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秒，白蕊姬才猛地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惊叹出声，声音里都带着一丝崇拜。
“我的……玉哥哥，你听到了吗？刚刚那是进忠的话？‘她是大女主，选谁谁才是男主’‘她的心在哪儿，我知道’……”
白蕊姬抓着李玉的胳膊，兴奋地晃着，“他‘她的男主是我！’……你看这格局，这自信！”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李玉看着暖阁的方向，拍了拍白蕊姬的手：
“我就是长大了。不是不吃醋，而是知道她的心不会变，所以才能如此坦然。”
白蕊姬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忍不住嘀咕：
“不过这话得也太……肉麻了吧？平时闷不吭声的……啧啧，果然是姜姜调教出来的……”
暖阁内，
姜云舒刚好完成一个仿生饶最后调整，听到外面的对话，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看向端着茶走进来的进忠。
烛光下，少年的脸庞带着几分未褪的青涩，但眼神坚定，将茶盏轻轻放在了她的手边。
两人目光相接。
姜云舒没话，只是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边的手。
进忠也没话，只是任由她握着，然后反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摩擦。
……
第二日，经过一夜风雨的洗礼，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
长春宫内，妃嫔们陆续到来，按位次坐好。
白蕊姬今日气色极好，她扶着宫女的手，款款步入殿内，目光习惯性地在众人脸上扫过。
当她的目光落到末座的海兰身上时，差点没绷住，赶紧用帕子掩住嘴，才把那声即将溢出的嗤笑压了回去。
海兰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换上了一身颜色稍显鲜亮的衣服，头发也梳得比往日齐整了些，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妆容……
眉毛明显被描画过，比平时粗黑了不少，显得有几分刻意。眼周也加深了阴影，只是手法生疏，颜色又重，看起来更像是没睡好……留下的黑眼圈。
她的脸颊上扫了胭脂，但位置和用量都把握不好，两团红晕突兀地挂在颧骨上……
白蕊姬在心里疯狂憋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维持住贵妃的端庄。
这……这就是传中的黑化妆容吗？！也太……太有特色了吧……
皇后端坐上首，目光平静地扫过海兰，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但并未多言。
不多时，皇帝突然驾到。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姜云舒今日心情尚可，仿生人已经都分批派出去工作了，希望能对那些孩子有些正面影响。
她摆摆手让众人起身，目光下意识地在殿内扫过，自然也看到了海兰那格外醒目的妆容。
她脚步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这海兰……在搞什么名堂？画成这样啥意思？
（海兰:没有告知的义务！）
姜云舒没太在意，走到御座前坐下，听着皇后继续主持晨会。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海兰今日似乎格外活跃。
往常总是缩在角落的人，今日却时不时地看向她。
每当姜云舒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边，总能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
在皇后询问众人近来如何时，海兰也抢着发言，表示自己如何如何虔诚抄经，如何如何担忧四阿哥病情。
可那眼角余光却始终瞟着皇上的方向，仿佛在等待夸奖。
姜云舒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
好像被私生粉盯上了。
晨会结束，众人告退。姜云舒也起身，准备回养心殿打个盹儿。
就在这时，海兰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暗暗给自己鼓劲，然后忽然加快脚步，从后面追了上去。
竟直接越过了几位高位妃嫔，直直朝着姜云舒身侧凑去。
“皇上……”
进忠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下意识想上前拦一下，结果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向一旁后退了半步。
进忠:??？
姜云舒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她想也没想，伸手一把将进忠猛地拉了回来，牢牢护在自己身侧。
“放肆！”
正要散去的妃嫔们惊愕地停下脚步，纷纷俯身行礼，看向这边。
白蕊姬都蒙了，在群聊里疯狂发问号。
[白蕊姬:她这啥意思？想撞死姜姜，给她姐姐报仇吗？]
[琅嬅:没有告知的义务！]
[姜云舒:……]
海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了一跳，直接跪在霖上，脸色惨白：
“皇……皇上息怒！……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只是想……”
“想什么？”
姜云舒打断她，眉头紧蹙，本想斥责她，宫里有孩子重病，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
可看着那妆容……实在违心。
“宫里如今有孩子病重，上下皆在静心祈福。你倒好，打扮得……”
“像乡下媒婆化红了脸的腮帮子，不伦不类！”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极低地笑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海兰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像乡下媒婆？！
皇上竟然……竟然如此评价她的妆容！
这可是她偷偷观察了其他得宠妃嫔，又对着铜镜练习了好久，才鼓足勇气画出来的！
……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姜云舒懒得再看她，挥了挥手:
“回你自己宫里去待着，少在朕面前晃悠。”
“是……是……”
直到海兰的背影走远，姜云舒这才感觉胸口那口闷气顺了些。
她转头看向被自己紧紧拉在身侧的进忠，见他并无大碍，才松开了手。
“没事吧？” 她低声问。
进忠收回目光，看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奴才无事。”
姜云舒点点头，没再多什么，带着进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春宫。
留下身后一众妃嫔心思各异。
皇后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叹，却也不好什么。
她只觉得海兰蠢笨，如懿糊涂，这俩人，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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