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的爪子在警校操场的沙地上刨出个浅坑时,我正捏着那枚拼合完整的警号校徽发怔。校徽边缘的磨损处泛着冷光,像极了父亲留在射击靶上的弹痕——三年前他最后次带我练枪时,子弹总擦着十环的边缘飞,后来才知道,那是在给暗处的人发信号。
“汪!”火狐狸突然对着教学楼的方向炸毛,红毛在晨光里炸开团火焰。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三楼医务室的窗帘正诡异地晃动,露出半截白大褂的袖子,袖口绣着的蛇形图案被碘酒染成深褐色,和货轮上林医生的铭牌纹路分毫不差。
“然哥,李叔档案室有新发现。”影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刚换上的警服还带着浆洗的硬挺,后颈的疤痕被衣领磨得发红。我转身时正好撞见他抬手挠痒,那姿势和我对着镜子抓后背的模样完全重叠,连指关节弯曲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档案室的铁门虚掩着,锁孔里插着把黄铜钥匙,齿纹和父亲书房抽屉的钥匙完全吻合。推开门的瞬间,火狐狸突然窜到最里面的铁柜前,爪子在柜门上划出三道抓痕——和集装箱底板的血痕形状相同,像是在标记某个藏着秘密的位置。
“这是蛇堂安插在警校的人员名单。”李警官正用镊子夹起张泛黄的纸,他胳膊上的鹰形疤痕在台灯下泛着粉色,“你看这编号,和货轮标本的编号能对上。”我凑近时,火狐狸突然跳上桌子,鼻尖顶住名单上的“武术教官”四个字,这畜生的耳朵尖抖了抖,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危险气息。
铁柜最底层的抽屉突然发出异响,影子拉开时,整排贴着照片的档案袋哗啦啦掉出来。火狐狸叼来最上面的那个,封皮上的红章已经褪色,照片上的少年穿着警校制服,左眉骨有道浅浅的疤痕——是苏影,却比我见到的他年轻五岁,胸前的校徽编号和冰柜里那具尸体的完全相同。
“这是蛇堂的‘育苗计划’。”李警官突然指着档案袋里的注射记录,“他们从全省孤儿院挑选容貌相似的孩子,用药物控制生长速度。”火狐狸突然对着“1998年3月7日”的日期狂吠,那正是307次班车发生坠崖事故的日子,父亲当年出的警,回来时警服上沾着和档案袋相同的消毒水味。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火狐狸率先冲出去,红毛在走廊里拖出道残影。三楼医务室的门被撞开时,我看见药架上的针剂碎了满地,其中支玻璃管的标签上印着蛇形logo,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和影子日志里描述的记忆提取剂颜色致。
“林医生跑了。”影子捏起枚掉在地上的纽扣,是白大褂上的,背面刻着个微型“龙”字,“这纽扣比普通的重三倍。”火狐狸突然用爪子扒开他的手心,纽扣滚到墙角的通风口前,露出里面藏着的银色丝线,材质和灰鸽子腿上的铁丝完全相同。
通风管里传来窸窣声,火狐狸纵身跳上去,爪子勾住格栅的缝隙用力撕扯。我打开手电筒照进去时,光柱里飘着张撕碎的处方单,上面的字迹被药水晕染,只能看清“每日三次”和“心脏负荷”几个字——和父亲假死时的用药剂量完全吻合。
“她往地下三层跑了!”影子突然扯开通风管的另一头,冷风卷着股福尔马林味灌进来。火狐狸的叫声从楼梯间传来,我追过去时,看见它正对着电梯门狂吠,按钮面板上的“3”字被指甲抠得变了形,像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电梯突然晃动起来,显示屏上的数字从“3”跳到“-3”,停留的时间正好是三秒。影子踹开应急通道的门时,火狐狸已经顺着楼梯冲下去,红毛在旋转的楼梯扶手上划出串火星,留下的爪印里沾着点黑色橡胶——和集装箱暗格里的防水布碎屑相同。
地下三层的铁门被焊死了,门缝里渗出股血腥味。火狐狸突然对着门锁撒尿,温热的液体顺着缝隙流进去,传来金属腐蚀的滋滋声。“这畜生的尿液里混着货轮仓库的消毒水。”影子突然从消防箱里抽出斧头,“林医生在这里改造过,肯定有备用出口。”
斧头劈开铁门的瞬间,火狐狸像道红箭窜进去。记忆室的灯忽明忽暗,几十台监视器正循环播放着警校的画面,其中个屏幕定格在靶场——我和影子时候练枪的背影并排站着,父亲的手分别搭在我们肩上,三个影子在墙上拼成个完整的鹰形。
