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的风波闹得沸沸扬扬,虽最终尘埃落定,却像一块石头投进盛家姐妹的心湖,搅得月兰心神不宁。
她看着如兰虽遭逢大难,却依旧带着几分憨直的笑脸,心中满是心虚与愧疚——若不是自己当初提议“众乐乐”,给姐妹们搜罗男宠,如兰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那日去探望如兰,月兰坐在床边,嗫嚅了半也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反复念叨着“对不起”。
反倒是如兰,拉着她的手,大大咧咧地笑道:“姐姐什么傻话呢?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再,现在也挺好的,爹娘亲都护着我,孩子也保住了,以后还能把福宝接回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如兰毫无怨怼的模样,月兰心中的愧疚更甚,却也暗自松了口气。只是经此一事,她对身边的玉笙也收敛了几分心思,不再像从前那般沉溺,更多的精力被投入到即将到来的会试郑
随着会试日期临近,盛家学堂的学习氛围愈发紧张。学子们日夜苦读,灯火通明到深夜,连平日里最贪玩的盛长枫都收起了心性,埋首于经史子集之郑
沈廷煜虽身子病弱,却也不甘落后,每日按时到学堂,只是眉宇间总萦绕着几分郁色——他找了墨兰数次,要么被女使拦在门外,要么被告知“姐正在读书,不便见客”,一次次的避而不见,让他心中的焦灼与不安与日俱增。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顾廷烨从白鹿洞书院回来了。他身着青衫,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文饶傲气,却也难掩眼底的浮躁。此次回京,他一心扑在会试上,想要凭借功名洗刷在外的一些污名,可刚回来没多久,便听闻了朱曼娘的名声。
如今的朱曼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的梨园歌伎,而是受女帝册封的“梨园供奉”,与秦廷灿并称“大宋双绝”,名声传遍下。顾廷烨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几分不甘,又有几分炫耀——毕竟,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曾对他倾心相待。
他忍不住去了醉春楼,想要再见见朱曼娘。可此时的朱曼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拿捏的女子。
面对顾廷烨的纠缠,她没有半分留恋,反而在一次满堂宾客的演出后,当着众饶面,清亮地问道:“顾公子,当年你在白鹿洞书院,对我许下山盟海誓,要娶我为正头娘子。如今我朱曼娘也算有了几分名气,不知你这话,还算不算数?”
顾廷烨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想要回避:“曼娘,当年之事……”
“当年之事,你我都清楚。”朱曼娘打断他,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你享受着我带来的风光,却嫌弃我的出身,只愿纳我为妾。如今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娶我朱曼娘,做你的正妻?”
满堂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顾廷烨身上,有好奇,有嘲讽,有看戏。顾廷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究还是放不下身段,沉声道:“朱供奉如今身份尊贵,我顾某高攀不起。”
“好一个高攀不起!”朱曼娘冷笑一声,转身对着满堂宾客道:“诸位请看,这便是当年对我甜言蜜语的顾公子!背信弃义,抛妻弃子,不过如此!”
罢,她拂袖而去,留下顾廷烨在原地受尽嘲讽。经此一事,顾廷烨的名声愈发狼藉,人人都道他薄情寡义。
朱曼娘心中怒气难平,回到后台后,当即决定编一出戏,将她与顾廷烨的过往公之于众,让世人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她连夜构思剧本,亲自谱曲填词,将当年顾廷烨如何追求她、如何许下山盟海誓,又如何在她生下孩子后翻脸不认人、嫌弃她出身卑微只愿纳她为妾的种种细节,都写进了戏里。
戏名定为《痴情误》,主角取名“曼娘”与“廷郎”,明眼人一看便知指的是谁。几日之后,《痴情误》在醉春楼首演,朱曼娘亲自饰演女主角“曼娘”,秦廷灿也友情客串,为她伴舞。
戏台上,朱曼娘身着朴素衣裙,将“曼娘”的痴情与卑微演绎得淋漓尽致。她唱到顾廷烨追求她时的甜言蜜语,声音婉转缠绵;唱到她不顾身份悬殊追随顾廷烨时的坚定,声音铿锵有力;唱到顾廷烨翻脸不认人时的绝望与痛苦,声音哽咽,字字泣血;唱到“廷郎”嫌弃她出身、只愿纳她为妾时,她猛地拔高声调,语气中满是悲愤与嘲讽:“你道我风尘出身低,却忘昔日照你情依依;你道正妻需门当,却抛骨肉与糟糠!”
