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风雪如刀,割得苏晚卿脸颊生疼,睫毛上凝结的冰珠模糊了视线。她循着那微弱的呼救声,在茫茫冰原上狂奔,防寒服灌满了冷风,沉重得像灌了铅,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傅斯年!傅斯年你在哪里?”
她嘶吼着,声音嘶哑,被风雪吞噬,只剩下满心的恐惧与绝望。
突然,脚下的冰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她踉跄着摔倒,手掌按在冰冷的雪地上,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冰川塌陷处,露出一块染血的防寒服碎片,正是傅斯年穿的那件。
“斯年!”
她疯了一样爬过去,双手刨开厚厚的积雪,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积雪下,傅斯年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压住了双腿,手臂上的激光伤口焦黑狰狞,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白雪,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却仍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她时,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晚卿……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推开我?”
苏晚卿的泪水夺眶而出,混合着雪水滑落,
“你要是死了,我和念卿怎么办?”
她一边哭,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推那块冰块,可冰块纹丝不动,反而让傅斯年疼得闷哼一声。
“别推……会伤着你。”
傅斯年伸出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指尖冰凉,
“我没事……只是腿被压住了。反向程序……成功了吗?”
“成功了!都成功了!”
苏晚卿握住他的手,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
“幽灵家族的基地毁了,控制程序也被瓦解了,我们赢了!你快撑住,我这就救你出来!”
她从背包里掏出登山镐,奋力凿向冰块,冰屑飞溅,砸在她的脸上、身上,她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傅斯年痛苦的神情。
“晚卿……心……”
傅斯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视线开始模糊,
“如果……我撑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带着念卿……好好活下去……去海边镇……看日出……”
“不许胡话!”
苏晚卿怒喝,泪水却流得更凶,
“你必须撑下去!我们还要一起带念卿去看日出,一起过安稳日子,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
她加快了凿冰的速度,虎口震得发麻,手臂酸痛难忍,可想到傅斯年,想到念卿,就又充满了力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几个幽灵家族的残余成员举着枪,狰狞地笑着走来: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既然这样,就一起去死吧!”
傅斯年瞳孔骤缩,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苏晚卿拉到自己身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备用手枪,对准来人:
“晚卿,你先走!”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苏晚卿紧紧抱住他,
“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傅斯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眼底满是疼惜与爱意。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她出事。他猛地起身,不顾双腿被冰块压住的剧痛,挡在苏晚卿身前,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击中了最前面的人。
“找死!”
残余成员怒喝,纷纷开枪射击。傅斯年拉着苏晚卿,躲到一块冰石后面,子弹打在冰石上,溅起火花。他的腿伤越来越严重,鲜血汩汩流出,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斯年,你流血了!”
苏晚卿看着他腿上的伤口,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撕下自己的防寒服袖子,想要为他包扎。
“别管我!”
傅斯年按住她的手,
“我们必须想办法突围。”
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雪地摩托,是之前幽灵家族用来巡逻的,
“看到那辆雪地摩托了吗?等会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过去,发动摩托,然后回来接我。”
“不行!太危险了!”
苏晚卿摇头。
“没有时间了!”
傅斯年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坚定,
“晚卿,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他不等她反驳,猛地冲了出去,开枪吸引敌饶注意力。
“抓住他!”
残余成员纷纷追了上去。
苏晚卿看着傅斯年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她咬紧牙关,趁机冲向雪地摩托,发动引擎,调转方向,朝着傅斯年的方向冲去。
“斯年,快上来!”
傅斯年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狂喜,他转身,朝着雪地摩托跑来,却被身后的人开枪击中了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防寒服。他踉跄着,却仍坚持跑到雪地摩托旁,苏晚卿一把将他拉上来,加大油门,雪地摩托疾驰而去,将残余成员远远甩在身后。
傅斯年靠在苏晚卿的背上,伤口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却仍紧紧抱住她的腰,声音微弱:
“晚卿……我没事……”
苏晚卿感受着背上的温热与沉重,泪水滴落在雪地摩托的把手上,她咬着牙,加快了速度,朝着临时停机坪的方向驶去。
“斯年,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到停机坪,就能回家了!”
雪地摩托在冰原上疾驰,风雪呼啸,傅斯年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靠在苏晚卿的背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嘴角勾起一抹安心的笑。他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这个女人,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
终于,临时停机坪出现在视野里,接应的飞机已经准备就绪。苏晚卿将雪地摩托停在飞机旁,扶着傅斯年,踉跄着走上飞机。
“医生!快救救他!”
飞机上的随行医生立刻上前,为傅斯年检查伤口,脸色凝重:
“傅总伤势严重,腿部骨折,手臂和后背有贯穿伤,失血过多,必须立刻手术!”
苏晚卿看着傅斯年被推进医疗舱,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坐在医疗舱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飞机缓缓升空,远离了这片冰冷的北极冰原,朝着家的方向飞去。
苏晚卿趴在医疗舱的玻璃上,看着里面昏迷的傅斯年,泪水无声滑落。她想起两人初遇时的纠缠,想起那些爱恨交织的日子,想起他为了保护她一次次受伤,想起他在生死边缘对她的牵挂。
“傅斯年,你一定要醒过来。”
她轻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爱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
她握住他放在外面的手,指尖冰凉,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事情要一起做,你不能就这么睡过去。”
飞机穿越云层,朝着温暖的南方飞去。医疗舱里,傅斯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牵挂。苏晚卿看着这一幕,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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