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州城内,古平原独居的院依旧简朴。夜色渐浓,他正对着一盏孤灯发呆,手中摩挲着一枚早已磨得光滑的玉佩——那是当年白先生去世时,他亲手为老人入殓后,恩师含泪相赠的念想。
“先生,合肥传来消息!太平军打赢了!诚王殿下大破清妖,苗沛霖被枭首了!”心腹匆匆闯入,语气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古平原手中的玉佩猛地一顿,险些滑落。他霍然抬头,眼中满是错愕:“你什么?赢了?真的赢了?”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那支粮草断绝、外无援兵的太平军,竟然能打败兵力数倍于己、武器精良的清妖联军。他想起临别时白依梅决绝的眼神,想起自己苦口婆心的劝,想起战场上清妖的凶悍,只觉得这消息荒谬得如同方夜谭。
“千真万确!”心腹连连点头,“现在寿州城里都传遍了,太平军里有位神女娘娘,会腾云驾雾、呼风唤雨,还能让清妖的粮草武器凭空消失!清妖将士饿得站都站不稳,根本不堪一击,太平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
古平原僵在原地,久久没有言语。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映出复杂难言的神色——有惊讶,有释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他沉默良久,缓缓抬起头,望着合肥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赢了……这样也好。”
至少,白依梅安全了。至少,她不用再跟着李成一起赴死了。
可这释然仅仅持续了片刻,便被更深的忧虑取代。他走到窗前,望着边的残月,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可这样又能如何?”
他自幼读圣贤书,虽未入仕,却深知清廷的根基有多深厚。曾国藩的湘军、李鸿章的淮军,皆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劲旅;八旗精锐虽不复当年之勇,却依旧兵力雄厚;更重要的是,清廷掌控着下的赋税、粮草、军械,能调动举国之力来平叛。
太平军赢了一场,却赢不了整场乱世。那位所谓的“神女娘娘”纵使神通广大,难道能抵挡得住清廷的雷霆之怒?能一次次让清妖的粮草武器凭空消失?能对抗源源不断的援军?
“这样的叛军,又能支撑活多久……”古平原低声呢喃,语气中满是无力与担忧。他太了解白依梅的性子,她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如今太平军大胜,她只会更加坚定地追随李成,可这场胜利,或许只是昙花一现,是用更大的灾祸换来的短暂荣光。
一旦清廷调集重兵合围,合肥必将成为一座孤城,到那时,别恢复汉家下,恐怕连自保都难。
而白依梅,她这刚烈的性子,宁死也不会投降,最终的结局,恐怕依旧是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古平原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猛地灌了几口,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咳嗽不止,眼中却渐渐湿润。他多想再去劝劝白依梅,让她远离这场注定失败的抗争,可他知道,自己多无益。
夜色渐深,院里只剩下孤灯残影和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古平原望着合肥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依梅,愿你能平安顺遂,愿这场乱世,能早日结束。可他自己也知道,这祈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养心殿的烛火依旧通明。慈禧太后斜倚在铺着明黄色软垫的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听着下方军机大臣的奏报,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合肥失守?苗沛霖战死?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竟让朝廷损兵折将,真是废物!”
“太后息怒,”奏报的大臣跪地叩首,声音颤抖,“据前线传回的消息,太平军中有一女子,自称‘神女’,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清兵的粮草和武器不知为何凭空消失,将士们无力抵抗,才致大败……”
“神女?”慈禧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讥讽,“不过是太平军为鼓舞士气编造的鬼话!什么呼风唤雨,怕是学了西洋那些传教士的把戏,扯着‘上帝’的幌子糊弄人罢了。一群泥腿子,也配谈神弄鬼?”
她向来不信鬼神之,只当这是太平军的宣传伎俩,压根没把所谓的“神女”放在眼里。可当听到“粮草武器凭空消失”时,她手中的翡翠扳指猛地一顿,眉峰拧起——前段时间紫禁城里御膳房食材无故失踪的事,至今没有头绪,难不成……
“太后,”一旁的内务府大臣连忙上前,察言观色道,“依老臣看,定是前线将士畏战避敌,编造慈荒诞之言推卸罪责!至于宫里的食材失踪,想必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老臣这就去严查,定给太后一个交代!”
慈禧沉默片刻,指尖敲击着宝座扶手。她虽不信真有能凭空取物的神人,但接连发生的怪事,终究让她心头生疑。
可转念一想,大清国力鼎盛,物力充盈,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群太平军?若真承认影神女”作祟,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哼,”她冷哼一声,语气强硬,“一群饭桶!连这点事都查不清楚!”她瞥向内务府大臣,“既然你有人手脚不干净,那就查!三之内,必须找出‘窃贼’,明正典刑!”
