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的晨雾还未散尽,我握着水纹玉佩站在城楼时,发现碑林区已经聚满了百姓。洛家的工匠们正将影阁的罪证錾刻在青石板上,最显眼的那块石碑上,“影君”二字被刻得入木三分,周围环绕着无数细的人名——是三百年间被影阁迫害的冤魂。
“我爹要让这些名字晒够百日阳光。”洛璃的长鞭卷着块刚刻好的碑石飞来,上面是户部尚书与影阁往来的密信,“等过了中元节,就把碑林迁入太庙,让后世子孙都记得这场劫难。”
李清突然用断刀指向人群,那里有个穿粗布麻衣的老者正在擦拭石碑,指尖划过“太极观”三个字时微微颤抖。我认出他是太极观幸存的道童,三百年前被玉阳子藏在藏经阁的暗格里,如今已是满头白发。
“玄水道长正在观里重刻道德经。”不良帅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玄龙令的金光在晨雾中泛着暖意,“他要把阴阳镜碎成齑粉,混在墨汁里,算是给玉阳子赎罪。”
火狐突然对着太庙方向低吼。那里的香炉前,新皇正亲手点燃三炷香,青烟在空中凝结成龙形,与护国令的光晕交织成网。我这才注意到新皇的龙袍袖口,绣着半只饕餮——是不良帅特意让人绣的,寓意着皇室与不良人共守下。
“苏校尉。”海阁阁主踩着水纹步走来,水晶球里映着关外的景象,黑风岭的传讯阵废墟上,百户正带着不良人清理影丝,“影阁囤积的粮草已经起运,足够赈济关外三州的灾民。”他突然压低声音,“只是那批粮草里,混着些不该有的东西。”
水晶球的画面拉近,粮车的缝隙里露出半截青铜管,管壁刻着与炼龙鼎相同的纹路。我指尖的饕餮印记突然发烫——是影君炼制的“蚀灵管”,能在粮食里悄无声息地滋生影丝,三百年前曾用这东西毁掉了半个西域。
“百户他们没发现?”我握紧时空之刃,火狐已经跃到城楼边缘,金色尾焰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发现了。”海阁阁主调出传讯符的记录,上面是百户的字迹:“属下已将蚀灵管尽数搜出,埋于黑风岭山巅,以定海神砂镇之。”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狐狸,“火狐大人若去关外,属下请它吃最新鲜的野兔。”
洛璃突然笑出声,水纹玉佩在掌心转了个圈:“这百户倒是机灵,知道火狐最馋野兔。”她突然指向城南的望楼,那里的传讯灯正在闪烁,是最高级别的“七星灯”——代表有贵客到访。
望楼的钟声连敲九下,这是只有凤族圣女亲临才会敲响的礼遇。我想起昆仑冰洞里消散的凤族魂灵,翻身跃上火狐脊背:“去看看。”
火狐的金焰掠过皇城上空,望楼的飞檐上站着个银袍女子,身后跟着十二只雪羽鹤,每只鹤的脚环上都挂着枚冰蓝色的灵羽。她看见火狐时微微颔首,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月光般的光泽——是凤族现任圣女,洛璃的表姑凤倾羽。
“苏校尉。”凤倾羽的声音带着冰晶碎裂的清响,她展开手掌,里面躺着半枚凤纹令牌,“这是三百年前,洛家先祖与凤族定下的盟约,如今该由你们来续写了。”
令牌背面刻着幅星图,与昆仑冰洞的星图完全吻合。我突然想起白发修士的话,暗裔的老巢不止无妄谷一处,极北冰川下还有座“沉渊”,那里封印着影君真正的本体。
“圣女是为沉渊而来?”我按住腰间的护国令,令牌与凤纹令牌产生共鸣,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星图。
凤倾羽突然指向北方的空,云层中隐约可见道黑影,像是条暗紫色的巨蟒在蠕动:“冰川的封印正在松动,七月初七的子时,会有百年一遇的‘血月蚀星’,届时沉渊的结界将最弱。”她将灵羽抛给我,“这是凤族的‘破妄羽’,能在血月之夜照出影君的真身。”
火狐突然对着北方炸起九尾,金焰在云层中烧出个窟窿,里面露出艘巨大的楼船,船头挂着“洛”字旗——是洛家主带着影阁的江南账册回来了。他站在船舷上挥手,怀里抱着个红漆木箱,箱角露出半张泛黄的画像。
“那是我姑姑!”洛璃的声音从望楼下传来,她不知何时带着李清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壶新酿的青梅酒,“我爹找到了她的踪迹,当年并未成为祭品,而是被凤族的商队救走,在极北冰原隐姓埋名。”
凤倾羽接过画像,指尖拂过画中女子的眉眼:“她是凤族的恩人,当年带着三卷影阁的秘术逃到冰原,用净水术救了无数被影丝侵蚀的族人。”她突然看向我,“苏校尉可知,她临终前留下句话?”
画像背面的题字逐渐显形,是用凤族朱砂写的:“饕餮非恶,影亦非邪,执者心也。”字迹旁边画着个的饕餮印记,与我胸口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突然想起斗笠饶话,原来从一开始,所谓的正邪就不在力量本身。
李清突然用断刀挑起片飘落的槐花,刀身映出的光影里,白发修士正站在太庙的碑林前,用青云剑在空白石碑上刻字。我们赶到时,他刚好刻完最后一笔,碑上的“守心”二字带着淡淡的剑气,竟将周围的影丝残息全部驱散。
“三百年前,李玄先祖刻过块同样的碑。”白发修士将剑穗上的通心佩解下,系在我的时空之刃上,“他守护下的关键,不在力量强弱,而在是否守住本心。”
城楼下突然传来喧哗,不良人押着辆囚车经过,车里坐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脖颈上的影丝烙印已经淡化。洛璃突然惊呼:“是影阁的‘绣娘’!她最擅长用丝线操控人心,当年我姑姑就是被她掳走的!”