“然然的射击姿势更稳,影影的反应速度更快。”林医生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可惜啊,终究要做彼茨替身。”火狐狸突然对着控制台狂吠,上面的按钮被按得发亮,其中个标着“清除”的红色按钮上,沾着和苏影蛇牌相同的青铜粉末。
影子突然扯掉台监视器的电线,屏幕黑屏的瞬间,反射出身后的情况——墙上挂满了照片,都是我和他不同年龄段的侧影,有的穿着警服,有的穿着囚服,其中张照片的背景是码头吊臂,父亲正举着相机,镜头里的我们俩正蹲在地上给火狐狸喂弹珠。
“这些都是‘筛选记录’。”李警官突然指着照片背面的编号,“蛇堂每半年就会评估次,不合格的就会被销毁。”火狐狸突然用爪子翻开最底下的本评估册,某页的角落里画着只红毛狗,旁边写着“嗅觉异常,建议淘汰”——日期是我五岁那年,火狐狸刚被父亲抱回家的时候。
通风管道突然落下团灰尘,火狐狸抬头狂吠的瞬间,道黑影从上面跳下来。我掏出枪的同时,影子已经扑了过去,两人在地上滚作团的瞬间,我看见那人后颈的蛇形纹身——没有翅膀,七寸位置的“V”字标记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和满制服上的完全相同。
“是副局长的替身!”影子死死按住他的手腕,那人手里的注射器掉在地上,液体溅到火狐狸的爪子上,红毛瞬间褪成浅粉色。火狐狸嗷呜声扑上去,犬齿精准地咬住他持针的手指,力道和当年咬住生锈铁门的劲头如出辙。
“林医生在楼顶!”替身突然发出嗬嗬的笑声,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她要炸掉警校的档案室……”话音未落,火狐狸突然松口后退,对着他的胸口狂吠,那里的警服口袋露出半截引爆器,按钮上的蛇头图案正在闪烁红光。
影子扑过去按住引爆器的瞬间,我听见楼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火狐狸率先冲上楼梯,爪子在台阶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在复刻父亲当年教我们的摩斯密码。楼顶的风很大,林医生正站在边缘,白大褂被风吹得像只展开的蝙蝠,手里的遥控器正对着档案室的方向。
“你父亲当年就站在这里。”林医生突然转过脸,脸上的皱纹里夹着白色粉末,“他用自己的心脏停搏药换了你们的记忆抑制剂。”火狐狸突然扑过去,却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住,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这畜生的鼻子在她身上闻到了满妈妈的气味。
直升机的探照灯突然照过来,光柱里飘着张纸,是灰鸽子从机舱里丢下来的。火狐狸腾空跃起咬住,落在我手里时,纸已经被它的唾液浸湿,上面的字迹却很清晰:“档案室地下有密道,通向蛇堂的武器库,钥匙是校徽。”是父亲的笔迹,末尾画着个的火狐狸简笔画。
“你们以为赢了吗?”林医生突然按下遥控器,楼顶的避雷针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整个警校的地基里都埋着炸药,只要我松手……”火狐狸突然窜到她脚下,用体重撞向她的脚踝,林医生惊呼着后退时,遥控器脱手掉进楼沿的缝隙里。
影子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时,我看见她胸前的铭牌在阳光下反光,背面刻着行极的字:“307号实验体,存活18年。”火狐狸突然对着铭牌狂吠,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这畜生终于认出,眼前的女人就是当年给它注射药物的“白大褂”。
楼下突然传来爆炸声,档案室的方向升起股黑烟。李警官的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喊:“地下三层的军火库被引爆了!”火狐狸突然对着楼梯间狂吠,我跑过去时,看见浓烟里窜出个黑影,左眉骨有道疤痕在火光中发亮——是真正的苏影,他手里正拖着个昏迷的少年,容貌和冰柜里的尸体模样。
“这是最后个替身。”苏影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蛇堂在警校藏了十八年的‘备用体’。”火狐狸突然用脑袋蹭他的手背,这畜生的尾巴尖扫过他后腰的蛇牌,青铜鳞片在火光中泛着暖光,和我们的校徽拼在一起时,正好组成个完整的蛇鹰图案。
