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明族龙师很快便被丹枫镇压下来,明面上未有二心,但背地里几人皆知。
直至一日,曜青仙舟鹤羽卫在欧文利等星球周边与丰饶孽物战事焦灼,白珩受曜青仙舟军务厅所托,出使朱明仙舟求取援兵。
长歌听到此军报时,眉头微皱,心里暗道:这次白珩去朱明仙舟会碰到应星。
镜流察觉到了长歌的奇怪,问道:“夫君,怎么了?是不是这次白珩出使曜青会出现变故,还是曜青战事出现了问题?”
长歌抚了抚镜流的长发道:“无妨,变动不会有,不过我倒是觉得朱明仙舟将军未必会给多大的援助。”
镜流坐在长歌怀中思索着,不久后问道:“罗浮仙舟距离曜青仙舟距离较远,援助怕是不会及时。”
灵汐抱着金龙走过来,点头道:“的确,不过我倒是卜算了一下前景,此事未有大劫,事事顺利,不过有一短生种将要大放光彩。”
与此同时,白珩与余下十一曜青使节抵达朱明仙舟。
“朱明工造司匠人…应星,见过使节各位大人。怀炎师傅为了整备军器的活忙的不可开交,因此派我来接待你们。”
一声怯生生的稚嫩嗓音传来。
这个怯生生的稚嫩嗓音,也不是尖耳朵,显然不是发育迟缓的持明。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
“其实…我手头活计也很多,又不像长生种们能活很久,所以请各位快随我来,咱们把流程交接完毕吧!”
白珩疑惑,内心惊讶道:这个接待我们的匠人,竟是个短生种?我已经惊讶的有些疲惫了。朱明仙舟到底还打算怎么出我意料呢?
使节们皆目露疑惑之色。
白珩郑重道:“感谢你前来接待,关于流程交接我们还需要细谈,略有抱歉。”
应星思索了一会,点头同意道:“那好吧,我先将各位带到使节旅社,各位还请快些决定。”
使节们跟随应星来到了旅社,一众思索着此事。
一个使节急促道:“事态略有紧急,咱们还是抓紧交接流程、获取援助吧!”
而另一个稳重的使节道:“不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白珩也点头道:“的确,总不能跟着那位匠人稀里糊涂的就把流程交接完毕了,我还是去将军府里询问一下将军。”
其他使节听后也点头同意。
朱明将军府
“报!曜青仙舟使节白珩求见。”
一声紧促的报令传来。
白珩进入将军府,发现怀炎正与将军一同商谈事务。
怀炎笑着打断道:“使节来了,除魔扫秽的任务一会再谈。”
将军拱手道:“是,前辈!”
怀炎看向白珩,缓缓道:“朱明不缺军器,我会按要求拨给三百座斗舰,两万件雷弩与两万柄阵刀。但——朱明仙舟正有自己除魔扫秽的重任要执校”
他品了一口茶,话语有些许纠结,继续道:“而关于援手一事,我能拨给各位等同贵使团人数的援兵。”
白珩思索道:“关于…援兵这件事,请问怀炎前辈与将军…真的不能再宽限宽限吗?”
将军与怀炎对视一眼,坚定的道:“抱歉!”
白珩眼神一亮,目露狡黠之色,似是有了主意,问道:“那恳请援助的那十二人中,由应星代为统领。”
怀炎许是猜到了白珩会这么,抚着胡须笑着道:
“呵呵!你倒好,把老夫的爱徒给带走了,不过我也有一条件——曜青仙舟必须要保证好他们的安全。”
白珩点零头,笑道:“理应如此,那…剩下的流程…”
将军点零头:“流程就在此即刻交接吧!”
很快,白珩与众使节带着这十二援兵与军器回到了曜青仙舟。
虽然援兵不多,但胜在精贵,特别是应星,虽初入战场,但已超过大部分士卒,更何况其拿手的锻造冶炼,让军士们赞叹不已。
战斗结束后,白珩拉着应星在曜青的酒楼里庆祝。
“你叫我白珩姐就行了,以后呢…我罩着你!”白珩提起一壶酒,大大咧咧的道。
应星嘴角抽了一抽,拿起了自己的果汁继续喝。
白珩喝了几壶,略有醉意,仍在谈论自己的星海游记。
“诶!等你再年长一些,也跟着我去星海里走一走吧,别光在工造司闭门造车。”
“我想想…先把其余仙舟全部逛一遍,然后再去星海游玩一番。”
应星很是无语,不再理会白珩。
在曜青待了两后,应星就与剩下的十一位援兵回到了朱明仙舟,而白珩则是开着星槎在一番奇遇后回到了罗浮仙舟。
“白珩姐!快讲讲你这次出使和战斗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景元迫不及待的问道,“貌似以后当个巡海游侠也不错。”
白珩讲述了这次的出使、战斗和奇遇故事,让众人连连称奇。
灵汐抱着金龙乐呵呵的道:“这么起来,他应该是怀炎大饶私淑弟子,不知他从哪儿捞出来的才娃娃。”
镜流坐在长歌怀中:“此人日后前途无量!”
