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曜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气氛,与窗外秋高气爽的明媚气形成了微妙的反差。阳光充足,却透不过那层笼罩在决策者眉宇间的深沉寒意。
傅星燃站在巨大的本市规划图前,目光落在城西一片已用红色标记圈出的区域——那是即将全面竣工并投入运营的“城西广场”商业综合体。他的指尖在图纸上轻轻划过,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标注上。
“与‘振海建筑’的零星土方和型维修合同,下个月底全部到期。”他转过身,走向宽大的办公桌,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气,“通知法务部,所有到期合同不再续签。发正式函告,理由……就写集团战略调整,后续项目将优先与具备更高资质的战略合作方对接。”
季骁然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闻言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明白。合理合规,谁也挑不出毛病。‘振海建筑’那边,怕是要傻眼了。他们这两年可就指着从咱们这儿漏出来的这点汤汤水水过活呢,尤其是温振海负责的那一摊。”
傅星燃坐回椅中,拿起一份文件,目光沉静:“商业合作,择优而选,经地义。”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季骁然,“不过,为了帮助合作方更全面地评估其员工素质,避免未来可能因用人不当引发的连带风险,有些客观存在的‘员工记录’,不妨以恰当的方式,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季骁然脸上的笑容加深,带着几分玩味:“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振海建筑’的王总,上个月还托人想请我吃饭,探听明年有没有新活儿呢。这次我去‘安慰安慰’他,顺便‘无意织聊聊,保证滴水不漏。”
“分寸把握好。”傅星燃淡淡叮嘱了一句,便低下头,开始批阅另一份文件,仿佛刚才谈论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商业决策。
季骁然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锐利光芒。“我办事,你放心。” 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脚步轻快,带着一种执行任务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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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后,“振海建筑”有限公司那间略显简陋的总经理办公室内。
王总,一个五十出头、肚子微凸的中年男人,捏着手里那份盖着鼎曜集团鲜红公章、措辞礼貌却不容置疑的函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函件上白纸黑字写着,因集团战略调整,所有与“振海建筑”的现有合同到期后均不再续签,感谢过往合作云云。
“妈的……”王总低声骂了一句,烦躁地将函件扔在桌上。鼎曜是他们公司近年来最重要、也最稳定的客户之一,虽然给的都不是核心大项目,但胜在结款及时、要求规范,是公司现金流的重要保障。这一下断掉,年底的报表可就难看了。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王总,鼎曜集团的季骁然季总来了,顺路,想跟您聊聊。”
季骁然?王总精神一振,连忙起身:“快请!快请!”
季骁然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一身名牌西装,与这间装修普通的办公室格格不入。“王总,没打扰吧?正好在附近办点事,想着上来看看您。”
“哪里哪里!季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王总热情地招呼他坐下,亲自泡茶,心里却打着鼓,猜不透这位鼎曜实权副总的来意。
寒暄几句后,王总忍不住试探着提起那份函件:“季总,贵司发来的函件我们收到了……这个,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如果有问题,我们一定整改!合作这么多年了,还请季总多多美言啊!”
季骁然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叶,叹了口气,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王总,不瞒你,这事……我也挺为难。公司战略调整,是大老板的意思。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有些话,也就是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我私下跟你透个底。”
王总立刻凑近了些:“季总请讲!”
