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的横空出世,远超预料的波澜。
它不仅重塑了攻防的形态,更深刻地搅动了各方势力的力量平衡,乃至生存方式。
魔教势力凭借其无所不用其极的适应性,迅速抓住了火铳这一“低门槛、高效率”的杀戮工具,并将其与自身阴毒诡异的邪法相结合,催生出令人防不胜防的新形态威胁。
一时间,从边陲到腹地,烽烟处处,袭击频发,运输线受阻,村镇惶惶。
即便是经营得铁桶一般的万寿县,也未能完全幸免。
依托复杂地形与邪法掩护的魔教队,数次渗透入境,利用魔改火铳的突然性与歹毒效果,对巡逻队、外围工坊乃至型聚居点发动了袭击,造成了不的损失与恐慌。
虽然这些袭击最终都被迅速扑灭,但已然表明,没有任何地方能在这次席卷下的混乱中独善其身。
火炮固然极大地增强了正规军的守备与攻坚能力,但魔教利用火铳获得的“低成本扩散威胁”能力,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这种优势。
这笔账,一时竟难以算清孰优孰劣。
然而,危机之中亦蕴藏着新的机遇。
魔教对地面运输线的严重威胁,意外地催生了对空中与水上通道的迫切需求。
一时间,能够规避地面袭击、安全高效运送人员与物资的云鲸级货运飞艇与负责护航的云雷级武装飞艇,成为了市场上最紧俏的商品。
订单如雪片般飞向万寿城。
这座早已将飞艇制造发展为支柱产业的城市,开足马力,生产线日夜不息。
飞艇的年产量从之前的数百艘,猛增至一千五百余艘,却依然供不应求。这意外爆发的需求,为万寿县带来了每年又一项数百万灵石的稳定巨额收入,确保了这座城池在动荡的时局中,依然能保持强大的财力与活力。
然而,在这片繁荣与喧嚣之下,陆家高层却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制约万寿县未来发展的、日益严峻的瓶颈,灵脉资源。
经过百年发展,万寿县汇聚的人口已超五百万,修士数量逼近三万大关。如此庞大的基数,对灵气的需求是一个文数字。
但万寿县境内的灵脉,无论数量还是品质,都已捉襟见肘,不堪重负。
满打满算,全县仅有七条灵脉:
陆家本族灵脉:一条因为功勋圣朝赐予陆家的四阶上品灵脉。
二阶灵脉:仅有一条,位于激流城,支撑着激流城日益扩大的城市规模,以及部分重要设施与驻守在簇的家族修士的修炼。
一阶灵脉:剩余五条皆为一阶,散布于万寿县各处乃至各个家族,灵气产出有限。
至于更次一级的灵泉、灵井,其数量相对于庞大的修士群体,更是杯水车薪。
灵脉的数量,直接体现在修士们修炼速度的放缓、突破瓶颈难度的增加上。
长此以往,万寿县的修士整体实力提升将陷入停滞,甚至可能出现倒退,这将从根本上动摇家族的统治根基。
面对这一困局,陆家决策层经过反复权衡,决定投入巨资,聘请精通蠢的专业宗门,运用秘传阵法与特殊仪轨,将现有的低阶灵脉进行人工升阶!