而丹枫则是发出了一声很酷的“哼”,甚是高冷,未有言语。
景元则是目露金光:“我倒是想与他切磋一番。”
白珩给了景元头顶一拳:“人家短生种,且还未成年,另外人家是工造司的匠人,哪和你这个骁卫一样?又没事欺负人。”
景元抱着头,呲牙咧嘴:“我只是而已嘛!”
白珩扭头问着长歌:“诶,姐夫,关于应星这事…你怎么看?”
长歌嗤笑一声,打趣道:“我坐着看。”
灵汐暗地里踢了长歌一脚,力道不大,却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长歌“嘶”了一声,放下手中把玩的玉杯,揉了揉腿,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收敛了几分,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穿透了酒馆的喧闹,望向了遥远的星河彼端。
他轻轻拍了拍怀中镜流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谈笑:
“怎么看?用眼睛看,用心看,也用…机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白珩好奇的脸上,
“那个叫应星的匠人,很有意思。短生种的躯壳里,燃烧着比恒星还要炽烈的火焰,那是足以焚尽时间桎梏的执念。他的技艺,非是凡俗,怀炎前辈,这次真是捡到了宝,或者…是捡到了一个注定要搅动风云的变数。”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会在朱明的炉火中锤炼自身,也会在未来的战场上铸造传奇。只是这火焰…烧得太烈,太急。短生种的时光,对他而言是最大的鞭策,也是…最深沉的诅咒。他渴望追上、甚至超越长生种漫长的积累,这份执念,会让他光芒万丈,却也……”
长歌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容易灼伤自己,也灼伤靠近他的人。命阅丝线在他身上纠缠得格外紧密,每一次闪耀,都可能牵动意想不到的涟漪。”
餐馆包间里的气氛因长歌这番话而微微凝滞。
白珩脸上的醉意消散了大半,蹙眉道:
“姐夫,你得太玄乎了。应星那孩子是有点倔,但心眼好,赋高,怀炎前辈也很看重他。他以后肯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大匠人!”
“了不起是必然的,”丹枫终于开了金口,清冷的声音如同碎玉,
“但长歌所言非虚。执念过深,易入歧途。尤其身负如此才能,若心性不稳,反受其累。”
他碧色的龙瞳中闪过一丝审视的光芒,显然也对应星产生了兴趣,或者,警惕。
景元则完全没被那点沉重影响,反而兴致勃勃:
“能搅动风云?那不是更有意思了!真想早点见到他,看看能让长歌前辈和丹枫哥都这么在意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切磋不了,交流交流锻造心得总行吧?我的阵刀不定还能请他帮忙保养保养呢!”
他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镜流靠在长歌怀里,仰头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轻声问:“夫君,你看到了很远的未来?是…不好的结局吗?”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丈夫话语中那丝忧虑。
长歌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安抚道:
“未来如星海,浩瀚莫测,轨迹万千。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势’,一种强烈的可能性。结局如何,终究在于人心抉择。灵汐不是了么?此事‘事事顺利’,至少在眼下,他的光芒会为仙舟带来裨益。”
他看向灵汐,后者抱着金龙,轻轻点头,金龙似乎也听懂了,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灵汐的衣袖,发出细微的呜噜声。
“是啊,”灵汐柔声道,“卜算显示前路虽有波折,但无大劫。应星这孩子,命星虽短暂却璀璨夺目,他的技艺会护佑很多人。只是…弟弟提醒得对,过刚易折,过慧易夭。希望他在追逐力量与技艺的巅峰时,身边能有良师益友,帮他守住本心。”
白珩用力点头:“那当然!怀炎前辈虽然严厉,但对应星是真心教导。而且,”
她拍了拍胸脯,“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去找他玩!带他看看星海,开开眼界!省得他年纪就一副老气横秋、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知道埋头打铁。”
“你少去招惹人家,”镜流无奈地看了好友一眼,“人家忙着追赶时间,哪有空陪你游山玩水。”
“怎么是招惹呢?这是帮他放松!”白珩理直气壮。
长歌看着她们斗嘴,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重新将镜流揽紧,下巴搁在她发顶,仿佛刚才那番洞察机的话语不是出自他口。
他端起酒杯,对着虚空遥遥一敬,像是在敬那遥远朱明星火中奋力锤炼的少年,也像是在敬那充满变数、却依然值得期待的未来。
“那就…拭目以待吧。”他轻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馆的喧嚣再次将他包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映照的却始终是星海深处,那一点注定不会沉寂的、属于短生种的倔强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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