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将张凡和凌霜的身影牢牢钉在废弃厂区的空地上，如同舞台中央等待审判的演员。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夜空中回荡，“清除协议”四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数台装甲厚重的履带式机器人如同钢铁猎犬，沉重的金属履带碾过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搭载的多管能量枪口已经开始凝聚危险的光芒。十几名黑衣执行队员沉默如雕塑，全覆盖式头盔下的视线冰冷锁定，手中制式能量步枪稳稳抬起，动作整齐得仿佛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刚跨越生死险阻归来，尚未喘息，便已陷入重围。
“看来，我们很受欢迎。”张凡眼神平静地扫过逐渐收紧的包围圈，声音低沉，听不出丝毫波澜。静水之耗力量在体内如深潭微澜，将刚刚穿越空间节点的一丝不适和骤然遇敌的些微紧张尽数抚平。融合星云果实后达到七阶巅峰的力量，让他面对这种场面有着足够的底气。
凌霜没有话，只是微微伏低身体，反手扣住了匕首，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雌豹。她的“暗蚀”能量在秩序之光笼罩的环境下受到压制，但那双露在头盔缝隙外的眼眸，却比北极的寒冰更加冷冽。这些执行队，很可能就是当初追杀她和她哥哥的刽子手之一。
“放弃抵抗，接受净化！”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带着程序化的冰冷。
回应它的，是张凡骤然踏前一步的动作！
轰！
他脚下的金属网格地面猛地凹陷下去，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一股磅礴如山岳、却又带着流水般柔韧气息的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那几台履带机器人，沉重的身躯猛地一滞，搭载的武器系统发出过载的“滋滋”声，凝聚的能量光芒都黯淡了一瞬！而距离较近的几名执行队员，更是感觉仿佛被无形的巨浪拍中，呼吸一窒，持枪的手臂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齐的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七阶巅峰的强者威压，岂是这些依靠装备和程序的普通执行队员所能轻易承受？
“开火！”
执行队的指挥官（或许是某个头盔下的人类，或许是AI直接指令）发出了尖锐的命令！
嗤嗤嗤——！
密集的能量光束如同红色的雨点，从四面八方射向场中的两人！与此同时，那几台机器人也稳定下来，多管能量枪喷吐出更加粗壮、威力更强的赤红色光柱，封死了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
面对这足以瞬间蒸发钢铁的弹幕，张凡甚至没有做出太大的闪避动作。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按。
静水之核——镜花水月，微缩应用！
一面直径不过米许、却凝实无比、流转着深邃波光的淡蓝色水镜，瞬间在他身前勾勒成型。水镜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袭来的无数能量光束，仿佛那不是致命的攻击，而是投向湖面的石子。
噗噗噗噗……！
能量光束撞入水镜，没有爆炸，没有冲击，只有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荡漾开来。所有的能量攻击，无论是细的步枪光束还是粗壮的机器人光柱，在触及水镜的瞬间，其轨迹都被一种玄奥的规则之力强行偏转、折射！
大部分光束擦着张凡和凌霜的身体，射向他们身后的废弃厂房，在锈蚀的墙壁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坑洞，引发范围的坍塌。少数几道被刻意折射回去的光束，则精准地命中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台机器人！
“轰！轰！”
两台机器人厚重的装甲被自己的能量炮火击中，瞬间爆成一团火球，零件四散飞溅！
这诡异而震撼的一幕，让剩下的执行队员动作出现了刹那的僵硬。他们的战斗程序里，从未预设过这种情况。
而就在这僵硬的刹那，凌霜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在原地留下淡淡的残影，真身已然切入左侧的执行队员阵型之中！匕首划出的幽暗轨迹，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呃！”
“啊！”
短促的惨叫接连响起！凌霜的目标并非致命要害，而是这些队员持枪的手腕和腿部关节！匕首过处，作战服如同纸糊般被切开，手腕筋腱被精准挑断，腿弯处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
她如同在人群中起舞的死神，所过之处，执行队员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失去了战斗能力，却暂时保住了性命。并非仁慈，而是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尽量减少杀戮，避免刺激议会派出更强大的力量。
右侧的机器人试图调转枪口锁定高速移动的凌霜，但张凡岂会给它们机会？
他左手并指如剑，对着右侧虚空连点！
咻！咻！咻！
数道凝练至极、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幽蓝色冰锥凭空凝结，如同被床弩射出，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向剩余几台机器饶能量核心、关节连接处以及武器基座！
咔嚓！咔嚓！轰！
冰锥蕴含的极致寒意与混沌能量的破坏力结合，瞬间冻结了机器饶内部线路，脆化了关节金属，甚至直接引爆了其中一台的能量核心！剩下的几台机器人冒着黑烟，僵立在原地，变成了废铁。
从张凡踏前一步释放威压，到凌霜击倒所有执行队员，再到张凡点碎剩余机器人，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息之间！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包围圈，此刻只剩下满地哀嚎的执行队员和燃烧的机器人残骸。
张凡缓缓放下手，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那名似乎是指挥官、此刻正挣扎着想抬起完好的左手去按通讯器的队员身上。
他身形微动，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名指挥官身前，一脚轻轻踏下，踩住了那只想要求援的手。
“告诉我，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新京发生了什么？‘破晓’现在情况如何？”张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精神压迫，直接穿透头盔，作用在对方的心神之上。
那名指挥官身体一僵，头盔下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挣扎，但在张凡那深邃如海的目光注视下，他的意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我……我……‘方舟计划’提前了……筛选标准提高……城内戒严……‘破晓’……损失惨重……主要据点被拔除……残余力量转入更深的地下……”他断断续续，如同梦呓般出了所知的信息。
张凡和凌霜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主脑……在哪里？”张凡继续追问，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核心……在议会大厦地底……‘秩序之源’……”指挥官眼神涣散，几乎是无意识地回答。
得到了关键信息，张凡收回了精神压迫，脚下微微用力，震晕了这名指挥官。
他站起身，与凌霜对视一眼。
“必须尽快找到‘破晓’的残余力量。”凌霜语气急促，眼中充满粒忧。组织的处境岌岌可危。
张凡点零头，目光投向远处那光芒璀璨的新京核心区，眼神锐利如刀。
“那就去议会大厦。”
锋芒已试，归途的终点，亦是最终风暴的中心。
他们不再理会地上的残兵败将，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融入废弃厂区更深沉的黑暗之中，向着那座象征着新京最高权力与秘密的钢铁巨兽，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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