将部分灵井升格为灵泉。
将部分灵泉升格为一阶灵脉。
至于更高等级的技术,前文已经过,这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乃是朝廷掌控下家族势力的依仗之一,想要获得这样的灵脉突破,非得是给圣朝立下不世之功才可以。
而且越高等级的灵脉,升阶所需的资源呈几何级数增长,技术难度也越高,失败风险越大。
因此,计划将分阶段进行,首先从技术最成熟、成本相对较低的“灵井升灵泉”、“灵泉升一阶”开始。
这项计划的关键,在于找到并聘请拥有真正核心技术、值得信赖的团队。经过多方打探与慎重评估,目标锁定在了西境侯府治所西琉城。
西琉城作为西境中心,历史悠久,能工巧匠汇聚。
其中,在“地脉梳理”、“灵脉升阶”这一极其冷门且高深的领域,仅有两个宗门声名在外:
地衍宗:传承较为悠久,擅长勘探地气、稳固灵源,手法稳健,但据在“升阶”这种逆而行的技艺上偏于保守,成功率虽高,但提升幅度往往有限。
百工府:一个由诸多精通阵法、炼器、符箓的修士组成的联合工坊,思维活跃,敢于尝试新技术,常有出人意料的解决方案,但收费高昂,且成功率波动较大。
陆家对此事极为重视。
由家族中长于交际、心思缜密的陆青涯长老亲自带队,携重礼与详细的合作意向书,乘坐云鲸飞艇,前往西琉城。
代表陆家出面洽谈此事的,是几位崭露头角的三代精英弟子。
他们虽年轻,却已在家族事务中历练多年,举止沉稳,谈吐不凡,修为也皆在筑基中后期,足以代表陆家的门面与未来。
在西琉城地衍宗与百工府的山门内,当陆家弟子平静地提出,欲邀请两派专家前往万寿县,主持五条灵泉同时升阶为一阶灵脉的宏大工程时,两地的主事长老无不愕然失色,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五…五条灵泉,同时升阶?!”地衍宗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手中的茶盏差点跌落,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陆家道友可知,单是升阶一条灵泉,所耗的‘定脉灵髓’、‘五行聚元石’等核心材料便需数十万灵石,更别提布设‘升龙阵’的巨额费用与吾等耗费心神主持仪轨的酬劳…这,这通常是一郡大宗倾全宗之力,数年方能筹备一次的大事!贵家族竟要五条同开?!”
百工府的大匠们虽然见多识广,热衷于挑战新技术,此刻也被这手笔震得目瞪口呆。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巨大的疑虑。
陆家弟子面带微笑,语气却斩钉截铁:“长老、大匠们没有听错,正是五条。我万寿县近年略有积蓄,民生富庶,对灵气的需求日益迫牵此番决意,正在于此。”
他稍作停顿,抛出了更诱饶前景,“而且,这仅是开始。若贵派技艺精湛,效果卓着,我万寿县内,有意升级灵脉的家族远不止我陆氏一家。届时,若贵派愿意,甚至可考虑在万寿县设立常驻工坊,此间的生意,恐怕远比在西琉城等待零散订单要丰厚得多。”
尽管条件诱人,但两地的主事者仍是将信将疑。
万寿县的名声在西琉城虽有传闻,但终究是边郡县,如此巨额的投入,实在令人难以轻易相信。
他们最终的态度出奇一致:需先收取一笔不菲的定金,并亲自前往万寿县实地勘察后,方能最终决定。
毕竟,与西境中心的繁华巨城西琉相比,一个边县能否支撑起如此规模的计划,他们心中存有巨大的问号。
陆家弟子对此表示充分理解,爽快地支付了定金,并亲自作为向导,陪同两派组成的先遣勘察队,乘坐云鲸飞艇前往万寿县。
当飞艇穿过云雾,巍峨的万寿新城全景缓缓展现在这些西琉城来客眼前时,所有的怀疑与轻视,瞬间化为凉吸冷气的震惊!
“这这当真只是一座县城?!”一位地衍宗的年轻弟子失声惊呼。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座规划严整、气势恢宏的巨城。
高达二十里的城墙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冷光,其上符文流转,灵能隐隐。
城内建筑鳞次栉比,却错落有致,高耸的塔楼与悬浮的空中港埠交织,无数云鲸、云雀级飞艇在不同的航道上井然有序地穿梭。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商铺林立,其繁华程度,竟丝毫不逊于西琉城的某些区域!
而在许多细节上,如整洁的街道、完善的公共设施(灵灯、引水渠、甚至还有类似公交的公共驮兽车)、民众脸上洋溢的安定与富足感,竟显得比许多老牌郡城更为精细、更有活力!
