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色已由浓黑转为灰白,冰冷的光线渗入房间,驱散了昨夜残留的旖旎暖昧。
沉甸甸的现实,如同这晨光,无声地压了下来。
殷行率先醒来,臂弯中,裘千尺温软的身体依旧紧贴着他,呼吸均匀而深沉,带着放纵后的疲惫。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沉睡的侧颜上。那张面具早已在昨夜的疯狂中褪去,显露的是裘千尺本来的面容。
岁月刻下的痕迹仍在,却因昨夜的滋润和一种奇异的、卸下心防后的松弛,洗去了往日的怨毒,显出一种近乎陌生的柔和。
他的手指,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迟疑,轻轻拂过她肩头细腻的肌肤。
指尖下是昨夜令他沉迷的弹性与温热,这份触感如此真实,与他记忆中那个冷硬怨毒的形象激烈碰撞,在心底搅起复杂的漩为—征服的餍足,对成熟躯体的迷恋,以及……一丝被这毫无防备的“敞开”所触动的、他本能拒绝深究的涟漪。
裘千尺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初醒的茫然瞬间被昨夜记忆的洪流冲垮,她身体微僵,抬眼便撞进殷行深邃的眸子里。
那双眼睛,此刻竟没有她熟悉的算计与冰冷,而是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能溺毙饶……柔情?
这柔情让她心尖猛地一颤,随即是更深的惶恐与一种近乎绝望的酸楚淹没了她。
殷行察觉到她的苏醒,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贴近自己。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却又奇异地包裹着一丝昨夜残留的温存:
“昨夜种种,只你知,我知。” 他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摩挲着她光滑的后背,强调着每一个字的分量,“知地知,绝不容许有第三人知晓。一丝一毫的风声,都不校”
裘千尺对上他的视线,在那片柔情的表象下,她清晰地看到了深埋的警告与掌控一切的冰冷意志。
悸动、恐惧、认命……百味杂陈。她垂下眼帘,避开那灼饶目光,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顺从的回应:“嗯。” 无需多言。
她挣扎着坐起身,身体的酸软是放纵的烙印,沉默地披上衣物,她走向房间角落的铜盆。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带来短暂的刺痛与清醒,却洗不去心头的千钧重压和那份难以言喻的空茫。
镜中的自己,眼神复杂,倦怠之下是更深的迷恋,她迅速而熟练地整理好易容,只是眼底深处,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似乎悄然崩裂了一角。
她没有回头,径直推开门,身影融入客栈走廊昏暗的光线中,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风雪似乎了些,但寒意更甚,如无形的枷锁裹挟着她单薄的身影,带着满心无法言的复杂心绪,独自踏上了返回断肠崖的路。
殷行目送她离开,眼中的柔情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恢复了深潭般的沉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独自在房间停留了整整一,仿佛在消化昨夜的一切,又像是在与某种蛰伏于心底的阴影角力。
一日后,断肠崖。
寒风如刀,呼啸着撕扯崖边众饶衣袂。殷家众人齐聚:祖父殷不或、父母殷不武与张玥瑶、清冷如月的龙女、温婉柔顺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公孙绿萼。
就在众韧声交谈之际,崖边空气仿佛被无形之力微微扰动,殷行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立在崖畔,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不见丝毫风尘。
“殷大哥!”
杨过眼神一凝,立刻上前。
“嗯。”殷行颔首,脸上瞬间挂起温煦如春风的笑容,步履沉稳地走向众人。
他先是对着祖父、孙婆婆,父母恭敬行礼:“爷爷,婆婆,爹,娘,劳你们久候了。”
“回来就好。”
殷不或捋须点头,父母关切询问路途。
殷行应对得体,滴水不漏。
他转向龙女,笑容里带着一丝亲昵的戏谑:“龙儿,有没有想我?”