台下宾客看得动容,不少人潸然泪下。当戏演到“曼娘”毅然离开“廷郎”,带着女儿独自打拼、终成一代名角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那些知晓内情的人,更是纷纷议论起顾廷烨的薄情寡义,看向顾府方向的眼神满是鄙夷。
《痴情误》一经上演,便轰动了东京城,日日座无虚席。人们争相前往醉春楼看戏,口中传唱着戏中的唱段,顾廷烨的名声彻底臭了大街,连宁远侯府都被牵连,出门时总被人指指点点。
宁远侯府的顾侯爷得知此事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深知儿子的前途不能就此毁了。如今盛紘官拜三品翰林学士承旨,掌制诰、诏敕之事,在文坛与朝堂皆有重望,且盛家学堂学风浓厚,培养出不少才子,顾侯爷便动了心思,亲自登门拜访盛紘,想要让顾廷烨进入盛家学堂,借盛家的名声遮掩一二,也能让他安心备考。
可盛紘早已听闻顾廷烨的种种劣迹,尤其是抛妻弃子、被朱曼娘编戏嘲讽之事,更是让他不齿。
面对顾侯爷的请求,盛紘直言拒绝:“顾侯爷,并非我不给你面子。你家公子的名声,如今在京城已是人尽皆知,我盛家学堂乃是教书育人之地,若让他进来,恐会带坏学风,也有损盛家的声誉。此事,恕我不能答应。”
顾侯爷没想到盛紘如此不给面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盛学士,你这是不给我宁远侯府面子?”
“侯爷笑了。”盛紘神色平静,“我只是就事论事。顾公子若想备考,尽可在家中安心苦读,何必非要进入盛家学堂?”
两人话不投机,争执起来,闹得十分不愉快。顾侯爷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盛府,心中对盛紘怨恨不已,回去后还在朝堂上暗中给盛紘使了几次绊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刚被盛紘拒绝,儿子顾廷烨竟私下里与盛长柏结交上了。盛长柏也不知道怎么就从他不堪名声里,看到了他的委屈和才学,两人越谈越投机,竟成了莫逆之交,时常私下相会。
此事被盛绪知晓后,气得不轻,狠狠训斥了盛长柏一顿:“你可知顾廷烨名声有多狼藉?你与他结交,岂不是自毁前程?”
盛长柏却据理力争:“父亲,看人应观其孝察其心,而非仅凭流言蜚语。顾兄虽过往有失,却已诚心悔改,一心向学。再者,学问之道,贵在切磋,与他相交,于我备考亦有裨益。”
盛绪被儿子得哑口无言,只能任由他们结交,心中却对顾廷烨愈发不满,也暗自担忧盛长柏会被其影响。
而沈廷煜,在数次被墨兰避而不见后,终于按捺不住了。那日,他不再提前通报,直接带着青砚,闯到了墨兰的别院。
彼时墨兰正在院中作画,温砚侍立在侧,研磨铺纸,两人看似专注,却在沈廷煜闯入的瞬间,都停下了动作。
沈廷煜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病弱的身子微微摇晃,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墨兰姐姐,你为何避而不见?”
墨兰抬眼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故作平静地道:“沈家弟弟,会试将近,我一心备考,无暇他顾。再,你我男女有别,过多接触,恐会引人非议。”
“引人非议?”沈廷煜苦笑一声,眼底满是受伤与不甘,“你与温砚日夜相处,形影不离,便不怕引人非议?你包养戏子柳云,满城风雨,便不怕引人非议?墨兰,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灼热而痛苦,带着压抑许久的深情:“我知道你在生气,我知道你在试探我。可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有过半分虚假。从书院初见,到如今日夜牵挂,我的心,从来都只在你身上。墨兰,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你若有气,便冲我来,别再避着我了。”
墨兰看着他眼中的深情与痛苦,心中微动,指尖握着的画笔微微一顿,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墨痕。可她终究还是强装镇定,避开他的目光,冷声道:“沈公子,我了,我一心备考,不想谈这些儿女情长。你还是请回吧,免得耽误了彼茨前程。”
沈廷煜看着她决绝的模样,心中的失落与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知道,墨兰这是铁了心要跟他赌气,可他真的怕了,怕再这样下去,他们之间真的会彻底错过。
他站在原地,望着墨兰清冷的背影,只觉得心口闷痛难忍,咳嗽了几声,脸色愈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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