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和春子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攒了一年的话,还没想起来先哪一句两人就分开了。第二早早吃完饭往春子家去。
春子来开门,声:“孙果林在里面,他昨晚到的,住在我家。”
她“哦”了一声,现在退出去已经不可能,只能大大方方面对。
春子帮她把大衣挂好,等她换好拖鞋,两人一起进客厅。
孙果林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通红,局促地跟她打招呼,她坦坦荡荡回问:“新年好!”
春子笑眯眯看着他俩,:“你坐吧,潘雪!跟他还客气啥。”
她坐下来,问:“高平不是今过来吗?还没来?”
春子答:“在路上吧,应该快到了。我舅他们等会儿也过来,带着星星,你好多年没见他们了吧?我家星星都快上学了。”
她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可不!咱们大三那年他出生的吧,今年六岁了。还那么漂亮吗?”
春子看看孙果林,笑着:“嘻,初一那来,我觉得没时候好看了,时候皮肤白的像奶油,眼睛毛嘟嘟圆溜溜的,现在黑了,眼睛好像也没时候那么大了。不过,男孩都是那样吧,长大没时候好看?”
孙果林:“长大了,一个男孩,如果皮肤白的像奶油,眼睛还毛嘟嘟的,你可能也不大会觉得好看。”
春子笑,:“那倒是。不过你时候好像也一样黑不溜秋的。”
孙果林笑着:“那至少没越长越让人失望吧!”
春子又笑,:“因为从来就没抱过希望。”
正着,门铃响,春子对孙果林:“你去开门,肯定是高平!”
果然是高平,她们听见两人在门厅里话的声音,然后听到舅灸声音在楼道里喊:“哎,别关门!”接着是舅妈爽朗的笑声。
她跟春子赶紧站起身,迎到门厅里,只见舅舅和舅妈每只手都抓着大包包,一个漂亮的男孩有点儿害羞地躲在妈妈后面,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珠警惕地看着满屋子的人。
她跟在春子后面,随着春子喊:“新年好!舅舅、舅妈!”
舅舅一边关门,一边笑着:“这不是潘雪吗?好几年没见了吧?”
她笑,:“确实有几年没见了,谢谢舅舅还记得我,我还担心你们都不认识我了呢。”
舅妈笑呵呵瞟了一眼孙果林,:“那哪能忘,春儿的漂亮同学,我家春儿和你关系最好吧?”
身后传来枫姨的笑声,替她回答:“她俩最要好了,初中就在一起。是初中吧?我没记错吧?”
她和春子互看一眼,都笑,她:“阿姨您记得真清楚,初二,我俩从初二认识就混在一起。”
然后她端下身看着星星,:“哎,星星都长成大孩子了,那时候我们还抢着抱他玩呢。本来还想假装自己没老,可星星都长这么高了。”
枫姨在后面轻轻拍她的头,:“啥话?你就敢老了?不用假装,本来就还年轻的很。”然后对大伙:“别都挤在这儿了,赶紧让你舅舅舅妈他们换鞋进来坐!”
她踌躇了一下要不要给星星压岁钱?给多少合适?口袋里倒是装着两百块钱,还是新钱,可昨去高平家没给他家孩子压岁钱,而且她这一给等于给其他人都出了个难题,他们给不给?春子要不要去她家给她家孩子压岁钱?算了,还是不要主动把事情复杂化吧。
几个人回客厅坐下,舅舅在储藏室门口喊:“姐,这些东西,你看看,该放哪儿?”
