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为幽牵着老黄带着黑，直直走到了妖王殿前。
不知是从那一瞬间开始，他深刻反思起了自己这辈子所造下的孽......
除了杀多了些坏种，除了偷偷写话本画像之外，也的确没别的了。
姜老五去上清峰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那时她才凝元境中期！
那又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会遇到凝元境中期，就能破了他堂堂归源境中期所设下的阵法呢？
还是他爹生出阵灵的阵法！
这不得两个归源境中期才成？
她凭什么？
阵法根本没坏，红玉还一言不发！
万里站在妖王殿殿门前，与一丈内的苍为幽直直相对。
虽然苍为幽并未看他，可他却是看了他良久了。
万里依旧冷着一张脸，沉默几息之后开始决定先行开口。
“见过剑尊，剑尊所来是？”
苍为幽收敛心绪，浑身又笼罩起了世间万物皆不可入眼的淡漠气息。
“见妖王。”
万里回想了几息之前全然不同的这人。
冷硬的面容之上，难得生出了些一言难尽。
“主子有言，剑尊来不必通禀。”
这话一出，苍为幽却是顾不得思忖姜徊了。
他眉心一拧，冷声笑道。
“不必通禀？这不会又是看在我那逆徒的面儿上吧？”
姜老五到底是什么东西？！
怎的似是谁都能与她扯上一二， 偏还一个比一个不凡？
进了一趟妖王殿，现如今就连他进去都无需通禀了？
万里依旧冷着一张脸。
“回禀剑尊，不知。”
这等事哪里是能让他知晓的，他也只能按着主子的吩咐行事。
姜姑娘来了必得尊敬礼遇，剑尊来了无需通禀，就连将就宗其余人都得照拂着。
苍为幽没再多言，抬步就朝殿内走了去，随后金光闪过，他直接越过殿庭，再次现身便是在妖王殿主殿郑
他朝主位上眉眼带笑的闻境看去一眼，随后牵着老黄带着黑落了坐。
“有劳妖王帮瞧瞧这两个东西，它们在姜老五梦魇之时随灵兽一起发疯。”
闻境轻笑出声。
“剑尊竟是为了这个？还以为您会问些别的呢。”
苍为幽嗤笑了声，随后不紧不慢地往椅背上靠去。
“问了又有何用，你们谁会呢？我可不爱撬饶嘴。”
“既问不出，那自然只好问些能问的。”
闻境唇边依旧带笑，似是对苍为幽这个人极为满意的模样。
“剑尊既开了口，我哪有不应的道理。”
话落，他站起身走到老黄跟前蹲下了身。
随后一抬手，黑也站到了老黄身侧。
他没再多言，只划破虚空取了一缕本源妖力出来。
苍为幽瞧了个清楚，眸色沉了又沉。
“妖王倒是大方，这等秘事也能当着我的面儿露出来。”
闻境又笑了笑，随后结印灌入老黄和黑的灵台。
“都是一路人，何分你我？”
苍为幽没忍住直接白了一眼过去。
“谁跟你是一路？”
闻境根本没瞧见，就算瞧见了也不会恼。
“那便是殊途同归？”
苍为幽闭了闭眼，懒得再理会他。
闻境仔细探查着他们的灵台，更是摸索过三魂七魄，最终却是直接垂下了手来。
他仰头看向苍为幽，一开口便语带劝导。
“剑尊怎的不直接让姜姑娘探？”
“若您不是知晓她不凡，今日也合该追问到底才是，既然知她不凡，这等事问她不是最好？”
苍为幽冷笑着站起了身，拉起老黄带上黑直接转身就走。
“探不出就探不出，这老些废话。”
“废物。”
闻境：“.........”
*
翌日，卯时末。
姜徊又坐在了卖聚灵煲的摊子前。
只不过这回是被迫的。
苍为幽站在摊子前，冷着一张脸。
“吃，吃个够。”
“吃够了就给为师滚人界去。”
再在妖界守着她，他干脆直接死去好了！
他人都守得老了，必须得回上清峰写话本子调养生息。
姜徊只觉这缺真是玩不起，不就笑话了他两句，气性那是相当大。
她冷漠地吃着聚灵煲。
“是是是，您什么就是什么。”
金柱三人缩着脖子坐在一旁没敢吭声。
齐玉默默推了一盅聚灵煲到楚南枝跟前。
“吃些吧，姜南枝师姐。”
楚南枝：“.......好。”
金柱轻咳两声，低声道：“姜南枝师妹，师尊脸色不好，咱们都快些吃吧。”
姜徊朝楚南枝伸出手，“姜南枝师姐，再给我递一盅来。”
楚南枝默了默，随后开口。
“我知晓我现下叫姜南枝了。”
“日后你们就正常些吧.......”
不知为何，昨日师妹和师尊闹了那么一出，她一时之间竟寻到不到难受的理由了。
诡异得很......
好像的确姓什么......现如今都没什么区别了........
改就改了嘛......
苍为幽扫了他们一圈，随后似是没忍住一般，走到姜徊身侧落座。
又把老黄往她推了一把。
“你能探他们血脉吗？探探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实在是受不了日日牵着只狗到处遛了......
姜徊面露疑惑，抬手指向自己。
“我？”
“您与那‘苍梧’那般熟，自是问过他的，昨日您还牵着老黄进了妖王殿。”
“怎的，那两人都探不出？”
她倒是多少知晓些这两只的不同寻常，毕竟就算是梦魇之时，她也不是对外间之事毫无所觉。
所以来这妖界，她根本就没敢睡觉。
苍为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却是懒得回答。
既不愿回答，那就是不言而喻了。
姜徊了然，她闭眼调息了几息，却是为流动本能。
神识不清楚的东西，本能清楚。
随着她不断破境，愈发能与本能共振，自然也可略略调动本能。
几息之后她睁开眼，抬手结下一个极为的繁复阵法。
阵法直直朝着老黄和黑那两双无辜的眼睛而去。
阵法落入的一瞬，两只忙猛眨眼。
又几息之后，姜徊抽回灵力，一言难尽地看向苍为幽。
“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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