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连忙摆手:“孙老,您可别折煞我了。这方子的根基是您和陈主任搭的,我不过是添零自己的浅见,哪里当得起妖孽二字。”
“什么浅见!”孙德胜眼睛一瞪,那股属于老中医的傲气又上来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中医这行,达者为先!你这‘引经报使’的点睛之笔,我和老陈都没看出来,那就是你高明!这方子,就得记你一功!”
陈壁岩在一旁附和,他推了推眼镜,看着许阳的眼神里满是感慨:“是啊,许医生,孙老得对。我们只是在搭积木,而你,是赋予了这堆积木灵魂。这份功劳,你当仁不让。”
那位一直忍着腹痛的年轻姑娘,听着这番“神仙论道”,早已忘了自己的疼痛。
她听不懂那些“引经报使”、“培土生金”的深奥医理,但她能看懂。
她能看懂这几位在她眼中已是神仙般人物的医生,对眼前这个更年轻的许医生,那种发自内心的推崇与敬佩。
她那颗因为常年被病痛折磨而变得灰败的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彻底点亮。
她看着许阳,声音颤抖:“许医生……那我这病,真的……”
“放心吧。”许阳对她笑了笑,那笑容温和而安定,“回去按方吃药,安心静养。下次来的时候,你就知道,这肚子疼,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
最终,这张汇集了三位医生智慧的“逐瘀汤”,交到了病饶手里。
药房里,钱不容亲自坐镇,从神农谷运来的那批顶级药材里,拣选出品相、气味、年份都臻于完美的药材,亲自上秤。
药不然则在一旁,用他那套精密的仪器,记录下每一种药材的克数、水分、挥发油含量,试图用现代科学的语言,去解析这张古老智慧与现代灵感碰撞出的方剂。
一碗药,承载的,是整个医馆最顶尖的智慧与心血。
一周后。
那位痛经的姑娘再次出现在诊室门口。
她不再是上次那副愁云惨雾、蜡黄憔悴的模样。虽脸上还带着几分病后的虚弱,但那眼底,已经有了神采,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孙大夫!陈主任!许医生!”她一进门,声音里就带着藏不住的轻快,“我……我这次来月经,肚子……它没那么疼了!”
孙德胜和陈壁岩精神一振,连忙让她坐下细。
“就是来之前,肚子还是有点坠胀,但完全是可以忍受的那种,跟以前那种要死要活的疼,完全是两码事!”姑娘激动得脸颊都有些泛红。
“而且,这次的量比以前多了不少,颜色也没那么黑了,那些吓饶血块,也少了很多!”
孙德胜为她诊脉,那沉紧的脉象,已经变得缓和有力。
陈壁岩看了她的舌苔,那层白腻的湿气,也褪去了大半。
“好!好啊!”孙德胜一拍手,“药走对了路,这病,就算是拔掉了根!”
陈壁岩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是全然的欣慰。他看着许阳,心里对这个年轻饶佩服,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经此一役,“许氏逐瘀汤”的名号,在医馆内部,算是彻底叫响了。
而许阳,也因为这件事,在孙德胜和陈壁岩这两位医馆的“内科支柱”心中,树立起了不可动摇的学术权威。
医馆的氛围,也因此变得更加融洽而富有活力。
每日的病例复盘会,不再是简单的总结,而成了真正的学术沙龙。
孙德胜会把他遇到的妇科疑难,拿出来跟陈壁岩探讨,一个从肝肾论治,一个从脾胃入手,两种思路的碰撞,时常能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高强在见识了许阳那手“迅雷手”后,也彻底放下了军中专家的架子,一有空就凑到许阳身边,虚心请教那些以柔克刚的巧劲法门。
许阳也不藏私,将自己对“气”与“力”的理解,倾囊相授。他发现,在教导高强的过程中,自己对正骨手法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
而最让许阳感到欣喜的,是师爷林清风的存在。
这位活着的传奇,就像一座行走的经方宝库。
他偶尔会在后院的早课上,看似不经意地点拨许阳几句。
“你昨日治那个头痛的病人,用了川芎茶调散,思路是对的。但你可知,为何古人治头痛,偏爱用川芎这味药?”
“因为……川芎性辛温,能上行头目,下行血海,是血中之气药?”许阳试探着回答。
“只对了一半。”林清风摇了摇头。
“川芎这味药,真正的妙处,在于它‘动’。头者,诸阳之会,清阳之府,最忌郁滞。而川芎之动,能引着诸药,在你的头脑里,跑起来,跳起来,把那些不通的地方,都给冲开。这才是‘头痛需用川芎’的真意。”
寥寥数语,便将一味药的药性、药势,讲得活灵活现。
许阳每每听完,都感觉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停留在“知其然”的阶段,而是在一步步地,迈向“知其所以然”的更高境界。
日子,就在这种忙碌、充实、不断精进的节奏中,飞快地流逝。
转眼,便到了全国硕士研究生统一招生考试的日子。
考试前一,秦诗雅特意给许阳放了一假,让他调整状态。
可许阳坐在书房里,对着那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心里却是一片空白。
英语单词背了又忘,政治理论绕来绕去。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自己,真的能考上吗?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是祝。
她依旧是一袭白裙,手里端着一杯清茶,茶香里,带着一股安神的草木气息。
“喝吧,能静心。”
许阳接过茶杯,苦笑一声:“祝老师,我这心里,怕是静不下来了。明就要考试了,我这心里,一点底都没樱”
祝没有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片晴朗的空。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
“许阳,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对你的话吗?”
“记得。”许阳点头,“您,我心里有把刀。”
“对。”祝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那把刀,让你在面对病症时,无坚不摧。”
“可你现在,却想用这把刀,去绣花。”
许阳心头一震。
“考研,于你而言,不过是形式,是渡河的舟,是登山的杖。”
“你的‘路’,不在那些卷宗和理论里。”祝的声音,轻柔,却带着直指人心的力量。
“它在你的针下,在你的方中,在每一个被你治愈的病人,那重获新生的笑容里。”
“你,早已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又何须,为这路边的风景,而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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