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恶魔们认权柄不认饶特性后,格林果断放弃了直接传送至魔王城核心区域的想法——那样能量波动太明显,无异于直接敲响警钟。
而且他还想要了解一下深渊的地理信息,这片地图还有很多没有探查的地方呢。
“走吧,顾问姐。”格林打了个响指,周身那温暖暧昧的【色欲】气息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内敛、却更加令人心悸的——纯粹的漆黑。
那并非视觉上的黑暗,而是一种气息上的绝对“黑”。其中又隐隐透出一丝难以形容的、仿佛能灼伤灵魂的炽热。
这是格林初步融合自身本质和【色欲】权柄后,另一种形态的展现,更倾向于绝对的领域本身所带来的压迫福
维兰瑟离他最近,感受也最为清晰。她只觉得呼吸一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沉重,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与恐惧悄然滋生,让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却又被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定在原地。
她惊讶地看向格林,发现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漠然的平静,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
没有了那种温和的笑容,格林给饶感觉完全不一样,一种无形而可怕的压迫感弥漫开来,让人压力倍增。
“这样……比较省事。”格林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便迈步朝着魔王城的大致方向走去。
维兰瑟压下心中的悸动,快步跟上。
果然,正如格林所料,这种方式“省事”得惊人。
他们不再走繁华的集市,而是选择了一条相对偏僻、却直通魔王城外围区域的古老路径。
只要感受到格林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漆黑、炽热、仿佛能湮灭一切的气息,所有恶魔的反应都出奇地一致——
先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水浇头。
随即巨大的瞳孔或复眼骤然收缩,流露出极致的恐惧。
然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无声无息地徒道路两旁,深深地低下头颅,甚至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上前盘问或挑衅了。
那是一种低等生命面对高等存在的、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恐惧。格林的“黑”并非恶魔熟悉的任何一种力量属性,反而更像是一种位阶上的绝对碾压,一种随时可能将他们归于虚无的终极威胁。
以至于根本没有任何恶魔去怀疑他的身份或目的,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他所过之处,万物噤声,万魔俯首,形成了一条诡异的、绝对安静的通道。
维兰瑟跟在格林身后,看着前方那并不算特别宽阔、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背影,以及道路两旁那些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的强大恶魔,心中受到的冲击无以复加。
这比之前【色欲】权柄带来的那种暧昧的“欢迎”,更直观、更深刻地展现了格林此刻所拥有的、难以估量的力量与位格。
她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事,只是跟在格林身后,就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静”和“安全”。所有的麻烦、所有的窥视、所有的危险,都在靠近那漆黑气息的瞬间,消弭于无形。
旅途变得异常顺利,甚至可以……有点无聊。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深渊之风,以及脚下踩在坚硬怪石上发出的细微声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维兰瑟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变得和格林一样好战了,竟然会因为没有发生战斗而觉得无聊。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在这条被无形威压肃清的道路上,朝着远方那座巍峨、狰狞、散发着堕落气息的魔王城不断靠近。
穿越那片死寂的荒原,魔王城的全貌终于清晰地压迫而来。
那并非一座传统意义上的城堡,更像是一座由无数扭曲尖塔、庞大拱门、以及堆砌如山的奢华装饰构成的、不断向上蔓延的漆黑山峦。
建筑材质闪烁着暗金、幽紫和血红色的光泽,仿佛由凝固的罪恶与欲望浇筑而成。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了极致奢华与腐烂堕落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甜腻香氛、陈年美酒、烤肉的焦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纵欲过度的糜烂气味。
巨大的城门敞开着,并非为了迎接,更像是某种肆无忌惮的炫耀。门扉由某种暗沉却闪烁着星点的金属打造,上面浮雕着活色生香的、描绘着各种欲望极致的图案,那些图案甚至还在缓缓蠕动,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呻吟声。
城门两侧站立着守卫,但与其是守卫,不如是装饰品。他们是精心挑选的、容貌身材都堪称极品的各族男女恶魔,穿着几乎无法蔽体的、华丽到夸张的铠甲(如果那能称为铠甲的话),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更像是沉浸在某场永不结束的狂欢中的舞者,而非战士。
格林和维兰瑟走近时,这些“守卫”只是慵懒地投来一瞥,感受到格林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漆黑气息后,她们非但没有警惕,反而痴痴地笑了起来,眼神更加迷离,甚至有人试图抛来媚眼,做出邀请的姿态。
“看来……魔王的‘热情好客’名不虚传。”格林语气平淡地评论道,周身那令人恐惧的漆黑气息略微收敛,转而流露出一丝与周围环境更为“契合”的、内敛而危险的诱惑力——属于【色欲】的气质。
维兰瑟强忍着不适,眉头紧锁。精灵的洁癖和对这种赤裸裸堕落的厌恶让她几乎作呕。她低声道:“……简直是人类所有低劣欲望的放大集合体。”
“准确,是化身。”格林纠正道,目光扫过那些沉溺于欲望的守卫,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步入了城门。
城内景象更是惊人。
地面铺着厚实柔软的、不知由何种生物皮毛织成的暗红色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廊柱高耸,由纯净的黑曜石和黄金镶嵌而成,雕刻着繁复而淫靡的叙事浮雕。
墙壁上并非传统的壁灯,而是镶嵌着一个个巨大的水晶球,球体内禁锢着生物的灵魂,她们被迫永无止境地跳着诱惑的舞蹈,散发出变幻莫测的光晕,作为照明。
空气中回荡着缥缈的靡靡之音,混合着欢笑声、娇喘声、酒杯碰撞声。随处可见铺着鹅绒软垫的卧榻,上面往往纠缠着不止两个身影。
长桌上永远摆满了丰盛到浪费的食物和美酒,许多只吃了几口就被随意丢弃。珍贵的魔法宝石、艺术品像垃圾一样散落在角落,蒙着灰尘。
整个宫殿完全是为了满足欲望而建立的,极尽展现生命毫无理智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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