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盯着那片缓缓升起的纸角。它从冰晶缝隙里钻出来，像一片枯叶被风托着。他没动，手还握着宋初涵的。她也没松开。
纸片越升越高，边缘泛黄，纹路清晰。他认得这纹路。和之前看到的婚书一样。
“不是假的。”他。
宋初涵呼吸一轻。她看着那纸片，指尖微微动了一下。“那就信它一次。”
话音刚落，云层裂开一道口子。仙鹤白俯冲而下，羽翼划出银光。同一时间，山巅另一侧寒气涌动，冰晶凰振翅而来。两道身影在空中交错，几乎撞上。
它们同时张嘴，衔住了婚书两端。
婚书展开，像卷轴自动铺开。双修图腾在纸上流转，发出微弱金光。没有风，但它飘在半空，稳稳当当。
叶辰抬头看。宋初涵也仰着脸。
神鸟开始绕台飞校
第一圈。
仙鹤领头，冰晶凰紧跟其后。它们飞得很慢，翅膀扇动频率一致。每飞过一段，双修台表面就亮起一圈青色咒文。光芒由暗到明，顺着纹路蔓延。
叶辰闭眼感应。灵脉跳动的节奏传入识海。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太快了。
“慢半息。”他低声。
宋初涵立刻传音给两鸟。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吹气。仙鹤翅膀一收，滑行半步。冰晶凰跟着调整。节奏重新对上。
台面青光稳定下来。
第一圈完成。
两人站在原地，手依旧握着。叶辰能感觉到宋初涵掌心有点湿。他自己也是。这不是累的，是紧张。
第二圈开始。
这次速度加快。火红符文浮现，环绕中心凤获刻。那对交颈的凤凰与仙鹤仿佛活了过来，眼神有了光。
冰晶凰展翅更高，仙鹤紧随其后。婚书在空中翻飞，像一只金色蝴蝶。两鸟距离拉开，形成一条直线，贯穿整个双修台。
宋初涵锁骨处的印记开始发烫。她主动释放灵力，一缕冰蓝色气息升空，缠绕在婚书周围。那光芒更亮了。
叶辰握紧法杖。新法杖顶赌发丝飘了起来。绿意蠕动，与宋初涵的气息产生共鸣。他把灵力注入其中，加固通道。
两鸟飞行轨迹更加稳定。
火红符文一圈圈点亮。整座平台轻微震动。
第二圈结束。
叶辰睁开眼。他看了宋初涵一眼。她也在看他。两人都没话，但都知道——最后一圈最关键。
第三圈。
两鸟突然加速。这一圈快得惊人，几乎化作残影。它们在空中留下三道光痕，交织成网。
紫金光芒炸裂般扩散。最后一圈古老铭文轰然亮起。那些字原本模糊不清，此刻一个个变得清晰可见。
“命定同归”四个大字浮现在台心。
整座双修台剧烈震颤。地面发出低沉轰鸣。五洲气运节点同时闪烁，金网微微波动。
婚书在第三圈终点松脱。
两鸟同时松口。
婚书化作流光，直坠台心。光束穿透冰晶石台，沉入地脉深处。一声清鸣响彻际。
台顶猛然升起巨大凤凰虚影。
它通体由纯净灵气凝聚，双目如星。翅膀展开足有百丈宽。它盘旋在空中，低头看着台上二人。
宋初涵不由自主抬手。
凤凰轻鸣一声，仿佛认可。
下一秒，虚影骤然解体，化作万千光雨。那些光点像星星坠落，尽数涌入她眉心。
她身体一僵。
凤凰印记剧烈闪烁。原本残缺的轮廓迅速补全，演化为一只展翅欲飞的完整凤凰图腾。金纹缠绕，熠熠生辉。
一股浩瀚记忆碎片涌入识海。画面混乱，声音模糊。只有一句低语清晰可闻：
“命定之人……终于归来。”
叶辰看着她。他没动，但手攥得更紧了。
宋初涵缓缓睁眼。
她嘴角浮起一抹极轻的笑。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像终于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望向叶辰。眼神很沉，也很静。
两人仍站在双修台中央。位置没变，姿势也没变。他们的手始终握在一起。
仙鹤白滑翔至边缘石柱，落在一根断裂的石尖上。羽毛有点乱，呼吸急促。它歪着头，看着台上，眼神却很亮。
冰晶凰没有落地。它盘旋一周后，缓缓降落，悬浮在宋初涵头顶三尺处。翅膀微张，尾羽轻摆。它轻鸣一声，像是等待某种回应。
凤凰虚影已经消散。光雨融入体内。仪式完成了。
但空气没有恢复平静。灵力还在流动，金网高悬，阶梯雏形仍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叶辰低头看手中的法杖。发丝不再颤动。杖身安静下来。
他抬头，看向宋初涵。
她也在看他。
她眉心的凤凰图腾静静流转。体温微升。识海中的低语仍未完全消失。
她开口了。
“你还记得刚才那句话吗？”
叶辰点头。
“命定之人……终于归来。”
她完，伸手碰了碰眉心。图腾微微发烫。她收回手，目光落在叶辰脸上。
冰晶凰轻轻扇动翅膀。
一片羽毛脱落，向下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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