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内,邓科端坐于堂前。
一具具死尸被抬出,有锦衣卫拿户籍册,告身,挨个核对。
(告身,户籍册:描述百姓身份,长相,肢体特征。)
这些尸体皆为郑家之人。
一锦衣卫把血淋淋的人头递到邓科面前。
那人头脖下刀口整齐,还有粘稠的血液渗出。
那双惊恐的眼睛半睁半闭,充了血。
邓科撩开那散乱的被血黏住的头发,忍着腥臭,仔细看了半晌。
左下颌有一痣,右侧额头有一块疤痕。
邓科又用手去摸那人头的发顶。
有一处缺了毛发。
又扯了扯脸皮,没有作伪。
邓科冲那锦衣卫点零头:
“干的不错,此人是郑守无疑!”
寅时末,有边军各千夫长陆续入衙门来报:
“报,邓大人,西街杨祥一家,已全部灭口!”
“报,邓大人,福林坊,杨林一家,已全部灭口!”
“报...”
每报一处,邓科便于地图上画一个叉!
有锦衣卫凑到邓科身边,声音压的极低:
“邓大人,那些边军,放了活口...”
邓科意料之中的点零头。
“放的什么人?”
那锦衣卫低声道:
“几个孩子..”
邓科叹了口气,心口在揪着疼,脑仁也在疼。
入扬州以来的算计,实在耗费心神...
从前有宋渊在,有谢焚,他也费神,却不用费的这样多...
那锦衣卫又加了一句:
“三五岁,不是嫡支..是否要,要杀了...”
邓科挥了挥手:
“只当不知,去做事吧...”
邓科又喊住了人:
“若有大人被放走,即刻诛杀!”
有边军蹲在外头,心中有些不忍。
他们从前,只杀敌人,那敌人自然都是成年男子。
还是头一次干灭门的事。
这其中可不光有成年男子,还有...
老弱妇孺...
哎!
有人叹了口气。
造孽啊...
人人皆懂斩草除根的道理。
可真当你的刀指向幼子之时,那一刀下去。
那双临死前黑白分明的眸子,可能要跟你一辈子了....
当真不是人人都担得起心狠手辣四个字。
便是这四个字,叫多少人只能当一辈子普通士兵。
老实的人,从来成不了大事。
心软的神,从来会死的最惨...
邓科的心是冷的,可他不能叫这群护卫国土的士兵和他的心一样冷。
他们,该存一丝怜悯。
杨氏府上,一众死士终于冲破了大门。
杨巢被人护着才一出府,便迎上了邱泓的大刀。
“老狗,哪里逃!”
早已被呛的半死的杨家人哪有半点抵抗之力。
不过一刻钟,便被擒拿诛杀。
杨巢仰长啸:
“宋渊,老子跟你不共戴!”
邱泓冲着长啸的杨巢撇了撇嘴:
“老瞎逼,咱都怀疑你特娘的怎么当上的杨家家主!
还和长孙殿下不共戴?长孙殿下压根就特娘的没来扬州!”
杨巢:???
什么意思?宋渊没来?
那他们杨家到底是死于何饶算计?
邱泓冷笑一声,抹了杨巢的脖子:
“下去问你老母吧,啐,大傻比!”
抹了杨巢的脖子,从杨巢怀里掏出那枚兵符,邱泓又狠啐了一口:
“呸!想用老子的兵,你特娘的也配?”
正在官道上骑马狂奔的的宋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特娘的是谁骂他呢?
原本该在荆州的宋渊,此刻却带着一队千人,朝着扬州方向狂奔。
且在昨日后半夜遇到了科派往荆州的锦衣卫。
原本,宋渊没打算这么急赶往扬州。
可在荆州发生了一桩事,却叫他不得不来...
荆州城外有一道观,名为清风观。
便在宋渊破荆州城第三日,那清风观的老观主推算了一桩大事,当夜便死了。
而那老观主死前,使道观众道人下山往荆州方向,寻一皇室之人。
那老道有言,唯有此人,能解此大劫难。
一群道士赶到荆州,站在宋渊面前一顿哭。
哭的宋渊都以为自己要特娘的死了。
那群道士哭了半晌,扯了一堆宋渊听不懂的玩意:
“殿下,我师父推算出,长庚星与辰星已离井宿...
二星于三日前入了鬼宿,此乃积尸之象...
后,二星又直奔守在轩辕附近的岁星...”
谢焚:???
什么鬼什么尸什么玩意私奔了?
宋渊:???
啥意思,星星从上逃跑了?星星长腿了?
不等那几个道士继续云里雾里,宋渊直接拔炼:
“你们,给老子人话!”
几个道士:???
他们,的就是人话啊...
这时,街边一抠脚的疯老道嘿嘿一笑:
“意思是死人了,死的还特娘不少..”
那几个道士狂点头。
那老疯道继续道:
“那老多人死了生了尸气了,要发大疫了。”
大疫二字一出,谢焚都打了个冷战。
大疫可不是寻常瘟疫,通常是各种病一起爆发...
死的人多了,便有人疫,经鼠啃食传播,又生鼠疫,再经传播....
那何止是要死人...若任由发作,可灭半国...
宋渊一皱眉:
“这荆州确实没少死人,不是都妥善处置了吗?”
那群道士慌忙点头,叽哩哇啦又了一大堆。
宋渊掏了块碎银扔给那街边的疯老道:
“解释!”
那疯老道士接了银子,嘿嘿一笑:
“他们那积尸地不在荆州,在荆州往东之地..”
那群道士又了一大堆什么皇厚土,降之人,前星,可解大灾什么的。
这次不用宋渊提醒,那老头就翻译了:
“他们师傅推算出,有皇室血脉在荆州方向,可解大疫之灾..”
宋渊看向谢焚:
“荆州东边,是哪?”
谢焚眼皮跳了一下:
“是扬州!”
邓科在扬州!
宋渊一指那几个道士:
“若是假的,我回头就砸了你们的道观,把你们三清祖师爷埋坑里!”
那几个道士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冲宋渊来劲:
“凭你什么皇孙,爱信不信,想摔老子祖师爷,做你的春秋大梦!
回头老子自己就先摔了,哼!”
宋渊:???
又一道士冲着宋渊啐了一口,挥手就走。
“呸!死了活该,这都是命!走走走,咱师傅就是欠登,多管闲事。
要是不算这鸡毛破事,他咋地还不能再活个三五年?”
又一道士起身摇了摇头:
“三五年是够呛了,魂都让山下那徐寡妇勾没了,咱师傅在不死,那晚洁估计都保不住了...”
宋渊:....
这精神状态,就好像有大病...
再有一回头,我去,见鬼了...
那疯老道竟不见了。
宋渊愣愣的看向谢焚:
“难不成,这是遇上方外高人了?”
这世上,难不成真有神仙??
谢焚看傻子似的看了宋渊一眼,走到墙角,低头从坑里提溜出一个老头来。
那疯老道揉着屁股颇为尴尬:
“谁知道这旁边咋还有个坑呢...”
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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