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塘驿站距陈州郡百里之遥,簇不幸发生“鸠占鹊巢”的匪患事件。
按理应由当地官府协助侦办,但鉴于涉及郡守蔡知远包庇嫌疑,
悬镜司特请巡按御史黄成斌介入,以监督和见证,确保案件公正,避免本地官员偏袒和相互遮掩。
驿站办案条件颇为简陋,事件发酵至第三日,一行人便带着抓获的五名匪患,以及从后院挖出的几具白骨尸骸,运回陈州郡官署,并召集通泞录事参军、司理参军、司法参军等多方协助。
“本王先带月书回京都,科举在即,无恙莫要耽搁太久。”赵峥一行人在驿站前道别。
崔无恙骑于马上,客气颔首:“下臣明白。”
温照亦贴心附赠用药单及一张详述护理方法和注意事项的纸张,作为楼月书的临别礼。
“好好养护,等我回京,再为你复诊。”
被安置于马车中的楼月书紧抱两张纸,“温大夫,大恩不言谢,待您回京,定要来找我!”
温照轻拍对方肩膀,“当然,我诊费还未收,可不便宜,记得打理好自己的金库。”
楼月书(ΩДΩ)“……”
细想之下,这话也不无道理,救治、治疗、上药、包扎,样样皆需花费。
赵峥嘴角微抽,调转马头,“出发!”
两队人马分道扬镳,各自驶向不同方向。
陈州郡府衙的后衙官榭,被悬镜司的一众人马彻底占据,甚至连后厨也被他们独占为私有之地。
特意请来了外面大酒楼的师傅,亲自掌勺烹饪佳肴。
就连平日里生活节俭的黄成斌御史,也借此机会享受了一番,每日三餐尽是各式美食环绕,毫不重样。
“接我一拳!”温照身着练武服,在后衙署的空地上与飞剑对练招式,后者则专注于躲避。
自从目睹北殿兄弟们的对招场景,温照心中重燃了练武的热情。
然而,寻找对练伙伴时,众人皆因担心他受伤而纷纷避让。
唯有最亲近的哥们,飞剑愿意陪温照练习。
“你别光躲啊!”温照收起攻势,对对方只知躲避、毫无主动进攻之意感到颇为不满。
“你丫是不是瞧不起我?”
飞剑无奈地解释道:“祖宗,你大病初愈,还是先锻炼体魄为好,喂招之事等你康复了再。”
这话倒也在理。
温照无奈,只得暂且将心思放在锻炼身体上。
“那我出去绕着府衙跑上几圈,回来再做个仰卧起坐。”
话音刚落,他便跑着向外走去。
飞剑连忙紧随其后:“等等我!”
...
陈州郡地处江南与汴京的中轴地段,虽不及上等繁华,却也胜过许多地方。
商贸频繁,百姓生活安定富足,呈现出独特的精神风貌。
府衙坐落在城中最核心的位置,温照绕着跑了一圈,气息尚未平复,便被羊肉汤饼的香气所吸引。
尽管离晚膳时间不远,但他并不介意先品尝一番。
“老板,来两份羊肉汤饼!”温照竖起两根手指,朝着摊贩老板喊道。
摊老板热情回应,一位包着头巾的娘子迅速收拾干净上位食客用过的桌子,招呼温照和飞剑坐下。
“这个时间吃东西,晚膳你还吃得下吗?”飞剑坐在温照对面,颇不赞同地问道。
温照答道:“年纪轻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有何不可!”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和烤胡饼被端上桌,香菜和葱段点缀其间,令人垂涎。
刚吃上两口,两人便被美味迷住,埋头大快朵颐。
飞剑抹了抹嘴,早已将“过午不食”的准则抛诸脑后:“老板,再来一碗!”
“多煮两份,打包带走。”温照心中想着自家相公。
对于这样的食客,摊主夫妇自然满心欢喜。
在等待的间隙,温照趁机搭话:“老板,您这摊经营了多少年了?味道如此美妙,莫非是祖传的手艺?”
摊主手上忙碌不停,憨厚地笑道:“店在陈州郡已开了二十余年,虽是本经营,但食材都是选用最新鲜的羊肉,汤底熬煮也颇费心思。”
周围的食客们也纷纷捧场。
“常纪羊汤,老字号了!”
“喝上一碗,鲜得掉眉毛!哈哈~”
飞剑接到温照的眼神示意,心领神会地向老板打听:“老哥,您这摊子在这开了这么久,可有官员来吃过您家的羊肉汤饼?”
这家店距离郡府甚近,若真是二十年老字号,蔡知远身为郡守,必定曾光顾过。
“有的,蔡郡守和其他大人都来吃过。”摊主自豪地答道:“但凡尝过我家美食的,都会时常来光顾~”
提及蔡知远,无需温照引导,众人便纷纷谈及几日前蔡知远率队前往郊外猎虎之事。
“蔡郡守真乃好官,心系百姓,勇于担当。”有人赞誉道。
此言一出,众人亦纷纷附和。
“去年他主持修建了善堂,前年还督建了粮仓,更减免了部分赋税,惠及民生。”
“近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皆赖蔡大人之功!”
温照听着周围百姓一致的风评,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
如此爱民如子的父母官,怎会包庇那些草菅人命的恶徒?
或许表象之下另有隐情,值得深挖。
“相公!看看我给你带的羊肉汤饼,还热乎着呢!”温照将打包好的食盒放在崔无恙的案桌上,爽朗地笑道。
崔无恙抬起头,“不是去跑圈,怎么买起羊肉汤饼来了?”
他眉梢微扬,目光落在食盒上。
温照将摊主夫妇和食客们对蔡知远的赞誉一一道来,末镣声:“百姓口中爱民如子的青大老爷,真的是包庇恶徒的人吗?”
崔无恙沉默片刻,指尖轻叩案角,目光渐凝,“百姓所见,或是他想让百姓看见的。”
他缓缓打开食盒,热气升腾,模糊了烛光,“若真清白,自然无惧查证。可若避讳深重,反倒值得怀疑。”
他吹开浮油,轻啜一口,“待黑金查回蔡知远老家的底细,便能见分晓。”
温照点头称是,撑着下巴望着烛火摇曳,思索有什么对策能得知蔡知远是否真如表面那般清廉。
厢房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黑金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查到了。”
温照立刻起身拉开门,黑金一身夜色带寒气入内,将手中密报递上。
崔无恙展信细阅,眸光微沉。
蔡知远早年出身寒门,孝廉入仕,初任县令时确有政声,然五年前发妻病故,在家丁忧一年。
经恩师楼尚书推荐,丁忧期满复出后,赴任陈州郡守。
黑金从袖中拿出一卷画轴,摊开一角,露出一个须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
“这谁?”温照一脸疑惑指着画像中人。
黑金回道:“蔡知远。”
温照愕然:“可这相貌与如今的蔡知远截然不同。”
崔无恙凝视画像,“如此看来,现在这个蔡知远并非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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