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汤的香气混着硫磺味飘进驿站时,火狐突然炸起尾巴上的毛。我捏着刚啃了一半的羊骨抬头,就见穿云令在腰间发烫,令牌上雕刻的青鸟纹路正泛起红光——这是修士驿站遇袭的信号。
“不对劲。”洛璃将最后一口汤灌进嘴里,长鞭“啪”地抽在桌腿上,“我昨夜刚让驿丞升起平安旗,按规矩每半个时辰要换旗的。”
驿站后院突然传来惊马嘶鸣。白发修士抓起青云剑冲出时,我瞥见他道袍下摆沾着的黑灰——那是暗裔影丝燃烧后的残留物。圣女的冰凤灵体瞬间展开,羽翼扫过之处,结起的冰棱上竟映出数十道贴地爬行的黑影。
“是影蛛!”我按住腰间的时空之刃,刀身传来的灼痛感比昨日更甚,“骨君用蜘蛛蛊培育的变种,能在影子里穿梭。”
火狐的九尾同时喷出烈焰,将窜到门槛边的黑影烧成焦炭。但更多影蛛从梁柱缝隙里涌出来,它们半透明的肢足上挂着粘稠的黑丝,落在地上便化作暗裔修士的轮廓。驿站大堂的八仙桌被影蛛撞得粉碎,供桌上的油灯翻倒,火苗舔着梁柱的瞬间,我看清了那些影蛛背上驮着的东西——玄阳子的半截道袍。
“那老东西没死透。”洛璃拽着我往侧门退,她腰间的火药袋已经解开,“影蛛是太极观养的邪物,玄阳子肯定在附近!”
穿堂风突然变得刺骨。圣女的冰锥穿透影蛛集群时,我注意到墙角的蛛网正在蠕动,那些看似杂乱的丝线实则组成了诡异的符文——与昨夜礁石上的锁龙阵残纹隐隐呼应。白发修士的青云剑突然发出嗡鸣,他剑指西方:“不好,他们在启动锁龙阵的杀阵模式!”
驿站的木墙突然从外部炸裂,玄阳子的身影裹着黑雾撞进来。他此刻只剩半截身躯,断裂处涌出的影丝如同活物般扎进地面,与影蛛织就的符文连在一起:“苏然,多谢你帮我找到锁龙阵眼。”他的声音像是无数虫豸在嘶鸣,“烛阴残魂算什么?这阵法镇压的,可是真正的龙尸!”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火狐的命轮疯狂转动,饕餮血脉翻涌得几乎要冲破皮肤——这是遇到顶级龙类时才有的反应。我踩着时空之刃的金光跃上房梁,只见驿站后院的古井正在冒黑泡,井壁上的砖石层层剥落,露出里面盘绕的暗金色龙鳞。
“三百年前被镇压的是烛阴的伴生龙!”圣女的冰翼突然绷直,她指着井中浮现的巨大阴影,“凤族古籍记载,这头‘墨鳞’曾吞噬过半座黑风岭,是被洛家先祖用镇魂木钉死在阵眼的!”
洛璃突然往火药袋里塞了把朱砂:“难怪爷爷定波号的龙骨有龙怨,原来当年用的是墨鳞的指骨!”她将三枚破邪弹捆在一起,引线在指尖燃出火星,“我爹过,对付龙尸要用‘惊龙炮’,可惜那玩意儿太大带不来!”
玄阳子的影丝已经缠上墨鳞的龙爪。那具沉睡三百年的龙尸缓缓睁开眼,眼窝中跳动的不是瞳孔,而是两团暗紫色的鬼火。它张口时喷出的黑雾里,竟夹杂着数十个修士的残魂,其中几个穿着洛家祖传的红衣——显然是历代看守驿站的洛家人。
“看到了吗?这才是暗裔的真正力量!”玄阳子的半截身躯骑在墨鳞脖颈上,影蛛群组成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锁龙阵的镇压之力,现在是我的养料!”
火狐突然从房梁跃下,九尾卷着定海神竿砸向井台。竿身上的星图与龙尸的鳞片产生共鸣,那些标注暗裔据点的红点突然集体闪烁,其中位于黑风岭深处的那个红点,竟与墨鳞的心脏位置完全重合。
“它的弱点在左肋第三片逆鳞!”我顺着火狐的力道甩出时空之刃,刀身的金光在龙尸身上划出火花,“洛璃,烧它的逆鳞!”
洛璃的破邪弹精准炸在墨鳞左肋。但龙尸的鳞片比玄铁还硬,弹片炸开的火星只留下几道白痕。墨鳞愤怒地甩动尾巴,驿站的半边屋顶瞬间被掀飞,碎石中夹杂着几枚刻着“洛”字的箭镞——是三百年前的遗物。
“得用镇魂木的气息破防!”白发修士突然扯下道袍上的木扣,那是用定波号残骸雕刻的护身符,“苏然,借你的海王权柄一用!”
