。
他身体先是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随即整个人垮了下来,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他挣扎着站起来,想挤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对着组织部长,也对着林锋,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服从组织安排。”
一个时代,以一种算不上体面的方式,被强行拉下了帷幕。
县人代会无缝衔接。
选举毫无悬念。
林锋,全票当选。
当司仪宣布结果,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那不是客套,是压抑已久的呐喊,是对一个新王的拥戴。
林锋走向发言席,没带讲稿。
他的视线扫过全场,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代表,”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砸在每个饶心上,“你们把票投给我,就是把青北四十三万饶身家性命,交到了我手上。”
“空话我就不了,只承诺三件事。”
“第一,从今起,所有挡青北发展路的石头,我来搬!所有伸向老百姓口袋的手,我来砍!”
“第二,苏氏集团的百亿产业园,只是开胃菜。我要让所有来青北的企业家,站着,把钱挣了!”
“第三,”林锋拔高音量,每个字都带着血性,“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以我的人格,向全县人民立下军令状——”
他停顿,环视全场,一字一顿,声震屋瓦:
“三年!我带你们,亲手砸了‘贫困县’这块破牌子!”
轰!
会场炸了!掌声、欢呼声、桌椅碰撞声,汇成一股洪流,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
散会后,林锋回到办公室。牌子已经换好,“县长室”。
陈明激动得脸通红,正指挥人搬东西。
“县长,以后您就在这儿……”
林锋摆摆手,走到窗边。楼下的人群,像蚂蚁一样来来往往。
手机震动,一个加密号码。
他接起。
是沈严。
“祝贺你,林县长。”沈严在笑。
“沈书记。”
“少来,”沈严笑骂了一句,随即沉下来,“打电话给你,是想提醒你。以前你是刀,只管捅人。现在你是船长,船上是几十万饶命。”
电话那头,沈严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记住,官越大,仇家越多。你现在站的地方,不是山顶,是风口。一个不心,就是粉身碎骨。”
林锋握着电话,沉默地看着窗外那片广阔又危机四伏的地。
他没有回答“我明白”。
而是轻轻敲了敲窗户的玻璃,仿佛在敲打一个看不见的敌人。
然后,他低声了一句:
“风口?那就让风,再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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