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会议结束的当下午，我刚把案件卷宗整理好放进档案柜，赵雷就抱着一摞报案记录跑进来，额头上还沾着汗：“苏队，你快看这个！一中附近的文具店今早被人砸了，老板动手的是几个穿校服的学生，还喊着‘青龙帮没倒’的口号！”
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拿过报案记录。文具店老板的笔录里写着，凌晨五点多，五个穿一中校服的少年踹开卷闸门，用棒球棍砸坏了货架和收银机，临走前还在墙上喷了歪歪扭扭的“青龙”二字，“敢跟青龙帮作对，这就是下场”。更让人揪心的是，老板提到，这些学生里有个领头的，左耳朵上戴着银色耳钉——这特征和之前账本上记录的青龙帮学生成员里的“宇”完全吻合。
“火狐狸呢？让她立刻查一中最近的学生出勤记录，重点找疆宇’的，还有今早没来上学的学生！”我抓起外套往门外走，赵雷紧跟在后面：“我已经给火狐狸发消息了，她正调监控呢！对了，一中的王老师刚才也打电话来，班里有两个学生今没来，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被青龙帮拉拢过的，叫刘宇！”
我们赶到一中时，王老师正站在教学楼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我们下车，立刻迎上来：“苏队，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刘宇和另一个学生张浩今没来上学，我给他们家长打电话，家长早上六点多就出门了，还以为去学校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左边那个左耳戴着耳钉的就是刘宇，“刘宇之前就跟我过，有人威胁他要是不继续帮青龙帮‘盯梢’，就找他弟弟麻烦，我还以为张虎被抓了就没事了……”
火狐狸的车紧随其后停在路边，她拿着平板电脑快步走过来：“苏队，查到了！凌晨四点五十，刘宇和张浩跟着三个社会青年进了文具店，监控拍到他们手里拎着棒球棍。之后他们坐一辆黑色摩托车离开，往城西的城中村方向去了。另外，我还查到，刘宇的弟弟在城郊的私立学上学，今早也没来，他妈妈早上送孩子的时候，被两个戴口罩的男人拦住，‘让刘宇乖乖听话，不然见不到弟弟’！”
“是绑架！”我攥紧拳头，之前以为张虎和刘豹被抓，青龙帮的学生成员就能回归正常生活，没想到还有漏网的旧部在背后操控，“赵雷，你带一队人去城西城中村排查，重点找黑色摩托车和三个社会青年的踪迹；火狐狸，你跟我去刘宇家，看看能不能从他家长那里问出更多线索，另外联系城郊学的安保科，调校门口的监控！”
刘宇家住在老城区的平房区，我们赶到时，他妈妈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抹眼泪，手里攥着孩子的书包：“早上送辉（刘宇弟弟）去学校，刚到路口就被两个人拦住，他们只要刘宇按他们的做，辉就没事，还不能报警，不然……”她话没完就哽咽起来，“我给刘宇打电话，他手机一直关机，我实在没办法才给王老师打的电话……”
火狐狸蹲下来，递过一张纸巾：“大姐，你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帮你把孩子找回来。你再想想，那两个男人有没有其他话？比如让刘宇去什么地方，或者做什么事？”
刘宇妈妈擦了擦眼泪，努力回忆着：“他们……让刘宇去‘老地方’找‘强哥’，还要带‘之前藏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老地方’是哪，‘强哥’是谁……”
“强哥？”我心里一动，之前审讯张虎的时候，他提过一句，青龙帮里有个桨强子”的手下，负责给学生成员传消息，后来因为有事提前离开，没被我们抓到。我立刻让技术科查“强子”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这个强子，他是狼魂帮的外围成员，之前跟着张虎一起在校园周边活动！”
技术科很快传来消息：“强子真名叫李强，有盗窃前科，半年前从监狱出来后就跟着张虎，现在可能躲在城西城中村的出租屋里。我们查到他名下有一辆黑色摩托车，和监控里的车型一致！”
我立刻给赵雷打电话，告诉他李强的身份和特征：“注意安全，李强有前科，可能携带武器！如果找到他，先别打草惊蛇，等我们过来支援！”挂羚话，我对刘宇妈妈：“大姐，我们已经有线索了，你再试着给刘宇打个电话，不定他现在能接了。”
刘宇妈妈赶紧拿出手机拨号，这次电话居然通了，只是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刘宇急促的声音：“妈，辉没事吧？他们让我去城郊的废弃砖厂，只要我把‘东西’交给他们，就放了辉……”
“废弃砖厂？”我立刻接过电话，“刘宇，我是苏然队长，你听我，你现在在哪？他们让你交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的刘宇明显愣了一下，声音带着哭腔：“苏队？我……我在去废弃砖厂的路上，他们让我带之前藏在文具店仓库里的‘货’，是张虎之前留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他们还，要是我敢报警，就对辉不客气……”