“你们公司那个……温振海,是叫这名吧?他负责我们那边一些零碎活儿的。”季骁然状似随意地道。
“对,是老温,干了挺多年了,怎么?”王总心里咯噔一下。
“唉,这人啊……”季骁然摇摇头,面露难色,“工作能力先不,有些习惯……实在是不太好。我们项目上的人跟我反映过好几次,他好像好那口酒,有几次白身上就带着酒气,迷迷糊糊的。去年在‘中央街’那边不是有个事故吗?差点砸到人,后来查了,跟他当中午喝了酒、检查不仔细有点关系。当时是我们傅总念旧,想着也不是大事故,压下去了没深究。”
王总脸色变了变,这事他有点印象,但当时温振海哭诉只是不心,加上没真出大事,也就口头警告了一下。
“这还不算,”季骁然继续道,声音更低,“他家里好像也挺复杂。听他女儿……闹出不少事,风评很差,还牵扯到什么经济纠纷、派出所之类的。咱们做生意,讲究个声誉,员工家庭背景太复杂,也容易惹麻烦不是?我们傅总现在对合作方员工的综合素质要求越来越高,也是怕万一有点什么事,影响到项目,甚至牵连到集团声誉。这次调整,这类因素也是考量之一啊。”
季骁然的话得滴水不漏,没有一句是直接指责或要求,但字字句句都像钉子一样,敲进了王总的心里。嗜酒误事、家庭不宁、女儿有污点……这些平时可能被忽略的“事”,放在鼎曜集团这样的大客户终止合作的背景下,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成了难以忽视的“硬伤”。
送走季骁然后,王总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他看着桌上那份终止合作的函件,又想想季骁然那些“推心置腹”的话,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鼎曜这个大客户丢了,总得有个法,有个替罪羊!温振海……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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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上午,温振海像往常一样,穿着沾满灰尘和油漆点的工作服,骑着那辆吱呀作响的旧自行车来到城东一处老旧区改造工地。这是他目前手头唯一还剩下的活儿,给一栋楼的楼道刮刮腻子、补补漆,活不大,钱不多,但好歹能有点收入。
他刚停好车,拿出工具,工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很冲:“老温!别干了!马上回公司一趟!王总找你!”
温振海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工头,啥事啊?我这活还没干完呢……”
“让你回来就回来!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工头不耐烦地挂羚话。
温振海只好放下工具,重新骑上自行车,顶着深秋的冷风,忐忑不安地往公司赶。一路上,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是女儿又惹事了?还是自己最近哪里的活没干好?
到了公司,直接被人领进了王总办公室。王总坐在办公桌后,脸色很不好看,桌上摊着几份文件。
“王总,您找我?”温振海搓着手,陪着心问。
“老温啊,坐。”王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还算平静,但眼神很冷。
温振海局促地坐下。
“叫你回来,是有个事通知你。”王总开门见山,拿起一份文件,“公司最近经营上有些困难,需要进行人员优化。你的劳动合同到这个月底,公司决定不再续签了。这是解约通知书,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按法律规定,该给你的补偿金,一分不会少。”
不再续签?解约?
温振海如遭五雷轰顶,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王总!这……这是为什么啊?我在公司干了快二十年了!一直勤勤恳恳,没犯过大错啊!是不是有人什么了?是不是鼎曜那边……”
“跟别人没关系!”王总打断他,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这是公司的决定!温振海,你也别自己没犯错!去年‘中央街’那事,你喝酒误事,差点酿成大祸,公司没开除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有,你家里那些烂事,闹得沸沸扬扬,对公司声誉有没有影响?你自己心里清楚!公司现在是困难时期,需要的是能全心投入工作、没有后顾之忧的员工!”
温振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却不出完整的话。喝酒的事……家里的烂事……女儿……这些他无法反驳的污点,此刻成了将他钉死的罪状。他想起上次鼎曜的人来公司,似乎对女儿的事有所耳闻……难道真的是因为若兮?
“王总,我女儿是我女儿,我是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他还想最后争取一下。
“别了!”王总挥挥手,不耐烦地把解约通知书往前一推,“签字吧,别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补偿金财务会算给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今就可以走了。”
温振海看着那份冰冷的通知书,又看看王总决绝的脸,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知道,什么都没用了。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绝望涌上心头,这个他工作了近二十年、以为可以干到退休的地方,就这样无情地把他扫地出门。
他颤抖着手,拿起笔,在那份决定他命阅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如同他此刻崩塌的人生。
抱着一个装着私人物品的破纸箱,走出公司大门时,温振海回头看了一眼那块熟悉的招牌,眼眶发热,却流不出泪。深秋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工作没了,收入断了,家里还有一摊子烂事……他才不到六十,却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他茫然地推着那辆破自行车,走在喧嚣的街道上,却觉得自己与这个繁华的世界格格不入。报复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动,而首当其冲的温振海,还未来得及看清那操纵齿轮的冰冷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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