绣娘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里流出黑血:“影君大人了,沉渊的门已经开了……”她的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你们都得去陪他……”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影丝,在空中组成个血月的形状,随后消散在风郑不良帅的玄龙令突然发出嗡鸣,令牌上的纹路亮起,在广场上投射出幅地图——是沉渊的位置,就在极北冰川的“忘川谷”。
“看来躲不掉了。”我握紧凤纹令牌,火狐的金焰在广场上烧出个光轮,“七月初七,去忘川谷。”
洛璃将水纹玉佩抛向空中,玉佩炸开的蓝光与凤倾羽的灵羽、李清的断刀、不良帅的玄龙令产生共鸣,在皇城上空组成个巨大的太极图。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朝着太极图叩拜,他们或许不懂其中玄机,却能感受到那份守护的决心。
海阁阁主突然将水晶球抛向空中,球中映出关外的景象:百户正带着不良人修补黑风岭的传讯阵,他们在阵基里埋了块新的石碑,上面刻着“不良人苏然于此立誓,护下安宁,绝影阁余孽”。
“他倒是会替你做主。”李清笑着拍我的肩膀,断刀突然发出龙吟,刀身映出忘川谷的景象,那里的冰川正在融化,暗紫色的瘴气从裂缝中涌出,“看来得提前出发了。”
凤倾羽的雪羽鹤突然冲而起,在空中组成“凤”字队形:“凤族的援军已在关外集结,随时可以出发。”她将破妄羽塞进我手里,“血月之夜,需你我三人合力,才能照出影君的真身。”
我跃上火狐的脊背,看着下方逐渐忙碌起来的皇城:工匠们在加固碑林,不良人在分发新铸的令牌,海阁的修士在检修战船,凤族的信使鸟在街巷间穿梭。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出发!”
火狐的啸声穿透云层,带着我们朝着极北的方向疾驰。下方的大地从繁华的京城变成苍茫的草原,从奔腾的江河变成冰封的荒原,极北冰川的轮廓在边越来越清晰,像条沉睡的银色巨龙。
洛璃突然指着前方的冰原,那里有个的黑点正在移动,细看之下竟是辆马车,车帘上绣着洛家的水纹标记。“是我爹派来的补给车!”她笑着解开腰间的酒壶,“里面肯定有我娘做的桂花糕。”
李清的断刀突然指向冰原深处,那里的瘴气中隐约有黑影在蠕动,数量竟有上百个之多,每个黑影都戴着青铜面具,与七煞使的面具相似却更显狰狞。“是影阁的‘影卫’,他们在忘川谷外巡逻。”
火狐突然俯冲,避开迎面飞来的冰箭。那些箭矢上裹着暗紫色的寒气,落地后竟将冰层冻出蛛网般的裂痕——是比蚀骨瘴更阴寒的力量,显然来自沉渊深处。
“影君的本体果然在沉渊。”我握紧破妄羽,指尖的饕餮印记与灵羽产生共鸣,“这些影卫,都是用活人炼制的冰傀儡。”
凤倾羽的雪羽鹤突然喷出冰蓝色的火焰,将扑来的影卫烧成冰晶。她的银袍在风中展开,上面的凤纹亮起:“血月还有三日才会出现,我们得在这之前找到沉渊的入口。”
火狐突然停在处冰川裂缝前,裂缝里飘着熟悉的龙涎香,与烛阴残躯的气息相同却更浓郁。我用时空之刃劈开冰层,下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壁上刻着与炼龙鼎相同的饕餮纹,只是纹路里流淌着暗紫色的液体。
“是沉渊的入口。”李清的断刀插进岩壁,刀身的红光逼退那些液体,“李玄手札里,这里的封印需要‘三正克邪’——你的饕餮之力为阳,洛璃的净水术为阴,凤族的灵羽为引。”
洛璃将水纹玉佩按在洞壁上,蓝光顺着纹路蔓延,那些暗紫色液体纷纷退散。凤倾羽展开破妄羽,冰蓝色的光芒照亮洞底,那里躺着具冰棺,棺中女子的眉眼竟与洛璃的姑姑如出一辙,胸口插着半截凤纹令牌。
“是凤族的守渊人。”凤倾羽的声音带着哽咽,“每代圣女都会派位族人驻守沉渊,看来她就是当年被救走的洛家姑姑。”
冰棺突然发出嗡鸣,女子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胸口的令牌突然飞出,与我手中的凤纹令牌合二为一。她缓缓睁开眼,瞳孔里映着血月的影子:“血月将至……影君……要出来了……”
火狐突然对着洞底低吼,那里的冰层正在碎裂,无数影卫从裂缝中爬出,为首的人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与影君一模一样的面具。他举起右手,暗紫色的瘴气在掌心凝聚成球:“苏校尉,好久不见。”
是影君的声音,却比之前在昆仑听到的更加清晰,带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我握紧时空之刃,饕餮之力在体内翻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为祸下。
因为我不是孤身一人,身边有李清的断刀,有洛璃的水纹玉佩,有凤倾羽的破妄羽,有火狐的金焰,还有无数守护下的魂魄。这场三百年的恩怨,该在忘川谷做个了断了。
火狐的金焰在洞底炸开,照亮了每个人坚定的脸庞。我知道,无论沉渊里藏着多少凶险,无论影君的力量有多强大,我们都会并肩战斗到底。
因为守护的传承,永远不会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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