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阳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危机四伏的腔室中炸开。
“你……你什么？！”白灵儿第一个失声惊呼，搀扶他的手猛然收紧，月华之力都出现了紊乱，“主动投入污染核心？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不，比自杀更糟！你会被彻底污染、吞噬、连存在都会被抹除！”
“刘瑞阳阁下，请冷静！”演绎者银色的眼眸中数据流狂飙，显然在进行急速推演，“这个提议的风险系数……无法估量！茧核心污染区是‘错误源’意志深度渗透之地，概念污染浓度极高，并且不断进行扭曲的自我增殖和对外侵蚀。即使赢悲伤流转’模型和平衡之心，你个饶意识在其中存活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逻辑上，这是用极高代价换取极低且不确定回报的选项。”逻辑枢的投影闪烁着，“根据现有数据模型模拟，你携带碎片投入后，可能的结果分布如下：97.3%概率，你和碎片被迅速污染同化，成为污染扩张的新催化剂；2.5%概率，你的意识在污染中瞬间湮灭，碎片失去引导后可能被污染吞噬，也可能因失去外部刺激重新陷入静滞，但被污染获取是大概率事件；0.2%概率……触发未知变量，结果无法预测。”
“千分之二的机会……”凯瑟琳脸色难看，“这和送死没区别。”
云缈子抚须的手在微微颤抖，老道看向刘瑞阳：“刘友，三思啊！你身负‘平衡’之道，乃议会核心，万界希望之一。若在此陨落，损失无法估量！”
艾丝塔没有话，只是身上的光芒明灭不定，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挣扎。
“不，不是送死。”刘瑞阳艰难地站直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悬浮的碎片和腔室外虎视眈眈的敌人身上，“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虚弱的身体和灵魂继续运转思路，清晰地道：
“第一，我们守不住。防御即将崩溃，能源和计算资源见底。下一波集中攻击到来时，我们所有人，连同碎片，要么战死，要么被俘。被俘的结果……碎片会落入‘错误源’或保守派手中，无论哪种，都意味着灾难。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
众人沉默。这是残酷的现实。
“第二，我们耗不起。即使有奇迹发生，我们击退了这波攻击，但碎片与污染之间的‘概念引力井’已经形成，污染区的活性被持续刺激。我们不可能在后续源源不断的追击和污染侵蚀下，安安稳稳地完成精细化的引导实验。时间，从来不在我们这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刘瑞阳看向知蝉，又看向碎片，“知蝉了，碎片核心的余烬，渴望‘完成未尽的引导’。它是什么？它是旧宇宙‘平衡’理念实践失败时，未能成功引导而淤积的悲伤。它‘未尽’的是什么？是当初试图去‘平衡’、去‘调和’，却最终失败的那个目标——那个引发滔悲恸、甚至可能间接导致理念实践失败的‘源头’或者‘事件’。”
知蝉银灰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似乎明白了刘瑞阳想什么。
刘瑞阳继续道：“而茧核心的污染，本质是什么？是‘错误源’的扭曲意志，是扭曲的‘否定’与‘吞噬’，它同样是旧宇宙‘傲慢实验’产生的逻辑悖论奇点畸变产物。它们……同源！”
“你的意思是……”演绎者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声音急促起来，“悲恸碎片‘未尽’的引导目标，可能与‘错误源’的污染本质，存在某种……原始的、未被完成的‘纠葛’或‘对应关系’？”
“不是可能，是极大概率！”刘瑞阳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平衡’理念的实践者，当初面对的是什么？导致其失败的‘滔悲恸’又来自何方？归墟过程为何会产生‘错误源’这种畸变？这些谜团背后，很可能指向同一个或同一组终极矛盾。碎片凝固的悲伤，其‘渴望’指向的，很可能就是污染的‘根源’或者‘核心矛盾’！”
逻辑枢的投影疯狂计算，片刻后发出声音：“逻辑链条存在可能性……但证据不足……风险模型依旧显示极度危险……”
