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镇魔阵启动的余威尚未完全散去，黑风崖的灵脉却因此变得愈发活跃。
清玄子率领的流云宗弟子被阵法困在崖下三日，最终只能狼狈退去，虽未伤及根本，却也让他们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场胜利让黑风崖的幸存者们松了口气，却也让萧凡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的短板——五行灵珠虽能解燃眉之急，终究是外物，若想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还得靠自身的修为。
于是，在清理完战场、加固好防线后，萧凡开始了最基础的练气修校
没有了元婴境的磅礴灵力，没有了灵剑在手的锐利锋芒，他像个刚入门的孩童，每日盘膝坐在灵脉最稀薄的崖边，一呼一吸间，感受着地间游离的五行灵气。
五灵根的修炼远比想象中更艰难。寻常修士只需专注于一种灵气，他却要同时引导金、木、水、火、土五种气息入体，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灵气紊乱，轻则头痛欲裂，重则经脉受损。
“呼……”又一次引导灵气失败，萧凡吐出一口浊气，额头上布满冷汗。刚聚起的一丝灵气在体内乱窜，像五条不听话的蛇，在经脉里撞得他阵阵刺痛。
“别急，慢慢来。”林清寒端着一碗清粥走过来，放在他身边的石头上，“古籍上，五灵根修炼讲究‘和’，五种灵气就像五兄弟，得让它们和睦相处，不能偏废任何一方。”
她放下粥碗，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一股温和的冰系灵力涌入，帮他安抚住乱窜的灵气：“你看，金要锐而不躁，木要柔而不弱，水要润而不涝，火要烈而不焚，土要稳而不滞，找到它们的平衡点，自然就能聚气了。”
萧凡点点头，喝了口清粥，温热的粥滑入腹中，带来一丝暖意。他闭上眼，不再刻意追求速度，而是静下心来，细细分辨空气中的五种气息：风中的金属性带着锐利的凉意，草木的木属性透着勃勃生机，溪涧的水属性温柔缠绵，石缝里的火属性藏着一丝燥热，脚下的土属性沉稳厚重……
他试着像对待朋友般，用意念轻轻安抚它们，邀请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这一次，五种灵气没有反抗，虽然依旧缓慢，却有序地顺着经脉流动，最终在丹田处汇聚成一个微的气旋。
“成了！”萧凡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虽然这气旋比寻常练气一层修士的还要微弱，却异常稳固，五种颜色在气旋中均匀分布，像一颗的五色琉璃珠。
林清寒也笑了：“我就你可以的。五灵根虽然进境慢，但根基扎实，等你到了筑基期，就能感受到它的好处了。”
日子一过去，黑风崖在平静中慢慢恢复生机。蒙虎带着弟兄们开垦了一片荒地，种上了从青元宗带回来的灵谷种子；陈老则在石屋旁搭了个简易的药庐，一边调养伤势，一边指导萧凡辨识草药；墨影依旧是萧凡最忠实的伙伴，每日趴在他身边，用自身的妖力为他隔绝外界的干扰。
萧凡的修炼进度慢得惊人。寻常修士三五就能突破练气一层，他却用了整整一个月，才让丹田的五色气旋稳定下来，真正踏入练气一层。
这期间，他并非没有急躁过。看到蒙虎的裂石拳越来越精进，一拳能打碎半人高的岩石；看到林清寒绘制的符箓威力日渐增长，一张低阶火球符就能点燃半亩荒地；甚至看到那些幸存的外门弟子，都有几个突破了练气三层，他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但每当他看到石屋墙上挂着的裂穹剑和破妄剑，看到崖下弟兄们忙碌的身影，看到林清寒和蒙虎信任的目光，那点失落便烟消云散。
他想起魏长风长老过的话：“修行如登山，快不一定能登顶，稳才能走得远。”
于是，他更加沉下心来，一步一个脚印地打磨根基。每日除了打坐练气，还会跟着蒙虎练拳，增强体魄；跟着林清寒学习阵法符箓，理解五行生克之道；跟着陈老辨识草药，感受草木中的生命气息。
他发现，失去灵力后，自己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灵谷生长时细微的“拔节”声，能看到符箓绘制时灵力流动的轨迹，能闻到草药在不同时辰散发的不同气息……这些细微的感知，反过来又帮助他更好地理解五行灵气的特性。
一个月后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萧凡脸上时，他丹田的五色气旋终于完成邻一次循环，五种灵气相互滋养，缓缓壮大了一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健，思维也更加敏捷——这是练气一层稳固的征兆。
“恭喜你，萧兄。”林清寒递过来一套新缝制的灰色劲装，“虽然慢零，但这根基，比寻常练气修士扎实十倍。”
蒙虎也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大笑：“俺就老大厉害！这才叫厚积薄发！等老大以后厉害了，看谁还敢五灵根是废灵根！”
萧凡穿上劲装，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不是灵力带来的虚幻力量，而是属于这具身体的、踏实的力量。他走到裂穹剑和破妄剑前，伸手握住剑柄。
这一次，他没有强行催动灵力，只是用意念感受着剑身上的气息。裂穹剑的金锐之气与丹田的金色灵气产生共鸣，破妄剑的火烈之气则与红色灵气呼应，两柄古剑微微震颤，像是在为他的进步而喜悦。
“看来，你们也在等我。”萧凡笑着松开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知道，以五灵根的修炼速度，想要重回元婴境，甚至超越过去，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经明白，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修为的高低，而是面对困境时的坚韧，是守护身边饶决心，是哪怕从零开始，也能一步步走向巅峰的勇气。
就在这时，负责放哨的弟兄匆匆跑来，脸色凝重：“萧兄，山下来了一队人，打着‘联盟’的旗号，是要请您去参加修真界大会。”
联盟？
萧凡与林清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自从青元宗之乱后，人族联盟就一直处于半瘫痪状态，怎么会突然召开修真界大会？
“来的人实力如何？”林清寒问道。
“为首的是个中年修士，气息深不可测，至少是元婴后期。”
陈老突然开口：“恐怕不是好事。清玄子在流云宗经营多年，不定已经渗透进了联盟，这次大会，很可能是个陷阱。”
萧凡握紧了拳头，丹田的五色气旋微微转动。练气一层的修为，在元婴后期修士面前，无疑是蝼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联盟大会，或许正是揭露清玄子阴谋、联合其他宗门共同对抗邪魔的机会。
“我去。”萧凡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正好，让他们看看，我萧凡就算只是练气一层，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蒙虎立刻道：“俺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林清寒点头，“多个人多个照应。”
萧凡看着身边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前路必定凶险，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收拾好行囊，萧凡将裂穹剑和破妄剑背在身后——即使暂时无法完全催动，它们也是他最重要的伙伴。墨影跟在他脚边，尾巴轻轻摇摆。
一行四人，迎着朝阳，朝着山下走去。
练气一层的修为，或许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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