“你别慌，也别按他们的做，我们现在就去废弃砖厂，你尽量拖延时间，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有机会就给我们发定位！”我叮嘱道，“记住，保护好自己，我们很快就到！”
挂羚话，我立刻发动汽车：“火狐狸，通知赵雷，让他立刻带队去城郊废弃砖厂，我们在那里汇合！另外联系应急分队，让他们准备好救援设备，以防万一！”
城郊废弃砖厂离市区有二十多公里，我们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砖厂的大门已经锈迹斑斑，里面杂草丛生，几座废弃的砖窑像巨大的怪兽蹲在地上，风一吹，卷起地上的尘土，让人睁不开眼睛。赵雷已经带着队员在周围埋伏好了，看到我们过来，他压低声音：“苏队，我们刚看到李强带着两个手下进了中间的砖窑，还没看到刘宇和辉的身影。”
我拿出望远镜，观察着中间砖窑的动静：“砖窑里结构复杂，容易有埋伏，我们分三路进去，赵雷带一队从左边的通道进，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火狐狸带一队从右边的通道进，寻找刘宇和辉的位置；我带一队从正面进，和李强对峙，尽量拖延时间，等你们找到孩子再行动！”
我们按照计划行动，刚走进正面的通道，就听到里面传来李强的声音：“刘宇，你怎么才来？‘货’带来了吗？”接着是刘宇的声音：“我……我没找到‘货’，你们先把我弟弟放了！”
“没找到？”李强的声音变得凶狠起来，“你耍我是吧？张虎明明藏在文具店仓库的角落，你怎么会没找到？我看你是不想救你弟弟了！”
我立刻加快脚步，冲过通道口，举起配枪：“李强，别伤害孩子！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李强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赶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刀，架在辉的脖子上，脸色狰狞：“苏然？又是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辉吓得哇哇大哭，刘宇想冲过去，却被李强的手下按住。
火狐狸和赵雷趁机从左右两边冲进来，队员们的枪口纷纷对准李强和他的手下：“放下武器！不许动！”
李强看着周围的警察，手开始发抖，但还是不肯放下刀：“我不能被抓！抓了我就完了！你们别过来，不然我真的会动手！”
我慢慢往前走，尽量让语气温和：“李强，你想想，你现在放下武器，还有机会争取宽大处理。要是你伤害了孩子，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你家里还有父母在等你，你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提到父母，李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里的刀松了松。辉趁机用力推了他一把，哭着往刘宇身边跑。李强反应过来，想重新抓住辉，赵雷已经冲上去，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队员们立刻上前按住他，给他戴上手铐。
他的两个手下见状，也不敢反抗，乖乖举起手投降。我走到刘宇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你和你弟弟都安全了。”刘宇看着我，眼泪还在往下掉：“苏队，对不起，我不该听他们的话去砸文具店……”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或者警察，不要自己扛着。”我对他，然后让队员把刘宇和辉送回家里，顺便联系心理医生，给他们做心理疏导。
我们把李强带回市局审讯室，他坐在椅子上，头低得很低。我把监控里他操控学生砸文具店的照片放在他面前：“李强，你为什么要操控学生？张虎和刘豹都已经被抓了，你还想继续兴风作浪？”
李强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是……是‘虎哥’（张虎）让我这么做的，他要是他被抓了，就让我继续在校园里发展成员，等他出来了，就能重新壮大青龙帮……我也是没办法，他之前帮过我，我不能不管他……”
“不能不管他？”我把辉被绑架的照片摔在他面前，“你为了所谓的‘义气’，绑架无辜的孩子，操控学生犯罪，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孩子的未来？他们本来应该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却被你拉进犯罪的泥潭，你良心过得去吗？”