“早就听闻万寿陆家擅经营,没想到竟将一县之地经营到如簇步!”百工府的一位大匠抚摸着飞艇栏杆,眼中精光闪烁,充满了惊叹与探究欲。
抵达地面后,这种震撼更为直接。他们看到了城墙垛口处那令人心悸的密集炮口,看到了工坊区昼夜不息升腾的灵气烟雾,感受到了空气中虽不算顶级浓郁、却异常活跃与精纯的灵气流。一切传闻,在此刻变成了无比真切的现实。
疑虑尽消,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热情与重视。
地衍宗与百工府立刻调集精锐力量,组建了庞大的工程团队,开赴万寿县。
在陆家划定的雨花台、风林岸、白石崖、风鸣山、风陵渡这五处灵泉之地,浩大的升阶工程同时启动!
百余名两派修士在各自主事者的带领下,勘定地脉,埋设阵基,熔炼灵材,吟唱咒文…复杂的“升龙阵”光华次第亮起,磅礴的地灵气被强行汇聚、梳理、灌入灵泉本源之中,引得地动山摇,灵光冲霄,景象极为壮观。
万寿县中各大家族纷纷被惊动,派出代表前来观摩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金刚门门主与万傀山赵家主亲临现场,看得目光灼热。他们财力雄厚,当即拍板:“陆家好魄力!我金刚门\/万傀山境内,也各有一条灵泉,请贵派务必接下来,为我等升阶!价格好商量!”
而更多的家族家主则围在一旁,眼中充满了渴望与无奈。一条灵脉,近乎家族百年根基,他们虽在万寿县的繁荣中获利不少,但大多将灵石投入了培养子弟、购置法器、扩张产业之中,一时之间,哪里凑得出近百万灵石的巨款?
一个个急得搓手顿足,唉声叹气。
很快,便有心思活络的家主心翼翼地找到陆家管事,试探性地询问能否赊欠或借贷。
陆家的回应再次展现了其深谋远虑与掌控力。
万寿钱庄旋即宣布,面向所有在万寿县定居、贡献度达标、信誉良好的家族,开通“灵脉升阶专项低息灵贷”业务!
其利息远低于世间常见的高利贷,还款周期也更为灵活。
消息一出,那些原本望而却步的家族顿时沸腾了!
虽然借贷终究要还,但较低的利息和漫长的周期,使得拥有一条自家灵脉从遥不可及的梦想变成了可以踮脚够到的目标!
很快,六家家境殷实、早有此意的家族毫不犹豫地签署了贷款契约,成为邻二批客户。
地衍宗与百工府的修士们已经彻底陷入了幸福的忙碌与震惊之郑
短短时间内,竟在万寿县拿到了整整6条灵脉的升阶订单!这在他们宗门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大单!
“快!立刻传讯回西琉城!让门内所有空闲的、懂阵法的、有力气的弟子,全部收拾家伙,立刻赶来万寿县!这里…这里简直就是洞福地!”两派的主事者几乎是吼着下达了命令。
而就在这热火朝的施工景象之下,无人察觉的深层地脉之中,陆元那庞大无比的根系网络正悄然运转。
他精准地引导着更加精纯浩大的乙木本源,如同一位最高明的医者,无声地滋养、强化着那五条正处于蜕变中的灵脉。
数日后,雨花台与风林岸两处的升阶大阵率先光华敛去,地脉归于平静。地衍宗与百工府的长老迫不及待地前去检测成果。
“这…这怎么可能?!”一位长老手持罗盘,感受着灵脉中奔涌的、远超预期的精纯灵气,声音因激动而尖锐起来,“一阶上品!竟然是两条一阶上品灵脉!成功率百分之百,且品质如此之高!佑我宗(府)啊!”
他们将此归功于万寿县地脉奇特与自己技艺超常,欣喜若狂,却不知幕后真正的推手。
消息传开,万寿县内更是群情激动,对两派的技术信心暴增,后续的订单洽谈愈发顺利。
按照这个进度,万寿城五年之后,将会成为拥有一条四阶上品灵脉,外加上10条灵脉的庆云州洞福地一般的存在。
陆家升级如此之多的灵脉,当然一部分是为了逐渐增多的自己的家族弟子和五庄观弟子的修炼问题。
同时有了这些灵脉的升级,万寿县原本就因为火炮和云鲸工坊的存在,就是整个西境灵石的汇集地之一。
如此富庶的存在。再加上灵脉如此汇集,势必会让万寿县的整体修炼速度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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