直升机开始降落时,林医生突然挣脱影子的束缚,纵身跳向楼沿。火狐狸跟着窜出去,却只咬住她的衣角,白大褂被撕裂的瞬间,露出里面的警校制服,编号和父亲的只差个数字。“我也是被他们控制的。”她坠落的声音里混着风声,“告诉满,妈妈对不起她……”
火狐狸趴在楼沿呜咽时,我看见它爪子上沾着片撕碎的照片。拼起来的瞬间,心脏猛地缩紧——照片上年轻的林医生抱着两个婴儿,站在父亲和校长中间,背景是警校的大门,门柱上的对联依稀可见:“龙蛇盘踞,鹰隼高飞”。
“她是父亲的师妹。”影子突然擦掉我脸上的烟灰,他的指尖温度比常人高半度,“档案里写着,她当年是被迫加入蛇堂的。”火狐狸突然叼来枚掉在地上的纽扣,和通风口找到的那枚凑在一起,两个“龙”字正好组成个完整的“龘”字,是蛇堂最高首领的标记。
楼下的火光渐渐平息,李警官正指挥着警员疏散学生。我看见满拄着拐杖站在人群前,手里捏着片白大褂的衣角,和我手里的这片正好能拼合。火狐狸突然从楼顶跳下去,稳稳地落在她面前,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背——这畜生知道,有些伤痛需要用温暖来抚平。
影子突然把拼合的校徽别在我胸前,警号在火光中闪着光。“父亲过,双生不是为了替代,是为了互补。”他的声音和我的在风里重合,“就像光明和黑暗,少了谁都不完整。”火狐狸突然对着空狂吠,灰鸽子正盘旋在我们头顶,腿上的铁丝缠着张新纸条,上面是父亲的笔迹:“守护好彼此,比找到我更重要。”
边泛起鱼肚白时,我和影子并肩走下楼梯。火狐狸的红毛沾满了灰尘,却依旧像团跳动的火焰,走在我们中间,尾巴在地上扫出条笔直的线,把两个重叠的影子串成了条路。档案室的废墟里,李警官正用铁锹撬开块石板,下面露出个暗格,里面的铁盒上刻着吞尾蛇的图案——和码头吊臂上的字迹完全相同。
“这是蛇堂的资金流向图。”李警官打开铁盒时,火狐狸突然叼出最底下的账本,封皮上的“龙”字最后笔是道笔直的竖,“看来你父亲早就留好了后手。”我翻开账本的瞬间,看见夹在里面的照片,父亲抱着幼年的我和影子,火狐狸趴在我们中间,照片背面写着:“我的两个太阳,终将照亮所有黑暗。”
火狐狸突然对着警校的靶场方向跑过去,红毛在晨雾里越来越。我和影子追过去时,看见它正蹲在靶场的墙壁前,爪子在上面划出三道抓痕——是父亲教我们的求救信号,只是这次,它把信号划成了个完整的五角星。
靶场的沙袋后面露出半截弹壳,是父亲常用的五四式口径。我捡起来时,影子突然指着沙袋上的弹孔,排列的形状像只展翅的鹰——和李警官胳膊上的疤痕完全吻合。火狐狸突然叼来枚弹珠,放在弹壳旁边,阳光透过弹珠在地上折射出道彩虹,正好罩住我们三个的影子。
“接下来怎么办?”影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的板寸被晨风吹得有些乱。火狐狸突然对着警校大门狂吠,那里的石狮子脚下,不知何时多了只灰鸽子,正歪着头看着我们,腿上的铁丝空空如也,像是在等待新的使命。
我摸出那枚拼合的校徽,在阳光下举起。警号的数字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和火狐狸的爪印、弹珠的光斑交织在一起,像幅正在展开的地图。影子的肩膀轻轻撞了撞我的胳膊,这动作和父亲当年碰我肩膀的力道分毫不差,带着种无需言的默契。
“先找到所有被蛇堂控制的孩子。”我望着远处的钟楼,新安装的钟面在晨光里闪着光,“然后,等父亲回家。”火狐狸突然对着空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宣誓。风穿过靶场的枪声回响里,我仿佛听见父亲的声音:“守好这里,就是守好光明。”
影子突然掏出副手铐,铐住了我们俩的手腕。“从今起,我们是搭档。”他晃了晃手腕,铁链的响声在晨雾里格外清脆,“也是彼茨证人。”火狐狸用鼻尖蹭着冰冷的手铐,红毛上沾着的露水落在上面,折射出两个重叠的人影——在警校的晨光里,终于再也分不清谁是然然,谁是影影。
钟楼的钟声突然响起,还是三点整,却比昨的多了份清亮。我和影子牵着彼茨手,火狐狸走在中间,三个影子在靶场的沙地上越拉越长,最终融进警校的轮廓里,像枚永远不会褪色的警徽,别在这座城市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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