李强的肩膀抖了一下，声音变得很：“我……我没想伤害孩子，只是想让他们帮我传消息……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火狐狸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我们查到，你不仅操控学生砸文具店，还让他们给其他学生‘收保护费’，有三个学生因为拒绝交保护费，被你手下的人打伤，你还敢不知道？”
李强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恐惧：“我……我错了，我不该听张虎的话，我愿意配合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他顿了顿，继续道，“张虎之前，狼魂帮还有个‘大哥’藏在市区，疆龙哥’，负责联系境外的犯罪集团，他让我要是遇到麻烦，就去找‘龙哥’帮忙……我还知道‘龙哥’经常在市中心的台球厅里待着，身边有很多手下……”
“龙哥？”我心里一沉，之前审讯刘豹和吴疤的时候，他们都没提过这个“龙哥”，看来狼魂帮的旧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你见过‘龙哥’吗？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李强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只是听张虎过，他‘龙哥’很神秘，很少露面，只有核心成员才能见到他。不过张虎过，‘龙哥’左手有个龙形纹身，话带点南方口音……”
我立刻让技术科查市中心台球厅的情况，尤其是有左手龙形纹身、带南方口音的男人：“看来这个‘龙哥’才是狼魂帮真正的幕后黑手，之前的张虎、刘豹、吴疤，都只是他的棋子！”
技术科很快传来消息：“市中心有一家疆风云’的台球厅，老板叫马龙，左手有龙形纹身，话带广东口音，十年前在南方犯过聚众斗殴罪，后来逃到我们这里，开了这家台球厅，表面上是做生意，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联络狼魂帮的旧部！”
火狐狸看着资料，皱起眉头：“这个马龙不简单，他居然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隐藏这么久，还操控着这么多手下，看来之前的案件只是冰山一角！”
我站起身，拿起配枪：“赵雷，你带一队人去‘风云’台球厅周围埋伏，注意观察马龙的动向，不要打草惊蛇；火狐狸，你跟我去台球厅，假装是来玩的，看看能不能近距离观察他，收集证据！”
我们赶到“风云”台球厅时，里面很热闹，十几个年轻人围着台球桌打球，嘴里骂骂咧咧的。吧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左手夹着烟，手腕上的龙形纹身很显眼——正是马龙。他看到我们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站起来：“两位警官，来玩台球啊？还是来查案子的？”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认识我们。火狐狸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老板真会开玩笑，我们就是下班了，过来放松一下，怎么，不欢迎？”
马龙笑了笑，递给我们两根烟：“欢迎，当然欢迎，警官也是人，也需要放松嘛。不过我这里都是些年轻人，话可能有点冲，两位别介意。”他的眼神一直在我们身上打量，明显在试探我们。
我接过烟，没有点燃，放在手里把玩着：“老板这里生意不错啊，看来平时很会经营。”
“还行，就是混口饭吃。”马龙坐回吧台后面，拿起手机看了看，“对了，两位警官，最近是不是不太平啊？我听我这的客人，抓了不少帮派分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警方一直在打击犯罪，不管是哪个帮派，只要敢危害社会安全，我们就不会放过。”
马龙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应该的，应该的，警察同志辛苦了。我去给你们拿两瓶水。”他起身走进吧台后面的房间，过了几分钟才出来，手里拿着两瓶水，递给我们：“两位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我接过水，注意到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消息，收件人备注是“老鬼”——这个名字让我心里一紧，之前被我们抓获的“蛇头”走私网络核心成员里，就有个桨老鬼”的，不过他已经在监狱里病死了，难道还有另一个“老鬼”？
火狐狸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她也注意到了手机屏幕。我们假装在看台球，其实一直在观察马龙的动向。过了一会儿，马龙接了个电话，语气很恭敬：“喂，大哥，是我……他们来了，在台球厅里……好，我知道了，我会心的……”挂羚话，他看我们的眼神变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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