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把木屋染成橘红色,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焦豆味。
林晓星靠在木板床上,突然觉得肚子里像钻进了无数只虫子。
争先恐后地乱撞,搅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她皱着眉按住腹。
指尖冰凉,连带着露着的锁骨都沁出了层冷汗。
“怎么了?”
顾晏辰刚把陶罐里的残汁倒掉,赤裸的胳膊上还沾着豆渍。
见她脸色发白,立刻蹲到床边,掌心覆上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手还没离开,自己的肚子也突然拧了一下。
像被人狠狠攥住,钝痛顺着脊椎往上爬,他闷哼一声。
额角瞬间冒出冷汗,赤裸的后背肌肉猛地绷紧,像块被突然冻住的铁块。
“也疼?”
林晓星的声音发颤,看着他骤然发白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不用问也知道,是那碗没煮熟的野豆作祟了。
没等顾晏辰回答,林晓星突然猛地站起身。
拽住他的胳膊就往门外跑:“快走!去树林!”
她的动作太急,露着的胳膊被门框边的树枝勾住。
粗硬的枝桠划破了皮肤,渗出血珠,她却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指节泛白。
“慢点!”
顾晏辰被她拽得一个踉跄,踉跄间瞥见她胳膊上的血痕,心脏猛地一紧。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慌忙替她扯开树枝。
指尖不心蹭过伤口,惹得她轻轻抽气。
混乱中,他的臂撞到树干上,被凸起的树瘤划出道血痕。
血珠立刻涌了出来,混着刚才没擦干净的豆渍,红得刺眼。
“别管我!”
林晓星用力甩开他的手,肚子里的绞痛越来越厉害。
她咬着牙往树林深处跑,露着的脚踝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磕磕绊绊。
好几次差点摔倒,裤边被树枝勾住,撕开道口。
露出更纤细的腰线,在慌乱的奔跑中,白得像道闪电。
顾晏辰紧随其后,忍着肚子里的剧痛,目光死死锁在她摇晃的背影上。
他的肌肉因疼痛而紧绷,每跑一步,腹都像被刀割。
可看到她踉跄的脚步,他还是咬着牙加快速度。
冲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我扶你!”
赤裸的胳膊紧紧圈着她,掌心贴在她露着的侧腹。
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她的重量,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过来。
烫得像团火,却奇异地让林晓星慌乱的心定了定。
“疼……”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抵在他的胸口,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混着草木香,熟悉得让人安心。
“我知道,”
顾晏辰的声音也在发颤,却努力放得平稳:“忍忍,到前面就好了。”
他扶着她往树林深处走,脚步踉跄,却始终把她护在怀里。
用赤裸的后背替她挡开迎面而来的树枝。
夕阳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影。
林晓星的头发乱了,沾在汗湿的脸颊上,露着的锁骨陷得很深。
像盛着化不开的痛苦,顾晏辰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赤裸的胸膛剧烈起伏,血痕从他的臂一直蔓延到肘部。
和汗渍混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找到块相对隐蔽的灌木丛后,两人几乎同时松了手。
各自捂着肚子蹲下,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林晓星咬着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既疼又委屈——明明是她想吃豆花,却害得两个人都遭这份罪。
顾晏辰缓过一口气,抬头就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强撑着挪到她身边,不顾自己还在疼,伸手替她擦眼泪。
指尖的粗糙蹭得她脸颊发痒:“别哭,是我不好,没煮透就给你吃。”
“不怪你……”
林晓星摇摇头,看着他臂上的血痕,眼泪掉得更凶:“是我嘴馋……”
“不馋怎么会有动力?”
顾晏辰勉强挤出个笑,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下次……下次我一定煮透,煮到你好吃为止。”
肚子里的绞痛还在继续,可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林晓星突然觉得没那么疼了,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上的血痕。
那里的血已经凝固,变成暗红的痂:“疼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问一件易碎的珍宝。
“不疼。”
顾晏辰低头,看着她露着的锁骨上还沾着草屑。
伸手替她拂掉,指尖擦过细腻的皮肤:“比不过你疼。”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后怕:“刚才看你跑那么急,我生怕你摔着……”
林晓星没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汗湿的颈窝。
那里的味道还是那么熟悉,阳光、海水、汗水,还有他独有的气息。
混杂在一起,竟成了此刻最有效的止痛药。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树林里渐渐暗了下来。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林晓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晏辰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其实就是件被撕得只剩半截的衬衫。
披在她身上,赤裸的胳膊紧紧搂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替她取暖。
“还疼吗?”
他轻声问,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
“好点了。”
林晓星的声音闷闷的:“你呢?”
“也好多了。”
他撒了个谎——肚子里的绞痛还没完全散去。
可看着她安心的样子,他觉得这点疼不算什么。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灌木丛里,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
和远处隐约的虫鸣,疼痛渐渐退去,留下疲惫的酸软。
却也让空气中多了种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共患难的默契。
是狼狈中的依赖,是哪怕在最不堪的时刻,也想把对方护在怀里的心意。
顾晏辰低头,看着她露在衬衫外的锁骨,那里的皮肤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光。
他突然很庆幸,刚才跟着她跑了出来——哪怕疼得快要站不住。
哪怕胳膊被划出血,只要能在她身边,好像就没什么熬不过去的。
“以后……”
林晓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再也不吃豆花了。”
顾晏辰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带着点疼,却格外真实:“好。”
他答应着,指尖轻轻划过她胳膊上的伤口:“以后你想吃什么,我们先查资料,查三遍确认安全了再做。”
暮色渐浓,树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
顾晏辰扶着林晓星慢慢站起来,赤裸的胳膊依旧紧紧搂着她。
生怕她再摔倒,两饶脚步都很虚浮,却走得很稳。
像两棵相互依靠的树,根在地下紧紧缠绕。
回去的路上,顾晏辰特意走在外侧,用赤裸的后背替她挡开可能的树枝。
月光透过树叶照在他的皮肤上,把肌肉的线条勾勒得格外清晰。
臂上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像条蜿蜒的河。
林晓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荒岛虽然狼狈。
却也藏着意想不到的温柔,就像此刻,两个因为一碗生豆汤闹肚子的人。
互相搀扶着走在月光里,狼狈不堪,却又亲密得像一个人。
或许,这就是生活吧——有突如其来的疼痛,有措手不及的狼狈。
却也有身边那个人,愿意陪你疼,陪你狼狈。
用赤裸的肩膀,替你挡住所有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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