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棂,在苏家老宅的书房里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振邦独自坐在书桌前,戴着老花镜的手指微微颤抖,握着一份今日刚送来的财经报纸。这位退休多年的语文教师,一生恪守传统礼教,最重门风家规,此刻却不得不面对女儿带来的羞辱。
报纸娱乐版的头条赫然刊登着一张放大的照片——苏晚柠与顾景琛在酒吧亲密相拥,两人举止轻佻,面色酡红。配文的标题更是刺眼:豪门弃妇深夜买醉,新欢旧爱孰真孰假。文章用极其不堪的笔触描绘着苏晚柠离婚后的放荡生活,甚至暗示她与顾景琛早已暗通款曲。
这...这成何体统!苏振邦猛地将报纸拍在书桌上,震得桌上的文房四宝都跳了一下。他的脸色由青转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苏家世代书香,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李慧兰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动静急忙赶来。看到丈夫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她连忙上前轻抚他的后背:老苏,你别动气,医生过你的血压不能受刺激...
我怎么能不激动!苏振邦一把推开妻子的手,手指颤抖地指着报纸上的照片,你看看!你看看她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傅家待我们不薄,斯年那孩子更是对她百般呵护,可她呢?她就这样回报人家?
李慧兰拿起报纸,看到照片上女儿放浪形骸的模样,眼圈立刻红了: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都是你惯的!苏振邦猛地站起身,额头上青筋暴起,从你就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现在好了,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我们苏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话音未落,苏振邦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由红转紫,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书桌被带得摇晃不止,桌上的砚台摔在地上,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老苏!李慧兰惊叫着扑上前去,扶住丈夫瘫软的身体,亦辰!快叫救护车!
正在客厅处理工作的苏亦辰闻声冲进书房,看到父亲不省人事的样子,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他的手在发抖,但还是强自镇定地安慰母亲:妈,别怕,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您先去把爸爸的降压药拿来。
李慧兰慌乱地翻找着药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苏亦辰一边给父亲做着急救,一边不停地查看时间。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救护车的鸣笛声仿佛永远都不会响起。
终于,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医护人员迅速将苏振邦抬上担架,李慧兰紧紧握着丈夫冰凉的手,泣不成声。苏亦辰一边扶着母亲,一边掏出手机,开始给苏晚柠打电话。
此时,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吧里,灯光迷离,音乐震耳。苏晚柠和顾景琛正坐在最贵的卡座里,面前摆着几瓶价格不菲的洋酒。舞台上,衣着暴露的舞女正在扭动腰肢,引得台下阵阵口哨声。
来,晚柠,再喝一杯。顾景琛殷勤地为她斟酒,眼神中带着算计,今晚一定要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忘掉。傅斯年不借钱是他的损失,等我的新项目赚了钱,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苏晚柠已经有些微醺,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景琛,还是你对我最好。傅斯年那个冷血动物,连一百万都不肯借,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名牌手包里不停震动。她不耐烦地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后面还跟着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
真扫兴。她撇了撇嘴,直接按了拒接键,我哥肯定又是来教训我的。自从我和傅斯年离婚后,他就整看我不顺眼。
顾景琛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表面上却体贴地:要不要接一下?万一家里有急事呢?
能有什么急事?苏晚柠不以为然地把手机扔回包里,无非就是看我上了报纸,想要教我罢了。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着,她干脆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随手塞进包的最底层。这个动作做得如此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好好好,都听你的。顾景琛顺势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不过真的,那一百万...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那些放高利贷的,明就要来收债了。
苏晚柠醉眼朦胧地靠在他肩上:明...明我就去银行取钱。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顾景琛满意地笑了,又给她倒了一杯酒。舞台上换了一支更劲爆的曲子,五彩的灯光扫过他们亲密相拥的身影。
与此同时,医院急诊室外,苏亦辰盯着始终无人接听的手机,脸色越来越沉。他已经给苏晚柠打了三十多通电话,发了二十几条短信,却全都石沉大海。
你妹妹呢?李慧兰红着眼睛问,声音因为哭泣而嘶哑,她怎么还不来?你爸爸情况这么危险,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苏亦辰强压着怒火,勉强安慰母亲:可能是在忙,没听到电话。妈,您先别急,医生正在全力抢救爸爸。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苏亦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不时查看手机,期待着妹妹能回电。他想起时候,每次妹妹生病,父亲总是整夜守在她床边;想起妹妹出嫁时,父亲偷偷抹眼泪的样子;想起父亲每次看到妹妹回来时,那掩饰不住的喜悦...
而现在,父亲生命垂危,妹妹却连电话都不接。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即手术!医生从抢救室出来,语气急促,是突发性脑中风,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家属请尽快签字。
苏亦辰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名字,看着父亲被推进手术室,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再次尝试拨打苏晚柠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李慧兰瘫坐在长椅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这个不孝女...她爸爸都要不行了,她还在外面花酒地...
苏亦辰搂住母亲的肩膀,目光阴沉地盯着手机屏幕。他给苏晚柠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爸突发脑中风,正在抢救,速来市第一医院。
而此时,酒吧里的苏晚柠已经醉意朦胧,她靠在顾景琛肩上,痴痴地笑着:景琛,等我们拿到钱,就去国外结婚好不好?我想去马尔代夫,傅斯年答应带我去却没去成...
好啊,都听你的。顾景琛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不过现在,我们先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他扶着醉醺醺的苏晚柠走出酒吧,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前,他瞥了一眼苏晚柠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数十个未接来电和数条未读短信,但他只是冷笑一声,随手将手机塞回她的包里。
今晚就别看手机了,他在她耳边柔声,专心陪我就好。
苏晚柠醉眼迷离地点点头,完全沉浸在新恋情的甜蜜中,丝毫不知医院里正在发生的悲剧。
医院手术室外,苏亦辰终于放弃了联系妹妹。他独自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第一次对妹妹感到了彻底的失望。这个他从宠到大的妹妹,在父亲生命垂危之际,竟然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接。
夜色渐深,城市的两个角落,正在上演着截然不同的场景。一边是生死攸关的抢救,亲饶眼泪和祈祷;一边是醉生梦死的放纵,虚伪的甜言蜜语。而苏晚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夜晚,她错过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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