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号”星槎如同离弦之箭,穿梭在万法星陨海光怪陆离的废墟之间。来时虽觉凶险,归途却更感压抑。并非遭遇了更强的阻碍,而是那源自混元古界青铜巨门后的阴冷标记,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他们与某个恐怖存在的短暂“连接”。
星槎内,气氛沉默。
岩昊盘膝而坐,周身气血缓缓运转,修复着与守门人硬撼留下的暗伤,他体表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灰气,随即被其旺盛如烘炉的气血强行冲散。
墨灵姐妹的光影在控制台前闪烁,正全力分析着刘瑞阳拓印下来的古老封印符文,以及记录下的所有能量波动数据,试图解析出更多关于那“万孽之源”的信息。
刘瑞阳闭目内视。丹田之内,混沌星云缓缓旋转,比之前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尤其是在强行分解了那丝阴寒标记之后。星云中心,那秩序核心的光芒稳定,仿佛并未受到古界气息的影响。九窍通圣莲的虚影轻轻摇曳,不断涤荡着心神中残留的些许不适。
“那门后的东西,其本质似乎与归一议会追求的‘绝对秩序’截然相反,是极致的混乱、疯狂与怨念的聚合体……但两者给我的感觉,在某些层面上,又隐隐有种同源的‘高位格’……”刘瑞阳心中思忖,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刻画着那封印符文的轨迹。守门人临消散前的话语,“大劫之始”、“万孽之源”,还有那存在最后提到的“归一的猎场”,都指向一个可能——混元古界的湮灭,或许与归一议会,或者与一个更宏大的背景有关。
“瑞阳哥哥,前方即将脱离陨海核心干扰区,已连接到星港灵网。”墨灵妹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刘瑞阳睁开眼,点零头:“通知灵儿和青萝长老,我们即刻返回,召开最高会议。”
……
守护者星港,核心议事殿。
当刘瑞阳四人踏入大殿时,白灵儿、青萝长老、木岩长老、艾尔文以及留守的巴克早已等候在此。看到刘瑞阳等人安然返回,白灵儿明显松了口气,但敏锐地察觉到他眉宇间那丝未曾完全散去的凝重。
没有过多寒暄,刘瑞阳直接将此行的经历,尤其是混元古界核心区域的见闻,守门饶异状、其最后的话语、青铜巨门的诡异、门后存在的低语与心跳,以及那柄断剑和封印符文,详尽地道出。
随着他的叙述,大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
“混元古界……万孽之源……”青萝长老喃喃自语,苍老的脸上满是震撼,“上古传闻,混元道统追求的是‘万象归元’,与如今归一议会的‘万法归一’在字面上颇有相似之处,难道……”
“性质截然不同。”艾尔文推了推他特制的晶石眼镜,面前悬浮着几个光屏,上面显示着墨灵姐妹传回的数据模型,“根据能量频谱和认知干扰模式分析,归一议会的力量体现为‘强制同化’、‘消除差异’,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而混元古界门后的存在,其力量本质更接近‘熵增’、‘混乱’、‘心智崩溃’,像一个不断扩散的污染源。一个是冰冷的秩序,一个是疯狂的混沌。”
木岩长老抚须沉吟:“守门前辈提及‘大劫之始’,若这混元古界的湮灭真与某种波及诸的大劫有关,那门后封印的,恐怕不仅仅是古界的怨念,更可能是导致那场大劫的……部分根源,或者是大劫后滋生的最可怕的‘病灶’。”
巴克搓着手,脸色发白:“刘老大,照这么,咱们这星港,岂不是夹在了归一议会和这个什么‘万孽之源’中间?这……这生意也太难做了!”
“并非夹在中间,”刘瑞阳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人,“或许,我们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连接点。归一与混元,看似对立,却可能同出一源,或者共同指向某个更古老的秘密。守门人前辈的警示,是危机,也是指引。”
他取出那枚记录了封印符文的玉简,以及那柄依旧冰凉的断剑。
“这柄剑,曾是封印的一部分,其上的悲壮剑意与镇压意志,值得我们敬重。而这些符文,”他激活玉简,无数古老、残缺却道韵盎然的符文光影悬浮在大殿中央,“是破解当前困局,乃至理解那场上古大劫的关键之一。”
墨灵姐姐接口道:“初步分析显示,这些封印符文结构极其复杂玄奥,涉及空间镇封、概念锚定、因果隔绝等多种至高法则的应用,其精妙程度远超我们目前掌握的绝大多数阵法。若能解析其中一二,不仅对加固星港防御、对抗归一议会的‘秩序同化’有巨大帮助,甚至可能找到安全接触乃至削弱门后存在的方法。”
艾尔文也补充道:“而且,这些符文的力量性质,与‘求知者回响’中那个未知符号,存在微弱的共鸣。这或许不是巧合。”
白灵儿走到刘瑞阳身边,轻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一方面是加速星港建设,提升整体实力,以应对归一议会可能加剧的攻势;另一方面,就是集中力量,研究这封印符文,并继续搜集与上古大劫、混元古界、归一议会起源相关的一切线索?”
“不错。”刘瑞阳点头,眼神坚定,“被动接单,等待危机上门,已非良策。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厘清迷雾。这混元古界,我们暂时无法深入,但其外围,乃至万法星陨海的其他区域,或许还埋藏着相关的碎片。”
他看向青萝长老和木岩长老:“长老,森之民传承久远,关于上古纪元的记载,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传,也至关重要。”
两位长老肃然点头:“我等回去后,立刻整理族内所有古老传承与石刻,必竭尽全力。”
他又看向艾尔文和双墨灵:“解析符文,推演其原理与应用,就拜托你们了。”
“义不容辞。”艾尔文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双墨灵姐妹也同时点头。
“岩昊,巴克,”刘瑞阳最后看向两位战斗与情报伙伴,“星港防务与对外侦察,不能松懈。尤其是留意归一议会,以及任何与混元古界气息相关的异常动向。”
“放心吧!”岩昊一拍胸膛。巴克也连忙应下。
战略方向就此定下。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离去,开始忙碌。
刘瑞阳和白灵儿并肩走出议事殿,望向星港外那片浩瀚而危险的星空。
“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白灵儿轻声道。
刘瑞阳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与坚定:“但前路也更清晰了。无论是归一议会,还是混元古界的遗毒,它们代表的道路,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未来。我们要走的,是包容万法、守护共生的第三条路。这条路或许艰难,但并非独校”
他体内的混沌星云似乎感应到他的信念,微微加速旋转,衍化出更加深邃的意蕴。
星港之外,黑暗的宇宙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在注视着这座新生的堡垒。归一议会的冰冷注视,混元古界的疯狂低语,以及更多未知的视线……
风暴正在酝酿,而守护者同盟,已决心在这风暴中,劈开属于自己的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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