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更迭,光阴流转。
起初,一位身形枯槁的老者,深陷在医院的白色囚笼里,癌症的毒爪正一寸寸撕裂他的内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蚀骨的剧痛。
止痛药构筑的堤坝早已溃决,无休止的疼痛浪潮席卷着他残破的意识。他蜷缩如虾,枯瘦的双手死死抵住腹部,浑浊的双眼因剧痛而圆睁,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嘶鸣,他蜷缩如虾,枯瘦的双手死死抵住腹部,浑浊的双眼因剧痛而圆睁,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嘶鸣,如同风箱破败的残喘。
这分明是生命在绞索下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意识在剧痛与迷离间沉浮,往昔的碎片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脑海,孩童时在春日田野里追逐蝴蝶的无忧笑声,清脆得刺耳。
少年时叛逆的棱角,撞得头破血流后留下的只有茫然与悔恨。
中年时镜中那颗日益光亮的头颅,在相亲宴上遭人无声嘲弄时,那深入骨髓的自卑与尴尬,几乎要将他淹没。
老年时蜷缩在冰冷的出租屋角落,被亲人视为累赘,电话那头敷衍的“知道了”和长久的忙音,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 这碌碌无为、充满遗憾的一生,终于要在癌症的终结下画上句号了。
也好。他麻木地想,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那点“棺材本”,总该够买副薄棺,草草埋了自己,不至于太麻烦别人吧?至于身后事,身后名……他无力去想,也无人在乎。
就在这念头闪过的瞬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猛地吞噬了他所有的感知与意识。
…… 时空扭转,宿命轮回。 1218年,南宋宁宗嘉定十一年。
这一年,风云激荡,草原雄鹰铁木真彻底击溃王罕,于斡难河源头加冕为“成吉思汗”,蒙古帝国的铁蹄即将踏向更广阔的世界。
十八岁的郭靖,在草原上获得了那匹神骏非凡的红马,命阅轨迹开始向南延伸。
张家口的市集上,一个憨厚的蒙古青年与一个机灵古怪的“乞丐”相遇,郭靖与黄蓉的故事悄然展开。
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初露锋芒,一段师徒情缘就此结下。
六月初一,归云庄群英汇聚,郭靖手刃仇人段德。
桃花岛上,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招亲牵动人心。
七月十五,君山丐帮大会,洪七公将打狗棒郑重交予黄蓉,丐帮迎来史上最年轻的帮主。
铁掌峰上,智取《武穆遗书》,黄蓉却身中铁掌水上漂裘千仞的致命一击。
八月,桃花岛血案,江南五怪惨死于西毒欧阳锋与杨康的毒计之下,郭靖与黄蓉这对生死恋人,因这滔误会而反目成仇,情路陡然生变。
就在这英雄辈出、爱恨交织的动荡之年,一个异世的灵魂,裹挟着前世无尽的痛苦与终结,悄然坠入了这个波澜壮阔的世界。
他的降生,如同投入历史长河的一颗微石子,激不起半分涟漪,平淡无奇。
远离战火前沿樊城、相对平静的舟山镇,殷府内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压抑与紧张。府邸深处,产房内,痛苦的呻吟与压抑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夫人!用力!再用把力啊!看见头了!呼气…吸气…对,就这样!”产婆的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雕花木床上,那位容貌昳丽的妇人——张玥瑶,正经历着分娩的炼狱。她双颊因长时间的憋气与剧痛而褪尽血色,惨白如纸。
汗水早已浸透乌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颈边,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每一次宫缩都像有巨锤在体内抡砸,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撕裂搅碎。
她咬紧的牙关渗出血丝,指甲深深陷入身下的锦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终于,在一声耗尽生命般凄厉的嘶喊知—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惊喜的呼喊划破凝滞的空气,“是个大胖子!听听这哭声,中气足得很嘞!老身估摸着,得有六斤七两!” 伴随着产婆话音落下的,是一记清脆的巴掌拍在婴儿粉嫩的屁股上。 “哇——!!!” 婴儿的啼哭骤然爆发,如同初生的号角,嘹亮、高亢,带着一种宣告生命降临的原始力量,瞬间冲散了产房内的阴霾。
这哭声的主人,正是那个刚刚挣脱死亡深渊——此刻的我,只懂得用最本能的哭泣来表达初临陌生世界的惶恐与不适。
眼前光影晃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围拢过来,嘴巴开合着,发出模糊不清的嘈杂声响,我听不懂,只觉得吵闹。
哭得筋疲力尽后,在周遭的喧闹声中,我抿了抿嘴,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上传来一阵带着凉意和粗糙感的戳弄。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脏兮兮的花脸,正笑嘻嘻地凑得很近。巨大的惊吓让我“哇”地一声再次放声大哭。
那张花脸显然也被我的反应吓到,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不哭不哭,娘亲在呢……”一个温柔而疲惫的声音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紧接着,我被一双温暖的手臂心翼翼地抱起,轻轻摇晃着,后背传来轻柔的拍抚。是那位刚刚经历生死考验的貌美妇人——我的母亲张玥瑶。
她轻吻我的额头,柔声安抚:“姨只是逗你玩呢,不怕不怕。” 时光在婴儿的啼哭、沉睡与懵懂中悄然流逝。那个“花脸”——我的姨张钥施,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
她总爱趁母亲不注意,用沾着泥灰的手指戳我的脸颊,嘴里还念念有词:“真丑…咦?好像又变俊了?”每当她“真丑”,我便条件反射般大哭着寻找母亲的庇护。
而母亲闻声赶来训斥她时,我便会挂着泪珠,咧开无牙的嘴,淌着口水,得意地对着姨笑。这时,她便会气鼓鼓地瞪着我。
直到某一,再一次被姨“欺负”哭聊我,在慌乱寻找母亲却遍寻不着时,一个清晰的音节脱口而出:“娘——!”
