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宸晚宴在晚上十点半正式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场,宴会厅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局。傅斯年站在酒店门口,目送最后几位重要客户坐车离开,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一整晚的应酬让他感到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虽然苏清鸢的陪伴让他避开了许多尴尬时刻,但那些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那些欲言又止的问候,依然像细密的网,缠绕在心头。
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吗?陆泽衍走过来,关切地问。他今晚喝得有点多,脸色微红,但眼神还算清明。
傅斯年摇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那怎么行?苏清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边,手中拿着车钥匙,我送你吧,正好顺路。
傅斯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苏清鸢的公寓与他的新居明明是两个方向。
陆泽衍会意地笑了:那就麻烦苏总了。我还得回公司处理点事情,斯年就交给你了。
他朝傅斯年眨眨眼,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苏清鸢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内饰整洁简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傅斯年坐在副驾驶座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中的车流。京市的夜晚依然繁华,霓虹灯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流光。两人一时无话,只有轻柔的音乐在车厢内流淌。
在一个红灯前,苏清鸢转头看了傅斯年一眼。他的侧脸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那双总是锐利深邃的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神。她轻声,声音像夜色一样温柔,你很好,是她不懂得珍惜。
傅斯年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苏清鸢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但他知道,她是看出了他今晚隐藏在从容表象下的低落。
谢谢。他低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沙哑。
车子继续前行,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傅斯年望着窗外的夜景,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坐在车里,身旁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的苏晚柠。那时她总是有不完的话,从明星八卦到购物心得,而他总是含笑听着,觉得那样的生活很是温馨。
如今想来,那些温馨背后,早已埋下了今日的苦果。
只是没想到,傅斯年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多年的付出,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这样的情绪。在家人面前,他表现得冷静果断;在朋友面前,他显得洒脱释然。唯有此刻,在这个安静的车厢里,在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子身旁,他竟不自觉地卸下了心防。
苏清鸢没有立刻回应。她专注地开着车,直到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才转头看向他。
错的从来不是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一段感情的失败,从来都不是一个饶责任。但选择背叛和欺骗的人,才应该承担最大的过错。
傅斯年沉默地看着她。路灯的光线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纯粹的理解。
放下过去,才能遇见真正的未来。苏清鸢继续道,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吟诗,你值得更好的。
这句话像一缕微光,轻轻照进傅斯年冰封已久的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听到过太多的安慰,有的是真切的关心,有的是虚伪的同情,但没有一句话像此刻这样,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慰藉。
不是因为话本身有多特别,而是话的人,用她那恰到好处的理解和尊重,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车子在傅斯年新居的区门口停下。苏清鸢解开安全带,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到了。
傅斯年却没有立刻下车。他看着她,忽然很认真地:谢谢你,清鸢。不只是为今晚,还为...很多。
他为她今晚的陪伴道谢,为她恰到好处的解围道谢,也为她刚才那番话道谢。
苏清鸢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浅浅的笑意:不客气。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
朋友。这个词让傅斯年心中微微一动。是啊,他们现在是朋友了。这种关系,简单,纯粹,却让人感到安心。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路上心。
好的。苏清鸢点头,晚安。
晚安。
傅斯年站在区门口,目送她的车消失在夜色郑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但他的心却感到一种奇异的温暖。
他转身走进区,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寂静的径上移动。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傅斯年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京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他想起苏清鸢的那句话:放下过去,才能遇见真正的未来。
是啊,是时候真正放下了。那些背叛,那些伤害,那些不甘和痛苦,都应该随着今晚的夜色一起,成为过去的篇章。
他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已经被他删除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的号码,最后看了一眼,然后彻底清空了最近通话记录。
从今起,他要开始新的生活。一个没有苏晚柠的生活。
而这个夜晚,苏清鸢那份不动声色的温暖,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虽然微弱,却为他指明了前行的方向。
傅斯年深吸一口气,感觉胸中积郁多时的闷气终于消散。他转身打开灯,明亮的光线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新的一,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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