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正欲再问,忽闻院外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衙役慌忙跑来禀报:
“薛镜使,城东发现邻三具尸体,与前两起相同,均为乡试考生,胸口刻赢伪’字!”
薛淮神色骤然凝重,折扇“啪”地一声合拢。
第三起了,伪字刻骨,其意昭然若揭,只是不知是否与康佳案有所关联。
温照四人闻言也是一愣,没想到竟还有命案发生。
薛淮当即转身,语气难得严肃:“备马,前往城东。”
衙役立刻去准备。
一行人随即赶往城东,尸体位于一处破庙内,横陈在佛像前。
衣领敞开,胸膛上被不知名利器划出一个“伪”字,从出血量及四肢状态来看,应是死后所划。
“这是指虚伪,还是假意?”温照瞥了一眼尸体,随即退后几米,摩挲着下巴猜测。
崔无恙站在他身旁,伸手捋了捋他的发丝:“或许二者皆樱”
不远处,一位身着莫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带着人快步走来,此人正是清河县县令莫谦。
“你们是何人?”莫谦看着门口站着的温照和崔无恙,一脸严肃道:“官府办案,闲杂热,请速速离开!”
听见动静的薛淮走过来,笑道:“莫大人,这二位可不是什么闲杂热。”
他接着介绍,“清河崔氏嫡系长孙,我悬镜司的崔镜使,即便休假,也心系社稷百姓。”
两句话便将崔无恙的身份和现状交代得一清二楚。
莫谦立即拱手行礼致歉:“对不住,崔镜使,下官莫谦,乃清河县令。早听闻崔镜使返乡祭祖,本该上门拜访……”
经过一番寒暄客套,他们才转入正题。
死者共有三人,均来自清河本地,且都拥有秀才功名。
余长水、严有明、肖德昌。
“在乡试中,这三人均在榜。”薛淮的心腹阿一和阿二已经调查清楚前两名死者的身份,而这三名死者的情况也已被查明。
温照侧过头问阿一:“这三人相互认识吗?或者有什么关联?”
凭借他观看一千多集柯南的经验,温照断定三名死者必定做过什么不可告饶坏事,这才被报复致死。
阿一沉声回禀:“查过贡生记录,三人曾在同一县学,关系匪浅。”
温照眸光一闪,正欲再问,忽觉崔无恙指尖微动,似在掌心写下“伪”字。
他心头一震——乡试三年一考,若其中有人舞弊得中,而真正凭才学之人却落榜,岂不正是“伪”?
科场黑暗,积怨已久,凶手或以此昭示真相。
崔无恙立于破庙残窗下,望着远处阴沉际,语气低沉:“这‘伪’字,怕不只是杀人泄愤。”
众人心头皆是压上了一层难以言的阴霾。
...
马车悠悠回行,暮色四合,街灯初上。
温照忽道:“县衙还有空厢房吗?若有,我搬去住几日。”
“怎么,皮痒了。”崔无恙抬眼看他,凉凉道。
还未等温照开口辩解,薛淮便笑道:“崔老大,你这话得~阿照分明是热心肠,见不得康佳疯癫罢了。住县衙也好,方便治疗且能就近查案。”
温照猛点头:“是的呢,相公。我图方便。”
崔无恙轻嗤一声,指尖在温照掌心又划过一道笔画,是“慎”字。温照会意,垂眸不语。
薛淮看向两人,眸光微闪,似笑非笑道:“你们二人有何话藏着掖着,不如趁早开,省得旁人猜来猜去,徒增烦扰。”
温照正欲开口,崔无恙却已叫停马车,转身掀帘下马车,只留下一句:“少管闲事。”
薛淮只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
次日一早,崔无恙陪着温照来县衙。
晨风吹过,县衙门前槐树簌簌作响,有一头戴方巾的青年正在和值班站岗的衙役交涉,神色焦急。
“在下是康兄好友,请通禀莫县令,让在下见见康兄!”青年执意要进,声音微颤,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半旧的钱囊,硬塞给衙役。
似乎是在打点。
衙役迟疑着推回钱囊,正欲呵斥,温照已上前一步,“你是康佳好友?”
青年见问,忙将目光转向温照,眼中泛起希冀:
“正是!在下广陵,与康佳同窗多年。听闻他突患疯症,实在放心不下,特意前来探视。”
...
县衙偏院,康佳披头散发,蜷缩在墙角,怀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广陵站在窗外,凝视着屋内的挚友,心中涌起一阵刺痛,双手紧握成拳,眼眶微微泛红。
他轻轻推开门,低声唤道:“康兄。”
康佳猛然惊醒,目光呆滞涣散,许久才缓缓聚焦在广陵的脸上,却依然无法辨认出这位挚友。
康佳喃喃自语:“你们……别碰我……别来抓我……”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广陵心头一紧,强忍悲痛,蹲下身来,轻声道:“是我,广陵。康兄……你受苦了……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然而,康佳却浑然不觉。
温照拎着药箱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幕,不禁唏嘘不已。
他走进屋内,取出一瓶安神药递给广陵,“康佳受了惊吓,这药能稳心神。”
广陵接过药瓶,双手微颤,眼中泛起泪光。
“多谢温大夫,若非您出手相助,我也见不到康兄。”广陵感激地道。
温照摆了摆手,“不客气,我也不是无条件帮忙。余长水、严有明、肖德昌这三人,你应是认识的吧?能聊聊他们三人是怎么样的人吗?”
广陵怔了怔,目光转向昏睡中的康佳,良久才低声回应:
“他们三人……表面谦和,实则沆瀣一气。余长水善钻营,严有明通关节,肖德昌则替人代笔,科场之中,早已不清白。”
他声音微颤,“康兄当年文章冠绝一时,却因种种缘由,三次落第。”
广陵冷笑一声,“这其中,他们三人可没少下功夫!”
“所以康佳才是本该中举之人,却被他们以不正当手段压下?”温照低声问道,目光沉沉如水。
广陵重重点头,眼中燃起怒火:“若非他们勾结舞弊,康兄何至于此?如今他神志不清,半生心血付诸东流……”
话未完,声音已哽咽。
温照默然良久,指尖轻叩药箱,忽道:“你有证据吗?”
广陵猛然抬头,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信笺,手指颤抖却坚定:“这是康兄当年落榜后私访录供,上面详细记载了三人如何篡改试卷、串通考官的经过。”
每一页都浸着血泪,字迹斑驳,却仍能辨出康佳当年的愤懑与不甘。
“我藏了三年,等一个真相大白的日子。”广陵声音沙哑,眼中透出决绝,“如今康兄成了这般模样,若再不发声,这公道,便真的死了。”
温照接过信笺,指尖抚过那斑驳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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