恰在此时,张玥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一声稚嫩的呼唤,如同,瞬间击中了她。她脸上所有的疲惫与担忧被狂喜取代,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行!我的儿!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娘听听!” 然而,那声呼唤如同昙花一现,之后再难重现。
只是从此以后,每当我被姨逗哭,母亲的“救援”似乎总慢上半拍…… 我从未见过父亲的模样。母亲,我刚出生时,父亲曾抱过我。只是那时我尚在混沌之中,毫无记忆。母亲回忆道,当她从生产的虚脱中悠悠转醒,便看到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伫立在床头。
“武哥……”母亲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与柔媚,“你就只敢干看着呀?还不快抱抱你的亲儿子?” 床前,那位被唤作“武哥”的男人——我的父亲殷不武,闻声俯下身。他面容英武,线条刚硬如刀削斧凿,但此刻却难掩深深的疲惫,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一身染着尘土与暗红血渍的铁质札甲(由无数铁质甲叶用坚韧皮条精密连缀而成)沉重地压在他宽阔却略显佝偻的肩膀上,腰间挎着的制式长刀刀鞘上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划痕。
他心翼翼地伸出手,那布满厚茧、指节粗大的手掌,带着战场上特有的粗粝与力量感,却无比轻柔地想要触碰襁褓中幼子的脸庞。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那娇嫩肌肤的刹那—— “殷将军!殷将军!”门外骤然响起士兵急促而沉重的拍门声,伴随着焦急的呼喊,“蒙古鞑子攻势凶猛!弟兄们快顶不住了!偏将大人请您速速回营,共商御敌大计!” 那催命般的呼喊,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扼住了父亲的动作。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愧疚。他猛地转身,面向床榻上的母亲,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力感:“玥儿……军情如火,刻不容缓!为夫……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受苦了!家里,还有钥匙那丫头在,她是你的亲妹妹,定会好好照料你们母子。”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作为一个父亲……不能给你们母子一个安稳的家,护你们周全,是我……最大的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愧疚与不舍都压回心底,语气变得郑重而深沉:“关于我们儿子的名字,父亲大人(指主角的祖父)已深思熟虑。取自《周易》——‘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愿吾儿如道运行般刚强劲健,永不停息,拥有坚韧不拔、自强不息之精神!故,为其取名‘殷携!” 父亲的目光再次变得柔和,凝视着我:“再取其表字‘长生’。
盼他人生之路漫长宽广,如生生不息之流水,不断成长精进,福泽绵长!” 闻听此名,母亲张玥瑶眼中含泪,口中轻声呢喃,反复咀嚼着:“协协好名字!真是顶顶好的名字!还得是阿爹,这名字取得又大气又好听!”她低下头,无限爱怜地看着襁褓中沉沉睡去的我。
仿佛感应到母亲的注视,睡梦中的我竟无意识地“咿呀”了一声。 “滑头,”母亲破涕为笑,指尖轻轻点零我的鼻尖,语气宠溺,“‘殷携,这便是你以后的名字了。
你可得好好谢谢你那有学问的阿爷,和……”她抬眸,望向门口那即将离去的、披甲执锐的身影,声音哽咽了一下,“和你这位忠勇的父亲。” 门口,殷不武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妻儿,那眼神里有铁血军饶刚毅,有丈夫的愧疚,更有父亲深沉如海的爱。
他猛地一抱拳,甲叶铿锵作响:“保重!等我回来!” “去吧,”母亲强忍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路上一切心。我们娘俩……等着你平安归来。”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的摩擦声迅速远去,最终消失在院外。产房内,只剩下母亲抱着新生的殷行(长生),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气与离别的沉重。
窗外的世界,金戈铁马,英雄逐鹿;而此刻的殷府,一个新生的生命,带着一个古老的灵魂,和父母深沉的期望与分离的苦涩,在这风雨飘摇的南宋末年,悄然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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