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汽车站一出来,就看到明亮的路灯下二姐夫骑着爸爸给他买的那辆,被他爱惜的比刚买回来时还新的五十铃等在路边。
看她走过来,二姐夫笑着:“诶,真准时!我也刚到,还没来得及熄火。”又:“你咋还拿这么多东西?来、来、来,都放到前面来,你就背着你的包就行了。”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路上没什么人,车也少,她扶着姐夫的肩膀,一个劲儿在后面催:“开快点儿,开快点儿,不开个风驰电掣叫啥摩托车!”
二姐夫笑,:“你姐胆,要知道咱俩开这么快肯定骂。她坐后面,总是喊开慢点儿。”
她喊:“趁她不在,快开。这车最快能跑多少?能比汽车快吗?”
姐夫:“五十铃,五十铃,这车最快能跑五十码,那肯定比不了汽车。”
她泄气了,:“哦,那算了。你还是慢慢开吧!你能看见不,要不让我开?”
姐夫:“你不也近视?拉倒吧,大过年的,咱还是悠着点儿。”
到家,姐姐和悦悦都还没吃饭,在等他们。见她进门,悦悦过来拉着她往里屋走,:“姨你咋才回来呀?快饿死我了,赶紧来吃饭。”
她放下包,:“你爸去你爷爷家放车,咱们等下他。”
悦悦:“管他呢,谁知道他回不回来吃饭,不定我爷爷留他在那边吃饭了。”
她一边洗手一边问二姐:“会吗?我姐夫会留在那边吃饭吗?”
二姐:“不定。咱们不管他,咱仨先吃。”
果然,等她们吃饱了,也不见姐夫回来。悦悦得意地:“看,我的吧,我就知道他,要过年了,我爷那儿有好吃的,他俩肯定又喝上了。”
第二吃过早饭,她和二姐一家再次去坟前看望母亲,二姐夫带着悦悦去给埋葬在另一边的悦悦奶奶上坟。她跟二姐先回五车间,去浴室洗澡,洗完澡两人坐公交车回家,她洗衣服,二姐准备年夜饭。
二姐一边做饭,一边:“你不是爱吃皮冻吗?我做了两脸盆,明给你带一脸盆回去。我还炸了好多带鱼和油果子,你带些回去,再带一包青菜,咱家还有鸡蛋,储姜、蒜也都有,你想做,就吃红烧带鱼,懒得做,就直接吃。水果我也给你准备好了,在厨房外面那个阳台上放着呢,你晚上睡觉别关厨房门,要不冻坏了。”
她连声答应着,又:“我能吃多少?再也待不了几。”
二姐:“没事,你吃不完,我们偶尔过去也可以吃。”
正着二姐夫带着悦悦回来,悦悦手里抓着花炮,一脸兴奋,:“姨,我爸给我买了花炮,等会儿吃过饭咱俩去放。”
她:“总共就这些吗?太少了,走,咱俩再去买点儿,去晚了人家该回家过年了吧?”
悦悦得意地对爸爸:“爸,你去接我姨的班洗衣服去。走,姨,咱俩买炮去。”
不一会儿,两人提了一大袋子炮回来,二姐喊:“呀,你给她买那么多炮干嘛,浪费钱!”
悦悦笑的合不拢嘴,:“这可不是我问我姨要的,我姨她要放,我就帮她参谋了一下哪个好看。”
姐夫笑骂:“就你个崽子会,还帮你姨参谋了一下。”
吃完年夜饭,刚擦黑,离春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姐夫带着她和悦悦下楼放炮,姐夫放完一挂鞭炮,就走了,约好要和他几个哥们一起打牌。她跟悦悦在楼下放了大一点儿的花炮,外面太冷,风大,不好点,又拿着花炮回到家门口放。悦悦胆子贼大,什么都敢拿手里放。
二姐在屋里听到声音,开门出来喝止:“哎,谁让你们在楼里面放的?烟这么大,等会儿邻居该骂了。呀,悦悦,你个死孩子,谁让你拿手里点的,看把你手指头炸断了!”
她讪讪地招呼悦悦:“剩下的你明自己玩吧。走,咱回家跟你妈一起看春晚去。”看悦悦有点儿不情愿,:“姨给你准备了压岁钱,你要不要?你拿了钱还可以买更多的炮。”
悦悦马上满脸堆欢,跟在后面回家。
她取了一个红包给悦悦,:“过年了,长大一岁了,听你妈的话,好好学习,别让你妈操心啊!”
悦悦美滋滋接过红包,:“谢谢姨!我没让我妈操过心,不信你问我妈!”
她看向二姐,二姐微笑着:“她还可以吧。”又问悦悦:“让我看看你姨给你多钱?”
悦悦把红包藏在身后,:“我不,你一看,又给我没收了。”
二姐笑着:“没收了还不是给你花了,给你交学费、买文具……”
悦悦知道最终逃不过压岁钱被没收的命运,把红包递给妈妈,商量的口吻:“妈,你今年能不能给我多留点儿?”
二姐打开红包,一声惊呼:“哎呀,你姨咋给你这么多钱?雪,你给太多了!”
她笑着:“本来想给悦悦买衣服,怕买不合适,就都给钱吧,你回头带她去买。”着,又把自己口袋里刚才买炮剩下的零钱掏给悦悦,:“给你这些,别问你妈要了。”
看二姐眼睛有点儿红,她站起来,:“我去洗个手,咱是不是又要准备包饺子了。”
悦悦跟过去,:“姨,我跟你一起洗手去。洗完手我给你拿冻梨吃,我妈今年做的冻梨,可好吃了。”
两人端着冻梨回到大屋,二姐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包饺子不急,馅儿我早就剁好,调一下就行,面我也和好,放那儿醒着呢。”
三个人吃冻梨。以往她只见本地人吃冻梨,看着黑乎乎的实在没什么吸引力,没想到吃起来还可以。
悦悦听她“还可以”,笑着:“我妈做的那会儿我还这什么呀,黑乎乎软乎乎的,坏了吧,赶紧扔了,后来越吃越上瘾。姨你多吃几个,会越吃越好吃的。”
二姐:“你要喜欢吃,明带几个回去。”
她:“这玩意不好带吧,别压扁了,我就在这儿再吃一个吧。”
春晚开始了,三人边嗑瓜子、吃花生,一边看春晚。二姐:“我咋觉得春晚的节目越来越不好看了。”
她也:“确实,只不过习惯了过年看春晚,不看好像少点儿啥。”
二姐:“那咱早点儿包饺子,今晚也别熬太晚了,你明是不是还要早点儿回去?让你姐夫骑摩托车送你回去吧?”
她答:“不用了,让他俩睡懒觉吧,你送我去公交站,下公交两步路就到家了。”
二姐:“那也校”
悦悦问:“妈,我明可不可以跟姨一起回姥爷家?”
二姐:“你姨自己一个人,没人做饭,你回去要跟你姨饿肚子,饿肚子你去不?”
她笑,:“别听你妈的,你放心,有你姨吃的,就饿不着你!”
悦悦犹豫了一下,:“那,我还是在家吃我妈做的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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