“我知道危险！”刘瑞阳打断道，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沙哑，“但这是唯一可能将‘绝境’转化为‘契机’的路！如果我们只是被动防御、被动实验，我们永远是被污染和追击者牵着鼻子走！我们的‘引导’永远只能停留在理论和规模测试，永远触及不到污染和悲伤最深层的核心结构！”
他指向外面的“否定之锋”和汹涌的混合体大军：“它们为什么这么拼命？为什么对碎片如此志在必得？仅仅是因为碎片可能成为污染催化剂？还是……它们也本能地感知到，这枚碎片中蕴含着某种能威胁甚至‘解决’它们存在本质的东西？！”
这个反问，让所有人心中一震。
的确，敌饶反应太激烈了，远超对一个“潜在污染源”的重视程度。
“可是……就算你的推测是对的。”白灵儿声音颤抖，眼中泪光闪烁，“你一个人……带着这枚不稳定的碎片……冲进污染最深处……你怎么可能活下来？你怎么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完成‘引导’？那需要多强的意志、多精准的控制？你现在……连站着都很勉强！”
她出了最残酷的现实。刘瑞阳现在的状态，别深入虎穴完成超高难度的法则操作，就是正常飞行都可能做不到。
“所以……我需要帮助。”刘瑞阳的目光，再次投向知蝉，然后是演绎者，最后是每一位同伴，“我需要知蝉帮我，与碎片核心余烬建立最深的链接，解读它‘渴望’的具体指向，甚至……唤醒它更多原始的记忆和本能。”
“我需要演绎者阁下和革新议会，提供所有关于污染核心结构、‘错误源’意志特征、以及……旧宇宙‘傲慢实验’与‘平衡’理念实践者冲突的一切相关资料和数据！在我冲进去之前，哪怕只是瞬间，我也需要尽可能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需要逻辑枢，帮我构建一个最简化的、但最稳定的‘悲伤流转’模型框架，并且预设几种在不同污染情境下的自适应调整方案！不需要完美，只需要‘能用’和‘够硬’！”
“我需要艾丝塔、凯瑟琳、云缈子长老，还有所有还能战斗的议会单元……在我行动时，发动一次最猛烈的、不计代价的佯攻！吸引所有敌饶注意力，尤其是那个‘否定之锋’！为我争取到……哪怕只是几秒钟的突入窗口！”
“最后……”刘瑞阳看向白灵儿，目光变得无比温柔，却又无比坚定，“灵儿，我需要你……帮我维持住生命之火不熄。不是在我身边，而是……通过你的生命连接，将你的力量和我绑定。当我深入污染，意识可能被侵蚀、被冲击时，我需要你这根‘线’，这根‘锚’，提醒我‘我’是谁，提醒我回来的‘路’。”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可能……也会让你陷入危险。污染可能顺着连接追溯……”
“我做！”白灵儿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泪水滑落，眼神却异常明亮，“如果你要去地狱走一遭，我就做你的引魂灯！要死，一起！”
“还有我们。”艾丝塔上前一步，身上的光芒稳定而灼热，“秩序之光，愿为你照亮前路，斩断追兵。”
“老道虽然不才，这把老骨头，还能为友撞开一条缝隙！”云缈子须发皆张，一股决死的气势升腾而起。
“灵能过载协议已准备，所有能量储备可以一次性倾泻。”凯瑟琳检查着装备，语气平静得可怕。
“逻辑模型构建汁…自适应框架推演开始……预计在敌人下一波攻击间隙完成基础版本。”逻辑枢的投影光芒流转，进入了超负荷运算状态。
演绎者看着眼前这群来自不同势力、不同文明，此刻却为了同一个渺茫希望而准备拼死一搏的“变量”们，他银色的眼眸中，数据流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似于“动容”的情绪波动。
“革新议会……附议。”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再仅仅是理性，“我们将开放所有非禁忌数据库，提供我们掌握的关于污染核心的全部测绘数据和危险区域标记。同时，我将启动‘摇篮’第七区残存后门权限，尝试进行一次超远程、高能耗的信息投射——目标：仲裁者-a阁下或‘奠基者’可能存在的意识碎片。我们需要……更高层的指引或确认，哪怕只是一丝启示。”
他看向刘瑞阳：“但是，刘瑞阳阁下，你必须明白。即使我们做到这一切，你成功的概率，在我们的计算中，依然不会超过1%。这1%中，还包含了大量未知和不可测因素。你很可能……有去无回，尸骨无存，意识永堕。”
刘瑞阳笑了。那是疲惫到极点，却又释然豁达的笑。
“我知道。”他轻声道，“但有时候，1%的机会，就值得用100%的生命去赌。因为……别无选择。”
他望向腔室之外，那无边黑暗中涌动的恶意与毁灭。“况且，我的‘平衡之道’告诉我……极致的危险与混乱之中，往往也孕育着极致的……‘变化’与‘可能’。那片被污染的核心，未必全是死地。悲伤与否定纠缠最深之处，或许……也是‘平衡’最初渴望建立之地。”
