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风裹着午后的燥热,吹在身上像贴了片烧红的铁片。林风的粗布衣早被汗水浸透,黏在后背蹭着旧伤,疼得他皱眉;腰间的铁剑随着奔跑不断撞击肋骨,剑鞘上的缺口刮得皮肉发麻。系统面板上,代表林家追兵的三个红点像烧红的烙铁,距离从12里缩到10里,红色光纹每跳一下,他的心跳就快一分——按这速度,一个时辰内必被追上。
“再走冤枉路就完了!”林风咬着牙,喉咙干得发疼。系统只标了营地在东方,可山林里岔路比头发还多,刚才差点误闯一片毒藤区,若不是“妖兽弱点识别”技能预警,现在早已浑身溃烂。他必须找个人问清准确路线,哪怕是普通村民也校
刚穿过一片矮树丛,“咔嚓”一声砍柴声撞进耳朵。林风脚步一顿,矮身躲在树后探查:空地上的石头上坐着位老农,粗布短衫打了两个补丁,露在外面的胳膊满是老茧,指节因常年握柴刀而变形;身旁的柴刀锈迹斑斑,刀刃却磨得发亮,一捆松柴码得整整齐齐。最关键的是,他周身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就是个普通的山里人。
林风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拱手时特意放低姿态:“老人家您好,晚辈是去流云宗参加试炼的,山里路生,想打听下试炼营地的方向,您可知晓?”
老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扫了他一遍——目光落在他破洞的袖口和沾着血渍的裤脚时顿了顿,随即笑了,露出两颗泛黄的牙:“你的是流云谷吧?这几日有拿剑的后生往那边去,村里猎户,宗门将营地扎在谷里了。”他拿起身边的陶壶喝了口,壶嘴冒着白汽,是温热的山泉水。
“顺着这条路往东走,七十里就到谷口。”老农放下陶壶,指了指东侧的路,“不过半道要过黑水河,这几日下大雨,河水涨得能吞人,可别蹚。”
“那怎么过河?”林风心一紧,连忙追问。
“往上走半里有座老木桥,看着破,实则结实,前儿还有群后生结队从那儿过。”老农捡起块石子,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还有啊,河边上常有野狼掏兔子,日落前必须过桥,夜里更危险。”
林风心中感激,从包裹里摸出枚铜钱递过去——这是张伯给的盘缠,他一直没舍得花。“多谢老人家指点,这点钱您买些茶水解渴。”
老农摆摆手,把铜钱推回来,力道不:“举手之劳要什么钱?你们后生去考宗门,风餐露宿的不容易,快赶路吧,别等太阳落山。”他扛起柴刀和松柴,脚步虽慢却稳,“我回村了,你当心些。”
林风再揖道谢,转身就往东冲。看着老农的身影消失在山坳,他忽然想起张伯——同样是这般话不多却心善的老人,若不是张伯帮他准备物资,他根本走不出青阳城。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提示:【确认营地方向(流云谷),距离70里,预计4时抵达黑水河木桥】,而追兵的红点已缩到8里。
林风不敢慢步,“妖兽弱点识别”技能时刻运转,草丛中藏着的银环蛇、石缝里缩着的毒蝎,都被他提前避开。路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阳光透过枝叶洒下,远处的山峦轮廓越来越清晰——按老农的法,流云谷就在那片山的褶皱里。
半个时辰后,“哗啦啦”的水声撞进耳朵。林风心中一喜,加速穿过一片橡树林,黑水河骤然出现在眼前——河水呈墨黑色,不是脏,是河底的黑石映的,水流湍急得能卷起石头,河面宽足有三丈,果然如老农所,蹚过去就是找死。
他沿着河岸往上走,没多远就看到了那座老木桥:三根碗口粗的原木当桥桩,桥面铺着厚木板,虽裂着缝,却没松动;桥身缠满了青藤,藤叶间还挂着几片去年的枯叶,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刚要踏上桥板,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微弱灵力波动(1名,淬体境后期),位于桥对岸树林,恶意值30(观望倾向),身份未知】。同时,追兵的红点已缩到5里,提示显示“预计30分钟后抵达”。
林风脚步顿住,目光锁死对岸的树林——静得只有风吹树叶的声,可他能清晰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凶,却带着审视。是其他考生?还是林家的眼线?他攥紧铁剑,激活黑色铁块,气息彻底收敛,像块路边的石头。
“不能等!”林风咬牙。等对方现身,追兵也到了,到时候被堵在桥上就是死路一条。他缓缓踏上桥板,木板在脚下微微晃动,桥下的黑水河奔涌着,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像巨兽在嘶吼。
走到桥中间时,对岸的树林里终于有了动静。一道身影缓缓走出,身着青色布衣,和他的样式差不多,手中握柄短剑,剑鞘是普通的桃木,没有灵力波动。对方就站在树林边缘,没拔剑,也没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林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没停步,快步向对岸冲去。就在脚掌即将踏上对岸土地的瞬间,系统的紧急警告炸响在脑海:【林家追兵已抵达黑水河下游,距离木桥2里,快速逼近,恶意值60(攻击意图)】【警告:立即离开木桥,避免被堵截!】
“该死!”林风低吼一声,根本来不及理会身旁的陌生修士,拔腿就往流云谷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追兵的呼喊声:“林风!站住!”他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往前跑——那陌生修士的目光还落在他背上,是敌是友,他没时间分辨;他只知道,再跑快些,就能抵达营地,就能活下去。
阳光渐渐西斜,流云谷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可身后的脚步声和灵力波动越来越近。林风摸了摸胸口的银镯,张伯和林丫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他咬紧牙关,将灵力全部注入双腿,身影像阵风般冲进了前方的山谷——那里,是他的希望,也是最后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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