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叶刮过霰弹枪枪管发出沙沙声，火狐狸的蓝焰将晨雾染成幽蓝，陈雨的指甲几乎掐进我后背——她听见了鱼塘方向传来的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咔嚓声。老黑突然拽住我的手腕，用刀尖在泥土划出三道横线——是眼镜蛇的“三狼”来了，那三个剃着板寸的狠角色，上个月刚在码头卸过三具麻袋尸体。
“他们带了狗。”老黑压低声音，指腹蹭过扳机。火狐狸突然竖起耳朵，尾巴尖的火焰猛地缩成针尖大，这是它感知到危险的信号。我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鱼塘围栏外果然晃过几道黑影，领头的德国牧羊犬正低着头嗅地，铁链绷得笔直。
“走下水道。”我拽着陈雨往废弃的排水渠跑，后背突然撞上冰凉的铁栅栏——出口被焊死了，铁锈剥落处还缠着新鲜的铁丝，显然是早有准备。火狐狸焦躁地刨着地面，爪子突然勾住块松动的水泥板，下方露出半米宽的洞口，腐臭的积水味扑面而来。
“你带她下去，我引开他们。”老黑往猎枪里压子弹，腮帮上的刀疤因用力绷成青紫色。陈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从书包里摸出支口红，在掌心画了个闪电符号——那是三中女生之间的求救暗号。老黑愣了半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犬齿：“行啊，丫头片子。”
枪声在头顶炸响时，我已背着陈雨滑进下水道。火狐狸蹲在洞口，尾巴一扫点燃堆在角落的旧报纸，浓烟立刻顺着通风口往上窜。上方传来怒骂声：“别管老黑！先追苏然！那娘们儿手里有录音笔！”十几只皮鞋冲向我们的方向，陈雨的身体在我背上抖得像筛糠，却死死咬住下唇没发出声音。
下水道的积水没到膝盖，腐叶和 condom 缠在脚踝，火狐狸突然跳到我肩头，用爪子拍了拍头顶的铁盖——上面有车灯掠过的影子。我摸出疤脸的手机，打开定位系统，果然看见二十多个红点正沿着下水道入口呈扇形扩散。陈雨突然指着前方的岔路口，微弱的手机光照到墙上用红漆写的“404”——这是老黑他们标记的军火藏匿点。
铁盒埋在第三块石板下，打开时扬起一阵铁锈。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枚催泪瓦斯，还有把改装过的格洛克，弹匣里压着七颗子弹。火狐狸用尾巴尖敲了敲瓦斯罐，又指指上方的铁盖，我立刻会意，将罐子依次摆在排水口。陈雨突然从头发上扯下皮筋，蘸着积水在墙上画了个逆时针箭头——这是她刚才在地面记住的方位。
“他们会从西北口包抄。”她的声音已经镇定下来，指尖在地图上移动，“那里离主干道最近，方便运人走。”火狐狸突然咬住她的袖口往回拽，阴沟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三束手电筒光束正顺着墙壁扫过来，照亮了最前方那人手里的虎头指虎。
“是‘血手’刘三。”我把格洛克塞进陈雨手里，“他指甲里嵌的都是人血。”火狐狸跃到瓦斯罐旁，尾巴尖在金属表面擦出火星，我抓起一块混凝土块砸向右侧的水管，当啷声在封闭空间里放大十倍。刘三的光束立刻转过去，我趁机踢开瓦斯罐，火狐狸精准地点燃引信，蓝色烟雾瞬间吞没前方巷道。
咳嗽声和咒骂声中，我拽着陈雨往前狂奔，头顶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有人在上面用钢管撬铁盖。陈雨突然站住，将录音笔塞进我兜里：“你带火狐狸先走，他们要的是我。”她的校服已经被污水浸透，却把老黑的夹克脱下来披在我身上，领口还留着她的体温。
“闭嘴。”我扯下她一缕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头发，用火狐狸的尾巴点燃，“记住，在我这儿，没人能当弃子。”火苗在她瞳孔里跳动，远处传来刘三的怒吼：“苏然！你以为能护得住这娘们儿？上个月她爸停了老子三个弟的学籍！”
铁盖被掀开的瞬间，我抱着陈雨滚进旁边的检修井，火狐狸则跳到井口，尾巴卷起堆在角落的碎玻璃。二十多道光束同时照进来，我听见陈雨倒抽冷气的声音——井壁上密密麻麻嵌着几百枚注射器，针头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显然是个被遗弃的毒品窝点。
