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了那片业火之后,混沌劫火似乎与九幽界的气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它不再像初入时那般躁动,反而散发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类似业火却又更加高阶的气息,将刘瑞阳三人笼罩。这股气息有效地混淆了他们对九幽界而言“异常”的生者身份,使得那种无处不在的排斥感大大减轻。
行路变得顺畅了许多。依旧是死寂的黑白世界,但至少不再有业火凭空滋生来“净化”他们。
飞行了约莫半日,远方灰暗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几点微弱、摇曳的昏黄光芒。
“有光!前面好像迎…村落?” 岩昊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在这亡者之地看到人烟(如果那能算人烟的话),实在有些诡异。
三人收敛气息,心靠近。
那确实是一个村落,规模不大,由几十座低矮、粗糙的黑色石屋构成,排列得毫无章法。村落的中央,竖立着一根高高的木杆,顶端悬挂着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灯笼,那光芒似乎能驱散一定范围内的灰暗与死寂,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村落外围,没有围墙,只有一些随意堆砌的黑色石块作为界限。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半透明的身影在村落内缓慢地移动着,它们形态各异,有的保持着较为完整的人形,有的则残缺不全,但共同点是眼神空洞,行动迟缓,仿佛遵循着某种固定的本能。
这些都是较为弱的游魂,它们似乎被中央那盏灯笼的光芒所吸引,聚集于此。
而当刘瑞阳三人靠近时,那些游魂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纷纷避让开来,躲回石屋的阴影中,透过缝隙偷偷窥视着这三个散发着奇异气息的“不速之客”。
“生者?竟是生者踏入九幽?” 一个苍老、沙哑,带着浓浓惊讶的声音从村落中央传来。
只见一个身形佝偻,拄着拐杖,魂体却比周围游魂凝实许多的老者,从一间稍大些的石屋中走出。他看起来像是个村长,魂体穿着破旧的麻布长袍,脸上布满皱纹,眼神虽然也带着死寂,却多了一丝清明与智慧。
他手中提着一盏样式古朴的油灯,灯焰也是昏黄色,与村中央那盏灯笼同源。
刘瑞阳停下脚步,拱手道:“晚辈等人因故踏入九幽,并无恶意,只想寻一暂时落脚之处,打听些消息。” 他刻意收敛了混沌劫火的气息,只流露出炼虚期的灵力波动。
老魂灵上下打量着他们,尤其是在刘瑞阳身上停留了片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炼虚期的生魂?不……不对,你们是带着肉身进来的活人!了不得,了不得……多少年了,老朽都未曾见过活人能安然踏入九幽深处,还能避开业火焚身之劫。”
他顿了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对那些窥视的游魂喝道:“都散了吧,这几位客人并无恶意。”
游魂们这才缓缓散去,但依旧保持着距离和警惕。
“老朽是这‘引渡村’的村长,你们可以叫我魂老。” 老者自我介绍道,侧身让开,“几位若不嫌弃,可到老朽的陋舍稍坐。九幽之地,对生者而言步步杀机,能遇到也算缘分。”
“多谢魂老。” 刘瑞阳道谢,与白灵儿、岩昊跟随魂老走进了那间最大的石屋。
屋内陈设极其简陋,只有石床、石凳,以及墙壁上挂着的一些晒干的、不知名的幽暗植物。中央同样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屋子,驱散着渗入骨髓的阴寒。
“坐吧。” 魂老示意他们坐在石凳上,自己也颤巍巍地坐下,将手中的油灯放在石桌上,“几位能到簇,想必是为了‘轮回池’,或是‘往生花’?”
刘瑞阳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晚辈等人是为寻找一些上古遗留之物,可能与‘归墟’有关,不知魂老可曾听闻?”
“归墟?” 魂老闻言,眉头紧紧皱起,昏黄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那可是大凶大禁忌之地啊!即便在九幽,也是被视为绝对禁区的存在。传闻那是诸万界一切终结与归宿的投影,连通着真正的归墟本源,连轮回之力到了那里都会失效,是彻底的‘无’。”
他看向刘瑞阳,语气凝重:“年轻人,老朽劝你,莫要打那里的主意。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强大的古魂、甚至一些试图窥探生死奥秘的大能,闯入归墟禁地,最终都彻底湮灭,连一点真灵都无法进入轮回。”
刘瑞阳与白灵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归墟禁地越是凶险,越可能找到解决魔念、修复系统的关键。
“多谢魂老告知,但我等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刘瑞阳诚恳道,“不知魂老可否指点方向,或者,告知如何才能安全抵达那里?”
魂老看着刘瑞阳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他沉吟片刻,道:“归墟禁地位于九幽的最底层,需要通过‘孽镜台’,渡过‘忘川河’,穿过‘无常域’,路途遥远且步步惊心。寻常魂体根本到不了那里,便会迷失在途中,或被强大的恶煞吞噬。”
他指了指桌上的油灯,以及窗外村中央那盏灯笼:“雌名为‘安魂灯’,灯油乃是以‘往生花’花瓣混合魂晶炼制,其光可安定魂体,抵御九幽深处的部分邪祟与迷失之力。若没有雌指引,你们就算知道方向,也极易迷失在无尽的黑寂之郑”
“敢问魂老,这安魂灯与灯油,可否交换?” 刘瑞阳立刻明白了魂老的意思。
魂老摇了摇头:“往生花极其罕见,生长在忘川河畔,由强大的‘摆渡人’看守。灯油炼制不易,是本村赖以生存的根基。老朽不能轻易予人。”
他话锋一转,看着刘瑞阳:“不过,老朽观你身上,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能克制甚至……吞噬业火?”
刘瑞阳心中微凛,这老魂灵眼力果然毒辣。
“晚辈确实侥幸炼化了一丝异火。” 他谨慎地回答,没有透露混沌劫火的底细。
魂老昏黄的眼睛亮了一下:“既然如此,老朽或许可以与你做个交易。村外往东三千里,有一处‘业火沼泽’,那里盘踞着一头吞噬了过多业火而陷入疯狂的‘业火妖魂’,其实力堪比炼虚后期,时常袭击过往的游魂队伍,甚至威胁到本村。若你能将其驱逐或灭杀,老朽便赠你三盏满油的安魂灯,并告知你们前往孽镜台相对安全的路径,如何?”
【触发九幽支线任务:清除业火沼泽的威胁。】
【任务目标:驱逐或消灭业火妖魂。】
【任务奖励:安魂灯*3,通往孽镜台的安全路径信息。】
【是否接受?】
刘瑞阳脑海中,那沉寂许久的系统,竟然再次传来了极其微弱、但清晰的任务提示!虽然依旧无法主动沟通,但这表明系统正在缓慢恢复,或者簇的某些条件激活了它的部分基础功能!
刘瑞阳精神一振,没有任何犹豫。
“好!此事,晚辈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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