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茹脸色惨白地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挎包带，方才的嚣张气焰半点不剩。
她偷瞄了眼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又对上林知意寸步不让的锐利眼神，终于垮了气势，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满是不甘：
“对、对不起……我不该栽赃你藏禁书，也不该食言……”
这话虽轻，却足够在场众人听清。
林知意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记住你今的话，以后别再让我在图书馆看到你。”
林玉茹捂着脸，狠狠剜了林知意一眼，那眼神里的愤恨几乎要溢出来，转身就撞开围观的人群，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连被没收的禁书都没敢再提。
校长看着这收场，长舒一口气，对着林知意略显尴尬地拱了拱手：
“知意，今这事……多谢你通情达理。”
着连忙把禁书收起来，又摆手驱散了人群，图书馆里的秩序才渐渐恢复。
孙晓燕凑到林知意身边，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知意，你可太厉害了！”
林知意淡淡笑了笑，没再多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
可这事终究没能藏住，当就传到了林副师长的耳朵里。
彼时他正在办公室处理军务，听闻女儿私藏禁书、妄图栽赃顾修远的媳妇，还仗着自己的名头撒野，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嗡嗡晃。
没多久，林玉茹就被通讯员叫回了部队家属院。
一进门，她就被林副师长严厉的目光盯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可知错？”林副师长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玉茹眼眶一红，还想狡辩：
“爸，是林知意她算计我……”
“算计你？”林副师长勃然大怒，抓起桌上的文件就狠狠砸在她脚边。
“私藏禁书是铁打的事实！栽赃同事是事实！仗着我是副师长横行霸道，也是事实！
你脑子不清醒吗？
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自己名声臭了不，万一被红卫兵盯上，那是要闯大祸的！
到时候我也得被你拖累，落个治家不严、教女无方的罪名，你承担得起吗？”
……
林玉茹被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吭声，低着头默默掉眼泪。
林副师长骂了半晌，气才稍顺，见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忍不住软了语气安慰：
“我知道你还惦记着顾修远那子，但人家都成家了，你别再钻牛角尖。
我给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年轻军官，抽空见见，别总揪着过去不放。”
一听这话，林玉茹哭得更凶，哽咽着喊：
“不……我不见……”
完便捂着脸痛哭流涕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中午顾修远回到家，林知意把上午图书馆的事一五一十了。
顾修远听得怒火中烧，拳头捏得邦邦硬，咬牙道：
“这林玉茹也太过分了！竟敢这么欺负你，我这就去找林副师长……”
林知意连忙拉住他，劝道：
“已经解决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顾修远看着她，心疼又气愤，最终还是按捺住了火气。
下午，林副师长的电话就打到了顾修远的连队，通讯员奉命通知他去副师长办公室。
顾修远心里门儿清对方的用意，脸色沉得厉害，却还是恪守军纪，一进门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林副师长，您找我？”
林副师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敲打：
“修远，坐吧。今学校图书馆的事，你应该听了吧？”
顾修远沉着眼点头：
“中午回家，知意已经跟我过了。”
“你媳妇林知意，性子倒是挺‘烈’。”
林副师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话里有话。
“年轻人有脾气是好事，但得分场合、懂分寸。
玉茹是我女儿，就算有不对，她也不该得理不饶人，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往后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媳妇，别让她再这么冲动，免得伤了我和你之间的和气，也影响部队风气。”
这话瞬间点燃了顾修远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身姿依旧挺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林副师长，恕我不能认同您的话。
这事从头到尾，是林玉茹同志先有错在先——私藏禁书已是违规，还故意栽赃我爱人，换成旁人，早就让她承担应有的后果了。”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严肃：
“事实上，知意在这事上已经足够忍让。
您该清楚，私藏禁书在当下是什么性质，真要较真起来，可不是道歉离场这么简单，她恐怕得去劳改队反省！
知意只是按事先的约定要个公道，没追究她的根本责任，怎么就成了‘得理不饶人’？”
林副师长没料到他不仅反驳，还得如此直白，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这是要跟我对着干？”
“我不敢，只是就事论事。”
顾修远直视着他，“军纪讲公正，做人更讲公道。
林玉茹同志是您的女儿，可我爱人也不能平白受委屈。
我非但不会管着知意，还会支持她——因为她没做错。”
林副师长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再敲打也无济于事，只能冷哼一声：
“行了，你回去吧。这事我会让玉茹深刻反省，但你也转告林知意，往后行事留三分余地，别把路走太绝。”
顾修远敬了个军礼，没再多一个字，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
顾修远走出副师长办公楼，胸口的火气堵得发慌，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径直往训练场走去。
彼时新兵们正列队训练，见他脸色阴沉地过来，都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全体都有！俯卧撑五十个！计时开始！”
顾修远的声音比往常沉了几分，带着没压住的戾气。
新兵们不敢耽搁，立刻俯身动作，可刚做完三十个，就有人撑不住晃了晃。
“动什么？再加二十个！”
顾修远上前，语气冷得吓人。
随后又接连安排了五公里越野、战术匍匐，每个科目都卡得极严。
新兵们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没人敢抱怨——谁
都看得出顾团长今心情极差，只能咬着牙硬扛，心里个个苦不堪言，暗自祈祷这波“风暴”赶紧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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