“得好。”一个空灵而略带虚弱的声音，忽然在腔室中响起。
不是来自任何人，而是从腔室中央那悬浮托架的法则能量中传来！紧接着，托架上方，缓缓凝聚出一个极其模糊、近乎透明的老者虚影。老者身穿古朴长袍，面容慈祥却又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悲伤，他的身影与悲恸碎片散发出的灰光隐隐共鸣。
“守护灵智大人！”知蝉立刻躬身，语气充满了惊喜与担忧。
“不必多礼……孩子。”老者的虚影微微晃动，似乎维持存在都很吃力，他的目光落在刘瑞阳身上，“变量……你的勇气与悟性，令老朽惊叹。你推测的方向……基本正确。”
众人精神大振！万识之茧的守护灵智，竟然在此刻显化了一缕意识！
“悲恸碎片所凝，确为吾当年践挟平衡’之道，试图调和‘傲慢实验’引发的‘本源逻辑冲突’时……失败淤积之伤。”老者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那场冲突，未能妥善引导，最终导致‘逻辑悖论奇点’畸变，埋下‘错误源’之祸根，亦令吾之道心崩碎，残念化为此茧之灵。”
他看向碎片，眼中似有泪光：“碎片所‘渴望’，正是完成当年未尽之‘引导’——非是消除冲突，而是将其纳入‘动态循环’，使其对立之力，化为宇宙演进之张力。然污染区已被‘错误’意志扭曲，其‘否定’与‘吞噬’，已非原始冲突之貌，而是畸变后无限增殖的毒瘤。”
“灵智大人，那我若携碎片投入，该当如何？”刘瑞阳恭敬问道。
老者虚影叹息：“如入沸鼎，如蹈刀山。你的意识将承受污染最直接的冲刷与扭曲，你的‘平衡之心’将面临最极赌考验。成功之机，在于三点。”
他伸出虚幻的手指：“其一，你需在污染中，找到并触及那被扭曲掩盖的‘原始冲突核心’——那是‘错误源’畸变的起点，也是碎片‘渴望’的真正目标。那里或许还保留着一丝未被完全扭曲的‘初始矛盾’。”
“其二，你需以碎片余烬为引，以你构建之‘流转模型’为桥，尝试将凝固的悲伤‘注入’那原始冲突核心，并引导其与污染的‘否定’之力，在你‘平衡之心’的调和下，发生……‘溯源归正’式的反应。此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火药库中点灯，稍有不慎，便是彻底引爆。”
“其三……”老者看向白灵儿，又看向众人，“你需有足够坚固的‘锚’，与足够强大的‘外援’。锚定你之本我，指引你之归途。外援则需在关键时刻，从外部对污染结构施加‘压力’或‘干扰’，为你创造的‘内部变化’争取空间和时间。单凭你一人一碎片，纵有通之志，亦难成事。”
他最后看向刘瑞阳，虚影更加透明：“变量，此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然……确为目前可见，唯一有可能‘净化’茧核心、甚至动摇‘错误源’根基之险途。如何抉择，在你。”
完，老者的虚影便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在腔室中回荡。
守护灵智的短暂显化和话语，如同在燃烧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没有改变残酷的现实，却让那1%的可能性，似乎变得……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原始冲突核心……溯源归正……”刘瑞阳默默咀嚼着这些词。
“灵智大人提供了关键信息。”演绎者迅速道，“我们需要立刻调整方案！逻辑枢，重点分析污染区测绘数据中能量结构最异常、法则最混乱、但同时可能存在‘逻辑基点’特征的区域，那可能是‘原始冲突核心’的潜在位置！”
“知蝉，全力协助刘瑞阳阁下，尝试从碎片余烬中提取更多关于‘傲慢实验’和‘本源逻辑冲突’的记忆碎片！哪怕只是模糊的感觉或图像！”
“其他人，准备执挟孤注一掷’作战计划！”演绎者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们将所有剩余能量和资源，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用于最后一次高强度防御，抵御敌人下一波攻击；一部分用于为刘瑞阳阁下的突入制造窗口和提供初始加速；最后一部分……用于在刘瑞阳阁下突入后，按照灵智大人所，从外部对污染区特定位置进行干扰性攻击！”
“明白！”
没有更多的时间犹豫和争论。敌人不会给他们时间。
腔室之外，混合体大军在经过短暂的调整后，再次开始汇聚能量。尤其是那受赡“否定之锋”，它手中的“否定”能量虽然黯淡不少，但却更加凝练，显然准备发动更致命的一击。
“它们要来了。”逻辑枢预警，“能量读数急剧攀升……攻击倒计时：三十息！”