我将命轮中的暗金色流光注入木扣。那枚不起眼的护身符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在空中化作一柄丈许长的木矛,矛尖凝结着饕餮与龙威融合的力量。圣女的冰凤灵体同时俯冲,冰翼在木矛表面凝结出层层冰棱,形成冰火交织的矛锋。
“就是现在!”洛璃甩出缠满火药线的长鞭,鞭梢精准缠住木矛尾端,“老规矩,我拉弦你瞄准!”
玄阳子的影丝疯狂抽打木矛,却被冰火之力烧成灰烬。墨鳞的龙爪拍向井台时,我踩着火狐的九尾腾空而起,抓住木矛借力翻身,恰好落在龙尸左肋的逆鳞处。那片暗紫色的鳞片上,还嵌着半截生锈的镇魂木钉——正是洛家先祖留下的杀眨
“以饕餮之名,破!”我将时空之刃刺入木钉缝隙,命轮中的力量顺着刀身灌入。墨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逆鳞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暗黑色龙心,那东西表面爬满了与玄阳子相同的影丝。
“你敢!”玄阳子的影丝组成巨手抓来。但火狐已经平他身后,九尾死死缠住那半截身躯,赤色烈焰顺着影丝蔓延,烧得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剑圣女的冰锥同时钉住墨鳞的四肢,冰雾中浮现出凤族先祖的虚影,与洛璃抛出的祖传令牌产生共鸣。
“洛家子弟,岂能让先祖蒙羞!”洛璃将最后一袋火药扔进龙心,引线在风中划出明亮的弧线,“苏然,撤!”
我拔出时空之刃的瞬间,木矛突然炸裂。镇魂木的金光、冰凤的寒气、火药的烈焰与海王权柄的力量在龙尸体内炸开,墨鳞的身躯从内部崩解,暗金色的碎鳞如同流星般散落。玄阳子的惨叫在火光中戛然而止,只剩下半截焦黑的道袍飘落在地。
驿站的震颤渐渐平息。我踩着散落的龙鳞落地时,火狐叼来块燃烧的木片,上面刻着太极观的云纹,背面却有个熟悉的印记——是影君的暗记。
“这老东西不止勾结了骨君。”白发修士用剑挑起焦黑的道袍,里面掉出半卷残破的绢布,“好像是暗裔的布防图。”
绢布上的墨迹混杂着龙血,大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但我认出其中标注的“断魂谷”三个字,旁边画着个诡异的阵法,与当年京城围剿战时影君布下的杀阵有七分相似。圣女用冰棱心地清理绢布,露出右下角的落款——是个歪歪扭扭的“赵”字。
“是赵虎的笔迹!”我突然想起昨日傀儡消散前的眼神,“他在被影化前,偷偷藏了这布防图!”
洛璃突然踹了踹脚下的龙尸残骸:“断魂谷在黑风岭西北,我爹那里是太极观的禁地。”她捡起块沾着符文的碎鳞,“这些纹路和锁龙阵能拼起来,看来暗裔在布一个大阵法。”
火狐突然对着绢布狂吠。我发现布防图边缘有行极淡的针脚,拆开后里面藏着张更巧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凤族圣地有内鬼,影丝已入涅盘池。”
圣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冰凤灵体的羽翼剧烈颤抖,她捏着纸条的指节泛白:“涅盘池是凤族新生的圣地,若是被影丝污染……”
驿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洛璃的护卫队长翻身下马,手里举着块染血的令牌:“姐,东南方向的修士驿站全被端了,这是从袭击者身上搜出来的。”
那是块玄铁令牌,正面刻着太极观的云纹,背面却嵌着半块龙丹——与我命轮里的龙丹残片气息完全一致。白发修士的青云剑突然指向令牌,剑身上的青光与龙丹产生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幅完整的星图,所有红点最终都指向中原腹地的一座山——嵩山,太极观的老巢。
“他们在用龙丹残片定位海王权柄。”我握紧时空之刃,刀身的缺口处正凝结出新的纹路,“赵虎留下的布防图,其实是引我们去断魂谷的陷阱。”
火狐突然叼来我的水囊,里面的酒液还剩半,泡着的龙骨碎片正在发光。我想起洛璃过这是三百年前的陈酿,突然明白过来:“定波号沉没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多线索。”
洛璃已经在指挥护卫收拾行装。她将那半卷绢布塞进防水袋,又往我手里塞了把特制的破界弹:“断魂谷就算是陷阱也得去,我洛家的人不能白死。”她拍了拍驿站墙角的暗格,“我让人把这里的锁龙阵残纹拓下来了,不定能找到破解大阵法的法子。”
白发修士正在修复被龙尸撞碎的井台。他用青云剑在砖石上刻下新的符文,那些文字与凤族镇魂印隐隐呼应:“这阵法的核心在太极观,断魂谷只是个阵脚。我们可以分兵,一路去凤族圣地清理内鬼,一路去断魂谷捣毁阵脚。”
圣女的冰翼已经收敛成淡青色。她将块凤羽令牌递给我:“持此令可入涅盘池,我带一队人先行回去,你们处理完断魂谷就来汇合。”她的指尖在我手背上轻轻一点,留下道冰蓝色的印记,“这是凤族的传讯术,有事随时叫我。”
火狐突然对着朝阳的方向竖起耳朵。远处的山道上,隐约传来铃铛声,伴随着某种熟悉的兽吼——是海阁修士驯养的巡海兽。我走到驿站门口,只见海阁老者骑着头背覆硬甲的海狮奔来,他手里举着个发光的海螺:“苏然友,无妄海发现大批影船,船头插着太极观的旗号!”
