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徊用力用得额角都绷紧了去。
更是不得不坐下身来，用双腿瞪着龙鳞借力。
用力用得她脸色泛白，嘴唇都咬出了血来，整个人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她费尽全力终于把封印自豁口之处撕开一角。
此处封印终于能容她整只手探入。
她松了口气，伸进手去摸。
一息之后，她拿着东西猛然收回手。
随着她手离开，封印随之再次关闭，就连那被撕开的一角都恢复如初，龙鳞之上更是什么也不存在了。
姜徊双腿松了劲，整个人瘫坐在龙尾之上，看着手里雾蒙蒙的一团东西只觉累得头眼发昏。
“什么玩意儿，还是圆溜......”
话音还未落，姜徊手里的圆东西便陡然变大，直接把姜徊死死压在了下头。
姜徊一脸要死的模样，侧过头，面无表情且极为顺畅地吐出一口血。
“好好好，这是生怕我死不了呢.......”
不止如此，她还发现了一个秘密......
心魔就蹲在识海内瞧她，随着姜徊愈发虚弱，她那一如既往淡漠的语气都显得平易近人了些。
“你对自己真能下死手。”
为了破封印本就只剩半条命了，都虚成什么样了再被这鬼东西压压一压，这半条命都要不够了！
如‘她’这般豁得出去的，还能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当年那刑渊大阵，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怎的就没直接搞死‘她’呢！
关押煞气的秘境，她再熬上几万年也就出来了，谁知‘她’竟偏养出了‘姜徊’？
呵，真是服气了！
想到此处，她气得直接隐了去。
千淮整个龙身僵了僵。
随后心翼翼地动了动龙尾，那颗雾蒙蒙的巨大圆珠就那么滚到了他眼前。
这一回却是轮到了姜徊四仰八叉。
她四肢摊开，七窍流血，双目无神地看着际之中缓缓散去的白云。
“把我也拿下去。”
她现下，体内可是一丝灵力也没了。
肉体还遭受了非饶迫害。
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千淮顾不得盯着那大圆珠瞧了，忙动用神力把姜徊给拿了下来。
“对对对，还有你呢！”
几息之后，姜徊换了一个位置四仰八叉。
整个人被笼罩在大灰珠子的阴影之中，面白如纸。
千淮一只眼凑近瞧她。
“扶朝，你看起来有点死了。”
姜徊闭了闭眼。
“是呢。”
罢，她缓缓抬手伸向腰间，抬起双指就朝霜月狐脑门弹了去。
“别装死。”
“起来救我。”
反正她是不信这叫千淮的傻龙能治赡。
更不信他能好生用那神力。
待她出去，若身上留有他的神力，那也是个麻烦。
霜月狐轻咳着睁开了眼。
“见过两位尊上。”
“妖这就化为人身了。”
千淮那一只眼珠终于聚焦于她身上。
“哇，扶朝，你什么时候带进来的？”
“霜月狐，还挺白。”
霜月狐：“.......”
姜徊面无表情。
“哇，难得你竟然还有点感知。”
千淮嘿嘿笑着。
“太了，我都不管他们的。”
在林子里走动都怕踩死他们呢！
霜月狐悄无声息地化为人形，虽然自己脸色惨白且自身难保，可也不敢保留不是？
她跪在姜徊身侧，一头雪白的长发盘踞于她周身，她姿态恭敬。
“尊上，妖这便用妖力为您疗伤。”
姜徊点了头。
千淮瞪着一只眼瞧着，又转眼看看一旁的大圆珠。
“我好像记起这是什么东西了。”
姜徊睁着流血的双眼，语气平淡地赞美。
“真难得，在我差点死之前，竟能从你嘴里听到这话。”
“你还是如从前一般聪明。”
千淮根本听不懂她的语气，只把一只眼再次凑近她，得了赞美更是兴冲冲地低声道。
“这是你的妖丹。”
霜月狐结印的手一顿。
姜徊用一双流血且极为渗饶眼瞥了她一眼。
霜月狐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有停顿。
姜徊又转而瞥向千淮的那只眼。
“我有几颗妖丹？”
不是碎了吗？！
若妖丹没碎，神域之人还能不晓得？
千淮语露茫然。
“你弄的嘛，我不知道啊。”
“按理来，谁都只有一颗妖丹嘛，可你从来不按理来嘛！”
姜徊陷入沉默。
沉默着被霜月狐仅剩的妖力抚顺经脉。
顺便沉默着看霜月狐摸索到她丹田处的煞气时，又带着妖力逃窜。
虽然灵力还是没有，可她肉体多少还是有了些力气。
她朝霜月狐摆了手，随后艰难地撑起身来看向千淮。
“既是我藏下的，若我没猜错，这东西也得让我带走吧？”
“这么大，我怎么拿？”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千淮忽而变为了人形。
一身深粉长衫，墨发披散而开，眉目深邃却不见冷沉之色，面容极为清朗俊逸，周身都是少年气。
就是那腰间的环佩......
跟闻境是一个路子的。
稍一动弹，就叮叮咣咣，叮叮咣咣......
姜徊撑着地面，仰头瞧他，眼神也极为不礼貌。
“不是能化人形？为什么不早化？”
她就没见过能化人形的龙！
没见识之下还当真以为他也有什么毛病不能化形呢！
既然能化形，为什么还要把龙头甩了砸到她跟前喂她吃土？！
千淮往她跟前一蹲，甩出灵力掰了一根树枝就开始挽头发，眼底都是笑意。
一开口的声音不再如原形一般低沉，那声音清润且极为明快。
“好些年没化形了，我忘了嘛！”
罢他一双杏眼莫名且突兀地露出了些不好意思来。
“扶朝啊，我家当年被抄了，我连好看的发簪都没了。”
“我能去你家找点好看发簪吗？”
七窍依旧在缓缓流血的姜徊，嘴角都抽不动了。
“大哥，现在是这个的时候吗？”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聊簪子的话题了？”
“你能不能对七窍流血的我有一些基本的尊重？”
三连问落下，千淮眼睛眨了眨，随后看向她发间的被染了陈血的粗糙骨簪。
再次开口，语气略显遗憾。
“也是哈，你现如今戴的簪子也是不讲究。”
“想来现如今的你，连你自己家也是进不去的。”
“那......我还是化原形算了，就不用簪发了。”
姜徊连忙抬手。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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