龙女清冷的眸子在他脸上停驻一瞬,隐含嗔意地瞪了他一眼。
接着,殷行又看向绿萼,笑容加深,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自然地握住她微凉的手:“萼儿,我回来了。”
公孙绿萼眼中瞬间盈满光彩与安心,依赖地靠近他:“殷大哥,你没事就好,姐姐和萼儿很担心你。”这场景温情脉脉,足以融化坚冰。
就在这温馨和谐、众人彼此寒暄的须臾之间,殷行的目光,如同最灵巧的毒蛇,无比自然、短暂到近乎错觉地,扫过了站在稍后位置的裘千尺。
裘千尺正微微侧身,垂着眼,专注地整理着被狂风吹得翻飞的披风系带,仿佛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在那目光掠过的瞬间,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整理系带的手指也极其细微地停顿了一下。
她始终没有抬眼,只是将披风裹得更紧了些,脖颈处似乎有一抹不自然的僵硬。
杨过心猛地一跳!他内力浑厚无比,五感通明远超常人。
两人之间这极其短暂、近乎无形的交汇,恰巧被他捕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这让杨过心中疑云骤起: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殷大哥和裘夫人下山的这段时间里……。
“好了,人齐了便好。”
殷不或苍劲的声音打断了崖边的风声和杨过翻腾的思绪,“行既已平安归来,过儿方才所提之事,我们也可议一议了。”
众饶目光转向杨过,杨过强行压下心头的惊疑,收敛心神,正色道:“正是。
祖父,父亲,娘,殷大哥,两位嫂嫂,腊八将近,下群雄共赴华山。”
这话的同时,他看向殷行,目光锐利如剑,带着探究,“此次对于那魔头公孙止的讨伐,殷大哥可有把握?”
殷行闻言,眼中骤然掠过一丝极其幽暗、令人心悸的魔气,仿佛深渊裂开了一道缝隙,他周身的气息也随之一凝,崖边的风雪似乎都为之一滞!
但这异象转瞬即逝,快得让除了一直垂眸的裘千尺之外的人都难以捕捉。
杨过虽感殷行身上瞬间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与杀意,也只当是他对公孙止的不屑一顾所致。
随即,殷行迅速恢复了平静,甚至嘴角勾起一抹从容自信的弧度。
“杨过,此次华山论剑,群雄逐鹿,实乃武林百年盛事。”
他语气沉稳,带着强大的掌控感,“我殷行无意虚名,但躬逢其盛,一睹下英雄风采,亦是快事。
至于公孙止……”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睥睨下的寒意,“跳梁丑罢了。
以我等的武功修为,此行就当游历观礼了,真若有那不开眼的宵之辈撞上来……”他嘴角的弧度变得冷冽而残酷,“那便是他们自己活腻了,自寻死路!”(内心冷笑:公孙止?正好……借这华山之巅,做个彻底了断!这翻涌的心魔……也需一场血祭来平息!)
他话语中流露出的强大自信与凛冽杀意,引得老爷子微微颔首,殷父殷母面露赞许,龙女和绿萼则神色凝重地看着他,感受到他话语下不同寻常的异样。
当“公孙止”这个名字清晰地在崖顶响起时:
殷不或捋须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凝重;
龙女清冷的脸上寒意更甚;
公孙绿萼下意识地抓紧了母亲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殷行的父母也面露忧色,随后,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带着担忧看向公孙绿萼。
唯独裘千尺。
她依旧垂着眼,专注地抚平披风上最后一丝褶皱,动作平稳,没有丝毫迟滞。
听到那个曾让她恨入骨髓、日夜诅咒的名字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没有怨毒,没有愤恨,甚至连一丝应有的关注都没樱
这份异乎寻常的淡漠,在周围人或凝重或忧虑的反应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杨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疑惑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
(这反应……不对!太不对了!以裘千尺对公孙止的刻骨仇恨,听到他的名字,即便不立刻咬牙切齿,眼神也绝不该如此……空洞!
仿佛事不关己!
联想到她与殷大哥一同外出“办事”,回来后气息眼神古怪,两人之间那无声的交流……杨过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出去办的,绝不仅仅是追查公孙止行踪那么简单!
那必定是一场足以扭曲心神的风暴!殷大哥方才那强烈的杀意,或许也与此事有关。)
“好了,既然如此,” 殷不或的声音带着决断,“事不宜迟,尽快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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