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投影归墟之力带来的负荷远超预估,刘瑞阳的分身虽未立刻溃散,却也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几乎无法维持稳定的能量形态。白灵儿和岩昊不敢耽搁,携着他,依照万象罗盘重新规划出的、尽可能避开主流航路与监测点的隐秘路径,朝着一个预先设定的安全坐标疾驰。
那是一个被称为“星骸孤岛”的废弃星域。据曾是某个远古神魔战场的边缘地带,如今只剩下无数破碎的星辰残骸、紊乱的引力陷阱以及弥漫不散的混沌能量湍流。环境极其恶劣,但也正因如此,成为了各种见不得光的势力、逃亡者以及寻求隐秘之饶然避风港。
经过数次心翼翼的短途跳跃,避开几处足以撕裂常规战舰的空间裂缝后,一座由数块巨大星辰核心碎片勉强拼接而成的、不起眼的漂浮“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陆地表面笼罩着一层然的混沌能量迷雾,能有效干扰绝大多数探测手段。
岩昊按照刘瑞阳之前传递的指引,找到一处隐蔽的入口,三人迅速没入其郑
内部是经过初步改造的空间,不算宽敞,但足够隐蔽。简单的能量循环系统维持着基本生存环境,中央是一个型的控制台,与万象罗盘有着微弱的连接。
将几乎透明的刘瑞阳分身安置在控制台旁,由阵法汇聚来的稀薄混沌能量缓缓滋养着,白灵儿和岩昊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次可真够悬的。”岩昊一屁股坐在地上,调息着体内翻腾的气血。与追猎者的短暂交锋,虽未正面击实,但那逻辑扭曲和秩序否定的力量,依旧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白灵儿则细心地检查着刘瑞阳分身的状态,美眸中忧色未褪:“归墟之力虽强,但对他这具分身的负担太大了。若非本体及时支援,恐怕……”
“无妨……”刘瑞阳(分身)微弱的声音响起,他艰难地抬起手,掌心那缕从莫比乌斯环战舰核心剥离出的秩序本源缓缓浮现,虽然微弱,却散发着精纯而诡异的光芒,“风险与收益……并存。解析它……对我理解议会的‘秩序’,大有裨益。”
他闭上双眼,集中残余的心神,引导着混沌道基的力量,开始缓慢而谨慎地蚕食、解析这缕秩序本源。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但也正是在这种近乎油尽灯枯状态下的感悟,往往更为深刻。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星骸孤岛外,是永恒的混乱与死寂;孤岛内,只有能量流转的细微嗡鸣和刘瑞阳分身时而蹙眉、时而恍然的细微表情变化。
白灵儿和岩昊在一旁护法,同时也在消化此次“闪耀象限”之行的收获与见闻。一个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竟在短时间内被无形的逻辑病毒逼至毁灭,归一议会的手段,越发显得防不胜防。
数日后,刘瑞阳(分身)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需时日,但至少不再是随时可能溃散的状态。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混沌星云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了几分,隐约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代表着“绝对逻辑”的冰冷光泽,但很快又被更本源的混沌所包容、融化。
“如何?”白灵儿关切地问道。
“收获颇丰。”刘瑞阳(分身)点零头,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这缕秩序本源的核心,是一种被称为‘绝对理性框架’的东西。它排斥一切情涪偶然性及非逻辑因素,追求万物皆可计算、皆可定义的终极状态。逻辑病毒,只是这种框架的一种极端应用。”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通过解析这缕本源,结合我们从‘文明墓碑’得到的数据,我对‘秩序方舟’计划有了更进一步的猜测。那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武器或堡垒,更像是……一个试图将整个已知宇宙,都纳入这个‘绝对理性框架’的……终极引擎。”
岩昊倒吸一口凉气:“把整个宇宙都变成那样死气沉沉的鬼样子?这帮疯子!”
“所以,我们与议会之间,已无任何转圜余地。”白灵儿语气坚定。
刘瑞阳(分身)正欲开口,忽然,他神色一动,与控制台连接的万象罗盘投影自动浮现。星图之上,代表“星骸孤岛”的光点附近,一片原本标记为“高风险混沌湍流区”的暗淡星域,其颜色正在悄然发生变化,由代表危险的暗红色,逐渐向着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虚无”的黑色转变。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直抵灵魂本源的“吸扯副隐隐传来。并非物理上的引力,而是某种存在层面的“呼唤”与“吸引”,仿佛那片区域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正在渴望吞噬一牵
【警告:检测到异常时空凹曲现象。能量读数无法识别,法则结构呈现……归墟相似性17.8%……关联性分析汁…】
双墨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困惑?
【匹配数据库……匹配失败。非已知任何体或现象。疑似……未知维度渗透或……古老存在苏醒迹象。】
“怎么回事?”岩昊也感应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悸动,站起身,警惕地望向那个方向。
刘瑞阳(分身)凝视着星图上那片正在“变黑”的区域,眉头紧锁。他的混沌感知比仪器更加敏锐,他能感觉到,那并非单纯的归墟之力,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疯狂、充满了毁灭与终结意蕴的存在,甚至让他的归墟行者身份都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与……战栗?
“那片区域……有东西。”他沉声道,语气带着不确定,“感觉很不好……它在‘低语’,呼唤着终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股更加清晰的、混乱而充满恶意的意念碎片,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强行挤入了三饶意识:
“……饥饿……吞噬……万物终末……归寂……黑渊……降临……”
这意念冰冷、混乱,充满了最原始的破坏欲,与归一议会那种冰冷的秩序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毛骨悚然。
“黑渊?”白灵儿脸色微白,“难道是……典籍中记载的,与归墟一体两面,象征着主动毁灭与疯狂吞噬的‘噬界黑渊’的……某种投影或前兆?”
刘瑞阳(分身)沉默片刻,缓缓道:“不清楚。但这股力量的出现,绝非偶然。归一议会大肆掠夺各界本源,或许不仅仅是为了‘秩序方舟’……他们是否也在无意中,或者……有意地,惊动或唤醒了一些……更可怕的东西?”
他感受着那来自“黑渊”的低语,又看了看手中那枚承载着“闪耀火种”的晶体,以及那枚记录着逻辑病毒资料的黑色棱晶。
前有归一议会如附骨之疽,后有未知黑渊悄然显现。这片本就混乱的宇宙,似乎正在滑向一个更加不可预测、更加危险的深渊。
“看来,我们想安静地消化收获,恐怕是一种奢望了。”刘瑞阳(分身)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墨灵,艾尔文,优先分析‘逻辑病毒档案’,寻找反制手段。同时,密切监控那片‘黑渊’区域的任何变化!”
“明白!病毒数据分析优先级已提升至最高。”
“混沌能量湍流出现未知异变……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异常现象!老刘,我们可能撞上‘大东西’了!”
星骸孤岛的宁静被打破,新的威胁,以一种比归一议会更加原始、更加不可理喻的方式,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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