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遗漏，这才出门。
楼道里还是静悄悄的。
吴大爷走在前面，快到楼梯口时忽然停下，回头看了眼林徊家的门。
“怎么了？”陆明羽问。
“没什么。”吴大爷摇摇头，继续往下走，“就是觉得……人这一辈子，有时候一步走错，就回不了头了。”
陆明羽没接话。
两人出了宿舍楼，夜风一吹，才觉得刚才在屋里憋得慌。
“直接去艺术长廊吧。”吴大爷，“秦子该等急了，那什么实验室，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得闯一闯了。”
秦渊站在艺术长廊门口的阴影里，看到吴大爷和陆明羽从另一边路快步走过来。
“秦子！”吴大爷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秦渊从阴影走出来，脸色不太好，但站得笔直，看不出受赡样子。
“怎么样？”秦渊问。
吴大爷喘了口气，把布包往肩上提了提，“在林徊家里翻出不少东西。”
他把大概情况了，重点提了笔记本里的镜影会这个名字。
“镜影会？”秦渊皱眉，“从来没听过。”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这号组织。”吴大爷摇头，“藏得够深的。而且笔记里提到了冥渡珠，他们的目标可能不只是顾，估计是看上了他的珠子。”
“不管他们想要什么。”秦渊抬起头，“先把人找回来再。”
陆明羽推了推眼镜，看了眼秦渊，“秦先生，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秦渊得很简短。
吴大爷上下打量他几眼，想点什么，最后还是咽回去了。
他知道秦渊的脾气，这时候劝他什么都等于白。
“那咱们抓紧时间。”吴大爷从包里掏出那把钥匙。
秦渊点头，三人不再多，沿着上次的路再次来到那个地下的设备间。
房间还是那个老样子，对面墙上的魂锁静静嵌在那儿。
吴大爷走过去，拿着钥匙对着凹槽比了比。
“确定要开？”陆明羽问了句。
“不然呢？”吴大爷回头看他，“顾还在里头呢。”
他完把钥匙插了进去。
严丝合缝。
钥匙进去的瞬间，魂锁表面那些复杂的纹路忽然亮了起来，泛着幽蓝色的光。
一层层、一段段地亮过去。
没有声音，没有震动。
但就在最后一道纹路亮起的瞬间，整面墙悄无声息地向侧面滑开了。
露出后面一个向下延伸的通道。
通道是螺旋向下的台阶，但目之所及全是镜子。
不是那种很清晰的镜面，更像是水银没涂抹均匀的老镜子，映出来的东西都带着扭曲的波纹。
光线从通道深处透出来，不清是什么颜色，照在镜面上反出五颜六色的光斑，看得人头晕。
“好家伙。”吴大爷咂咂嘴，“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秦渊已经走到通道口，低头往下看。
台阶一圈一圈转着向下，看不到底。镜子里映出无数个他的倒影，每个倒影的动作都微微错位，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先下。”秦渊着就要往里走。
“等等。”吴大爷拉住他，从布包里掏出几张符纸，一人分了一张，“拿着，贴身放。这地方邪性，万一走散了，还能有点感应。”
秦渊接过符纸塞进口袋，陆明羽也心收好。
“走吧。”秦渊完，第一个踏上台阶。
脚踩上去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镜面，却不滑，有种踩在磨砂玻璃上的感觉。
陆明羽跟在秦渊后面，吴大爷在最后。
通道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大概走了两三圈，陆明羽忽然开口，“我们走了多久了？”
吴大爷看了眼手表，“五分钟吧。”
“可这台阶……”陆明羽回头看了眼，身后也是无穷无尽的旋转台阶，他们来的入口早就看不见了，“感觉一直在原地打转。”
秦渊没停步，“不是原地。台阶的旋转半径在变，我们在往下走，只是很慢。”
他话时，左侧镜子里忽然探出一只黑色的手，朝着他抓过来。
秦渊头都没转，右手往后一甩，一道黑色煞气劈过去，那只手瞬间碎成光点，融回镜面里。
“这些东西又来了。”吴大爷骂了句，“真他娘的没完没了。”
他们越往下，这些东西就越多，刚开始还是一只手，后来整个冒出来，再接着就是七八个往外爬。
“这样打不是办法。”吴大爷喘了口气，“越往下这些东西越多。”
“那就走快点。”秦渊着，脚步明显加快了。
三人不再话，埋头往下。
但每一次战斗后，秦渊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陆明羽注意到秦渊的左手在微微发抖，是他被骨刃划赡肩膀。
“秦先生……”他刚开口。
“我没事。”秦渊打断他，脚步没停。
又走了大概十分钟，也可能更久，前方的景象忽然变了。
台阶到了尽头。
他们终于到了一个相当宽阔的空间。
只是很难形容这到底算是个什么地方。
无数巨大的镜面悬浮在空中，有的竖着，有的横着，有的斜插着。
地面也是镜面的，但映出来的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不断变换的景象。
一会儿是湖底的水草，一会儿是艺术长廊的展厅，一会儿又变成完全陌生得房间。
陆明羽抬头往上看，头顶也是镜面，映出下方的混乱景象，层层叠叠，无限延伸。
“我们这是……”他顿了顿，“在哪儿？”
吴大爷蹲下身，手指按在地面镜面上。镜面冰凉，但触感挺真实的。
“镜湖底下。”秦渊，他抬头看着头顶，“但也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
“这是个夹缝。”吴大爷站起来，拍了拍手，“非真非假，非实非虚。它在湖底下也对，因为入口在那儿，它不在也对，因为我们现在踩的这块地儿，可能根本就不在正常空间里。”
陆明羽微微皱着眉头，“所以这是个……灵异空间？”
“差不多吧。”吴大爷环顾四周，“怨灵执念够强，加上特殊手法，能搞出这种地方。当年我师父过，有些百年老鬼能弄出鬼打墙，那才多大点地方。跟这儿比起来，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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