海螺里传出的海浪声中,夹杂着玄阳子的嘶吼:“苏然,断魂谷见。你不来,我就把锁龙阵的秘密公之于众,让全下的修士都知道,你们守护的,不过是头即将苏醒的恶龙!”
声音消失的瞬间,海螺突然炸裂。海阁老者接住飞溅的碎片,发现里面嵌着片极的龙鳞,与墨鳞的鳞片不同,这片鳞甲上刻着的,是饕餮的纹路。
“他在挑拨离间。”我将鳞片捏在手里,命轮中的饕餮血脉突然变得温顺,“但这也明,断魂谷藏着的秘密,比我们想的更重要。”
洛璃已经将定海神竿绑在船头。她的快船经过连夜修缮,船帆上补着新的红布,在晨光中像团燃烧的火焰:“管他什么秘密,先炸了再。”她朝我抛来个新的火药袋,“刚调的配方,能炸穿三丈厚的岩层。”
火狐蹲在船舷上,九尾悠闲地扫着浪花。我摸出赵虎留下的那张纸条,突然注意到“涅盘池”三个字的墨迹里,藏着个极的“洛”字。看来三百年前凤族与洛家的合作,并非偶然。
快船驶离黑风岭海湾时,我回头望了眼那座残破的驿站。阳光穿过硝烟,在井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三百年前洛家先祖与凤族圣女并肩作战的剪影。白发修士正在船头研究锁龙阵的拓片,他的青云剑偶尔闪过金光,与我命轮中的海王权柄遥相呼应。
“前面就是断魂谷了。”洛璃指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峡谷,那里的山壁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纹路,“据谷底有太极观的秘库,藏着他们勾结暗裔的证据。”
火狐突然跳进我怀里,喉咙里发出警惕的呜咽。我低头看向命轮,那丝暗金色的流光正在疯狂旋转,形成个微型的漩为—这是靠近大型暗裔能量源的征兆。时空之刃的刀身泛起红光,与远处峡谷里的暗红纹路产生共鸣。
“看来不用找阵脚了。”我握紧刀鞘,感受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整个断魂谷,就是个活的阵法。”
洛璃的长鞭已经缠上桅杆顶赌了望哨:“正好,省得我们一个个找了。”她往火药桶里塞了把刚磨好的朱砂粉,“我爷爷过,对付邪阵要用纯阳之力,这玩意儿比破邪弹管用十倍。”
白发修士将困魔阵旗分发给众人:“入谷后按北斗阵形散开,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碰谷底的泉水——那是用龙血养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青云道骨散发出温和的光芒,“赵虎的仇,我们替他报。”
快船驶入峡谷入口时,水面突然变得漆黑。火狐的九尾同时燃起烈焰,照亮了水下密密麻麻的影蛛卵,那些半透明的卵囊里,隐约可见修士的面容——有朝廷禁军,有海阁弟子,甚至还有几个凤族的羽毛。
“这些都是被他们抓来的祭品。”圣女的传讯术突然在我手背发烫,冰蓝色的印记里传来她急促的声音,“苏然,涅盘池真的被污染了,内鬼是……”
传讯突然中断。我手背上的印记变成焦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切断。峡谷两侧的山壁开始渗血,那些暗红色的纹路活了过来,组成与墨鳞体内相同的符文,将整个峡谷变成个巨大的囚笼。
玄阳子的声音从谷顶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笑意:“苏然,你的情人怕是自身难保了。不过别担心,等我炼化了锁龙阵,会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伴的。”
火狐突然对着谷顶喷出最大的一簇火焰。我借着火光看清了上面的景象——玄阳子的半截身躯被吊在阵法中央,影丝从他体内延伸出去,连接着四面八方的暗裔据点,那些红点在定海神竿的星图上,正同时亮起红光。
“动手!”我拔出时空之刃,金红双色的光芒劈开迎面扑来的影蛛群,“洛璃炸阵眼,白前辈清卵囊,我去会会那老东西!”
火狐的九尾卷着我跃上山壁。时空之刃的金光在符文上划出火花,那些诡异的纹路竟在伤口处再生,像极了骨君的自愈能力。我突然明白,这整个断魂谷,就是玄阳子用龙尸、影丝和无数修士的残魂,培育出的巨型活阵。
玄阳子的影丝突然组成巨网罩来。我踩着命轮爆发的金光腾空,却见网眼处闪烁着熟悉的符文——是赵虎当年教我的禁军杀阵。看来那傀儡在被操控时,还是留下了反抗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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