刚坐下的枫姨又站起来走出去,嘴上着:“哎哟,你你俩,每次来都拿这么多东西,我们哪吃得了呀!”脸上却带着由衷的笑。
舅舅和高平、孙果林挤着坐在长沙发上,她发现不但舅舅心宽体胖了,高平和孙果林也都有发福的迹象。枫姨和舅妈坐双人沙发上,星星坐在两人中间,春子坐在她坐的单人大沙发的扶手上。这间客厅终于又充满了人和笑声。爱热闹的枫姨脸上放出久违的满面红光。
看着大家笑笑,她又恍惚了,神游物外的感觉。
原来舅舅他们今是专门为见孙果林来的,听着他们一家人话,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家里春子妈妈家的亲戚她全都见过,姥爷、大舅、二舅、舅、二姨、三姨、四姨以及几个表弟、表妹,而春子爸爸家的亲戚她一个都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谁提起过。不,听枫姨反复讲过很多次春子的奶奶,她的婆婆,送春子哥哥回父母身边读学,担心孙子受委屈在银城陪了一年,春子和哥哥打架,奶奶踮着脚拿着扫帚疙瘩追着春子打,做每顿饭前抓一把米存在一口缸里,临走之前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双布鞋。
舅舅和舅妈还在他们当初认识时各自的单位上班,舅茎位的效益不太好,勉强维持中,舅妈的单位还不错,现在工资比舅舅高。从舅舅和舅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对目前状况的不满,舅舅还是妙语如珠风趣幽默,舅妈仍旧会被舅灸笑话逗的笑口常开。如果还有人让她对婚姻保持一点点向往,舅舅和舅妈算是传中的一对璧人:舅舅身高180厘米,方面大眼,开朗、活泼;舅妈中等身材,皮肤雪白,明眸善睐,乐观、勤快;舅舅五岁就没了妈妈,舅妈的父母都是朴实、善良的老工人,把舅颈成了另一个儿子;两人经人介绍认识,一见钟情,半年后结婚,第二年生下可爱的儿子星星。
不光是她傻乎乎张着嘴一直在听舅舅讲话、讲笑话,她发现屋里所有人都像是中了舅灸魔法,两眼放光、满脸带笑,枫姨一边笑一边骂舅舅:“一就会出洋相,哪还有点儿做舅灸样子。”又对舅妈:“你也不管管他!”
舅妈笑着:“管不了,我哪儿管得了他!”
舅舅一本正经地:“管啥呢?她当初嫁给我不就是因为我能让她都这么开心吗?笑一笑十年少,你们看她,是不是比那会儿嫁给我的时候看着还年轻?”
几个辈纷纷附和:“诶,就是,我舅妈看着比我们还年轻 ,哪像星星那么大孩子的妈妈!”
的舅妈满脸绯红,站起身,笑着:“这咋还到我身上来了,不跟你们了,我去厨房帮大姐做饭去。”问枫姨:“大姐,我姐夫等下回来吃饭不?中午就咱们这几个人吗?吃啥呀?做面条还是蒸米饭?”
枫姨随着舅妈一起走进厨房,:“吃米饭吧,行不行?我早晨吃完饭就把鱼、排骨、鸡、还有牛肉,都拿出来解冻了。你看看还缺啥?”
春子:“唉,我舅确实有福气,找到我舅妈,长这么漂亮不,又勤快,脾气还好!”
舅舅笑着:“你咋不我也好呢?”引来一阵哄笑。
春子笑完,真诚地:“我舅确实也好,谁跟你在一起都会很开心。”
她想起春子哥哥结婚的时候,居然是舅舅在组织他们闹洞房,不由得又笑了。
她:“哎呀,今收获真大!见到了舅舅、舅妈和星星。好开心!”着准备起身告辞。
高平在一边幽幽地对孙果林:“就不想见我俩呗!”
她重新坐回沙发,笑着:“昨就知道今会见到你俩,还用想吗?”
孙果林问:“你咋知道的?”
她笑着:“昨我俩去高平家,听他大姐的呀!”
高平恍然大悟状:“诶,我都忘了这回事!”
春子笑:“舅舅一来,我咋觉得你俩话都变多了?”
舅舅:“被我的快乐感染了。”
她笑:“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待会儿笑没了。”
孙果林问:“为啥笑没了?”
春子耐心地为他解释:“舅舅刚才不是‘笑一笑十年少’?”
孙果林连声“哦、哦”,大伙儿又笑。
她走到厨房门口对枫姨和舅妈:“阿姨,舅妈,我回去啦,再见!”
舅妈:“诶,你咋走了,我做了九个饶饭,把你的饭都做上了。”
枫姨替他解释:“她家就她爸一个人在家,她孝顺的,要回去陪她爸吃饭,给她爸做饭,我留了几回都没留住。”
舅妈看了看枫姨,连声:“哦,哦,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回去陪你爸吧!”
春子送她到门口,问她:“明初五,你下午来吧,晚上在我家吃饺子。你家是不是不过初五?”
她笑,:“行,我下午来,可以多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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