“最后警告一次！”眼镜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皮鞋跟敲着井口边缘，“把录音笔扔上来，老子留你们全尸。”火狐狸突然发出短促的嘶鸣，爪子按住我的手背——它感应到后方有动静。我转身用格洛恐住来人咽喉，却在手电筒光里看见张熟悉的脸——是职高的叛徒“耗子”，他脖子上还挂着我送的狼牙项链。
“然哥，对不住了......”耗子的刀刚捅过来，火狐狸已咬住他手腕，蓝焰顺着血管往上窜，他惨叫着甩动手臂，注射器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我趁机用枪托砸向他太阳穴，却在他倒地前听见他沙哑的呢喃：“眼镜蛇......在饲料厂埋了炸弹......”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陈雨尖叫着抓住我，远处传来连续的爆炸声——是旧鱼塘方向。火狐狸疯狂地刨着检修井后方的泥土，露出半块钢筋混凝土板，缝隙里漏出微弱的手机荧光。我猛地掀开石板，看见一部沾满泥土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老黑的未接来电，时间显示在十分钟前。
“苏然，三狼在饲料厂埋了 c4......”录音里混着枪声和犬吠，老黑的呼吸声重得像破风箱，“他们想连你带那丫头一起炸了......坐标我发你手机......”电流声突然刺啦作响，接着传来火狐狸熟悉的嘶鸣——是老黑用了我的信号弹。
眼镜蛇的皮鞋跟突然停住，上方传来他倒吸冷气的声音：“等等，这下面是......”话没完，火狐狸已点燃了井壁上的注射器，里面残留的酒精瞬间爆燃，蓝色火浪顺着井口窜上去，照亮了眼镜蛇惊恐的脸——他终于认出了这个地方，三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亲手活埋了背叛他的弟。
“走！”我踢开燃烧的木板，背着陈雨冲进饲料厂方向的地道，火狐狸在前方开道，尾巴扫过之处，蜘蛛网瞬间化为灰烬。身后传来眼镜蛇的咆哮：“炸了它！把整个下水道炸了！”第一声爆炸掀起的气浪将我们掀翻在地，陈雨的额头磕在石壁上，鲜血顺着睫毛往下淌，却仍死死攥着我手里的格洛克。
地道尽头的铁门被炸开个缺口，月光裹着硝烟灌进来。我看见老黑靠在饲料粉碎机旁，左手臂不自然地垂着，火狐狸蹲在他肩头，正在用尾巴给他灼烧止血。远处的玉米地里，三狼的越野车大灯已经亮起，车斗里的 c4 炸弹正在倒计时——红色数字跳得比心跳还快。
“接着！”老黑抛来枚手榴弹，我接住时发现拉环已经被拉开，火狐狸立刻跳到我肩头，尾巴卷住保险栓。陈雨突然扑过来，用校服袖子裹住炸弹，对着我大喊：“朝他们轮胎打！”我扣动扳机的瞬间，火狐狸松开尾巴，手榴弹在越野车底盘炸开，火光中，我看见眼镜蛇惊恐的脸被气浪掀得变形。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饲料厂的废墟还在冒着青烟。老黑用牙齿撕开绷带，火狐狸蹲在陈雨肩头，正在用蓝焰给她额头的伤口消毒。她摸出包里的薄荷糖，分给我们每人一颗，清凉在舌尖炸开时，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
火狐狸突然跳上废墟顶端，尾巴尖的蓝焰与朝阳交相辉映。陈雨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她父亲的电话。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指尖摩挲着录音笔，突然抬头看我：“苏然，等这件事结束，我想请你去三中做场演讲。”
我咬碎嘴里的薄荷糖，血腥味混着甜味在口腔扩散。老黑突然指着远处的公路，那里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半截枪管。火狐狸的尾巴瞬间窜起三尺高的火焰，我将陈雨按在身下的同时，听见子弹擦过耳际的尖啸——但这一次，阳光正从我们背后升起，阴影终将被烧穿。
“告诉他们。”我握紧手里的格洛克，感受着火狐狸在后背震动的心跳，“想在老子的地盘撒野，得先问问这团火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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