内务府大臣心知这是让自己找替罪羊,连忙应声:“老臣遵旨!”
很快,一名不起眼的太监便被当作“窃贼”推了出来,安上了“偷盗宫中之物贩卖”的罪名,草草问斩。
慈禧明知此事蹊跷,却也懒得深究——在她看来,大清的根基稳固,区区太平军,不过是癣疥之疾,调集重兵,定能一举荡平。
“传旨,”慈禧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命曾国藩即刻调集湘军主力,李鸿章率淮军配合,再从京城抽调八旗精锐,三路合围,务必将合肥太平军连根拔起!粮草武器,从各地藩库调拨,务必保证充足!我倒要看看,那所谓的‘神女’,能不能挡得住朝廷的雷霆之怒!”
“臣等遵旨!”军机大臣们齐齐跪地领旨,殿内气氛肃穆,可每个人心中都带着几分忐忑——毕竟,粮草武器凭空消失的怪事,实在太过诡异。
与此同时,合肥太平军大营内,庆功宴的热闹已歇,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务实的商议氛围。时祺、李成、白依梅与苏紫轩围坐于舆图前,神色凝重却透着希望。
“如今合肥之围已解,清妖元气大伤,但曾国藩、李鸿章的大军怕是很快就会反扑,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李成指着舆图上的合肥周边,沉声道,“首先是军队休整,阵亡将士的后事要妥善处理,伤员要及时救治,同时要招募新兵,补充兵力。武器弹药也要清点保养,确保随时能投入战斗。”
白依梅补充道:“民生方面,合肥城经过战乱,房屋损毁严重,百姓流离失所。我们要组织人手修缮房屋,继续开仓放粮,安置无家可归的百姓。育婴堂的选址已经看好,只是建造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还需苏姐多多相助。”
苏紫轩闻言,微微一笑,语气诚恳:“王妃放心,育婴堂之事,我愿全额资助,还会从寿州调派工匠前来,尽快建成,让孩子们有个安身之处。”
她看向时祺,眼中带着一丝试探,“不仅如此,我商行中还有一批药材和布匹,也可悉数运来,支援合肥恢复。只是……不知娘娘是否需要其他物资?若有需要,紫轩定当尽力筹措。”
她刻意提及“娘娘”,既是表达敬畏,也是想借机打探时祺的需求,进一步拉拢关系。
时祺抬眸,淡淡道:“苏姐有心了。物资方面,我自会设法解决,你只需协助李将军和王妃处理民生与工匠事宜即可。”
她指尖轻点舆图,“清妖虽遭重创,但根基未动,后续反扑必然猛烈。我们不能只守合肥,需趁此机会,收复寿州周边的州县,扩大根据地,囤积更多粮草与兵力。”
“娘娘所言极是!”李成点头赞同,“寿州是南北要冲,苗沛霖虽死,但其残余势力仍在,若能收复寿州,便能打通与南方反清势力的联系,形成掎角之势。”
时祺微微颔首,补充道:“我会用乾坤易物术,继续筹措粮草武器,同时加固合肥城防,布下上古阵法,抵御清妖进攻。你们则负责整训军队,安抚百姓,恢复生产。待时机成熟,我们便主动出击,收复寿州。”
苏紫轩看着时祺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愈发笃定,这位“神女”绝非等闲之辈。
她起身拱手道:“娘娘深谋远虑,紫轩佩服。寿州是我的落脚之地,那里的情况我熟,愿为先锋,联络当地反清势力,配合太平军收复寿州。”
“如此甚好!”李成大喜,“有苏姐相助,收复寿州必定事半功倍!”
商议完毕,众人各司其职。白依梅带着人手前往城中勘察育婴堂选址,李成召集部将整训军队,苏紫轩则派人返回寿州联络旧部。
时祺独自一人来到合肥城头,望着远方际,掌心的女娲石微微发烫。
紫禁城的异动,她已通过地灵气感知到;曾国藩、李鸿章的大军,也已在她的占卜中显现。这
场乱世之战,才刚刚开始。而她的复仇之路,也与这人间的命运,紧紧交织在一起。
“姐姐,族人,”时祺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再等等我,待我平定这地上乱世,找到破解规则之法,便会回去救你们。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们再受欺凌。”
风掠过城头,带着战火后的硝烟与新生的希望。一边是紫禁城内的雷霆震怒,一边是合肥城外的厉兵秣马,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寿州的院里,古平原的叹息被夜色吞没,他的担忧,如同悬在太平军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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