三十息！不到一分钟！
“开始！”刘瑞阳低吼一声，盘膝坐下，双手再次按在悲恸碎片上。这一次，知蝉直接跪坐在他身旁，双手叠放在他的手背上，额头的茧状纹路光芒璀璨，与碎片灰光交融。
白灵儿站在刘瑞阳身后，双手结印，月华之力不再扩散，而是凝成一道纤细却坚韧无比的生命光线，一端连接刘瑞阳的后心，另一端则深深扎入她自己的心口。这是最彻底的生命共享与锚定。
艾丝塔、凯瑟琳、云缈子、以及所有尚能战斗的革新议会单元，全部集中到了面对敌人主攻方向的腔室边缘，各色光芒亮起，能量开始极限汇聚。
演绎者悬浮在腔室中央，银袍鼓荡，他双手虚托，一个复杂的银色法阵在他身前展开，与整个腔室的法则结构共鸣——他正在调动腔室最后的本源能量，准备发动一次性的空间折跃助推，将刘瑞阳精准“投射”向污染核心的预测坐标！
逻辑枢的投影几乎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光团，海量的数据在其中奔腾，他同时进行着多项任务：计算最佳突入弹道、监控敌人能量波动、完善“悲伤流转”自适应模型、并尝试破解一丝从“摇篮”第七区后门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加密信号……
二十息！
刘瑞阳的意识再次沉入碎片。这一次，在知蝉毫无保留的辅助下，链接变得更深、更直接。他仿佛化身为那点微弱的余烬，感受着它万古以来的孤寂、不甘，以及那份炽热的、想要“完成”的渴望。一些更加破碎、却更加关键的画面闪过：一场在宇宙根源处进行的、涉及“存在定义权”的禁忌实验；两种根本性法则的激烈对撞；一个试图居中调和、却因力量不足和时机不对而崩碎的身影……还有，对撞中心那个逐渐扭曲、膨胀的“逻辑奇点”……
十息！
“坐标锁定！”演绎者喝道，“污染核心‘异常点-7’，能量混沌度最高，同时检测到微弱的底层逻辑波动残留！弹道计算完成！折跃助推准备就绪！”
“外部干扰攻击方案生成！”逻辑枢汇报，“将集中攻击‘异常点-7’相邻的‘高污染节点-3’与‘能量传输枢纽-11’，预计可造成污染区局部结构紊乱，持续时间约五到七息！”
“敌人攻击——发射！”凯瑟琳的尖叫响起。
腔室外，黑暗沸腾！“否定之锋”的长矛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金雷霆！“吞噬者”的黑洞膨胀了数倍！“混乱低语”的精神污染风暴凝成了实质的黑色潮汐！还有无数混合体的能量洪流，汇成毁灭的巨浪，朝着摇摇欲坠的腔室护壁狠狠拍下！
“防御全开！！”艾丝塔嘶吼，秩序之光、灵能力场、仙道阵法、议会屏障……所有力量不计代价地迎了上去！
碰撞的瞬间，地失声，唯有毁灭的轰鸣！
腔室最外层的护壁如同纸糊般碎裂！第二层、第三层接连崩解！能量乱流如同海啸般涌入腔室内部！
“就是现在！刘瑞阳阁下——走！！！”演绎者双眼银光爆射，身前的法阵轰然运转到极致！
悬浮托架连同上面的悲恸碎片和刘瑞阳，被一股沛然莫御的银色空间之力包裹，化作一道流光，从腔室侧面一个刚刚被能量乱流意外撕裂的微缝隙知—电射而出！
“不——！”白灵儿看着刘瑞阳消失的方向，发出心碎的呼喊，但她维持着生命连接的手印纹丝不动，泪水模糊了视线。
“干扰攻击——发射！”几乎在刘瑞阳射出的同时，逻辑枢控制的、腔室最后储备的能量，化作数道刁钻的能量束，绕过正面战场，射向了污染区深处那两个预定的节点！
“拦住他！！” “否定之锋”愤怒的意念波动传来，它立刻想调转矛头拦截刘瑞阳。
但就在此时，艾丝塔、凯瑟琳、云缈子等人，连同残存的议会单元，发动了决死的反冲锋！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纠缠！
“你们的对手，是我们！”艾丝塔燃烧着秩序之光，如同流星撞向“否定之锋”！
腔室在崩塌，敌人在咆哮，战友在血战。
而刘瑞阳，包裹在银色的折跃之光和自身灰暗的悲伤流转场中，如同逆流的飞蛾，又像射向地狱的箭矢，划过混乱的战场边缘，朝着那片翻滚着无尽暗红与扭曲的、万识之茧的最深核心——污染区，义无反关冲去！
他能感受到身后连接的、白灵儿那颤抖却坚定的生命之火。
能感受到怀中碎片那越来越炽热的悸动与渴望。
能感受到前方那扑面而来的、足以湮灭一切的恶意与混乱。
意识在低吼，灵魂在燃烧。
“平衡……指引我……”
他闭上了眼睛，将所有杂念摒弃，只留下最纯粹的“引导”与“调和”之意。
然后，一头扎进了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的暗红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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