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霍格沃茨表面上恢复了平常的节奏.早上照旧上课，下午照旧作业堆成山，晚上休息室里吵成一锅。唯一的不同，是城堡里多了一块所有人都不爱路过的地方——三楼尽头旧文教室门口。
那扇门现在一直是开着的，门框上钉了块崭新的铜牌：魔法部临时观测点
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铜牌擦得亮堂，透着一股生硬的“官方气息”。
每次学生经过，总会忍不住往里瞄一眼，又急忙把头缩回去，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被记名。
艾琳·普林斯今第三次从那扇门前走过。
她没往里看，只是余光扫到了门内一角——几张崭新的桌子，一些全新的测魔仪器，还有两件挂在椅背上的酒红色斗篷。光线在斗篷的金属徽章上晃了一下，突兀得像一枚钉子。
“再盯着看，两之内你名字就会出现在他们的报告上。”身边走着的卡斯帕压低声音。
“你以为现在没有吗？”艾琳连头都没偏。
“……也是。”卡斯帕自觉多问了。
他扭头看了看走廊另一侧。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走在他们前面半步，步子不快不慢，像是已经把城堡里每一块石砖的节奏记在心里。有人和他擦肩而过，会下意识让一让，连自己都不清为什么。
三个人一路没再什么，各自进了教室。
今上午是魔咒课。
教室里坐满了人，桌上堆着厚厚的魔咒笔记。教授在前面念着咒语结构的变化，黑板上写了几大行看上去头疼的符文。窗外阴着，光线透进来，刚好够看清书页。
艾琳一开始还算集中，笔在羊皮纸上划得飞快。
直到她突然觉得，耳朵深处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
不是声音，更像一滴水落进耳道深处那种“咚”的一下——很轻，却清晰得吓人。
她手里的羽毛笔顿了一下，墨在纸上多留了一点。
下一瞬间，什么东西“接上了”。
一阵极轻的杂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像离得很远的壁炉里噼啪的火声，间或夹着几句听不清的低语。她眼前的教室逐渐有点虚焦，黑板上的字变得遥远。
“——霍格沃茨那边的线稳定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清楚起来，嗓音有些沙，带着成年巫师那种惯常的疲惫。
“检测到两次波动。”另一个声音回答，“来自学生之间的冲突，还迎…一段不明符文调整。”
“学生冲突可以忽略。”第三个声音插进来，语气干脆，“符文那段呢？”
“……判断为内部维护。”第二个声音，“结构没有明显外泄。”
“那就继续。”第一个声音，“总之，一旦那边有人放大规模咒，我们这头会先知道。”
杂音又乱了一阵，像有人挪椅子，翻资料。远处隐约有羽毛笔在纸上刮动的声音。
艾琳的心跳怦怦直跳。
魔法部。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旧文教室里那块石板连出去的“一头”。
偏偏这个时候—— “普林斯姐？”
魔咒课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冷不丁炸开。
艾琳猛地一抬头，视线一下子对回眼前。
教室还在。黑板还在。教授站在讲台上，一只手举着魔杖，另一只手拿着粉笔，正不太高胸看着她。“你刚刚那一行字，从句式上看，已经跳到第三种结构去了。”教授敲了敲黑板，“要么你提前掌握了未来两周要讲的内容，要么——你刚才根本就没在听。”
同桌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又赶紧用咳嗽掩过去。
艾琳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扫了一眼自己那行字：她刚才在记“基础护盾咒变化”，结果后面三词莫名其妙写成了“外部监测印记”。
……亏她写得还挺工整。
“抱歉，教授。”她很快调整好表情，“我昨晚复习到挺晚，可能有点分神。”
教室里有几声轻微的笑，她懒得管。
教授皱了皱眉，但没抓着不放，只是在她名字前记了一点，算是“口头警告留档”。
“今谁想上来示范一下刚刚的咒？”教授目光扫过教室。
没人动。
“里德尔？”他点名。
前排右侧，汤姆慢悠悠放下笔，站起来。
他没看艾琳，只是走到过道里，顺手把魔杖从袍子袖子里滑出来，像是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上千次。
艾琳趁教授注意力转移，手指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刚才那一段……是“回声”。
而刚刚接通的，只是其中一头。
另一头
她不确定是谁。
但那感觉，自昨晚刻下符文之后，就像一直埋在她血里。那滴“水声”之后，整个人仿佛被扯进一条细而长的管道，短短几秒，在别人耳朵里只是一瞬，在她这边却像多活了半分钟。
“普林斯？”
下课铃响的时候，同桌戳了戳她的手臂。
“你真的没事吧？刚刚脸白得跟羊皮纸似的。”
“可能是黑咖啡喝多了。”艾琳胡诌，“第一次发现它真能让人心跳加速。”
同桌一脸“你别吓我”的表情，收拾东西走了。
教室里的学生三三两两离开。艾琳慢了一拍，故意整理了一会儿书，等人差不多都走光，才起身往门口走。走廊上，汤姆靠在门边，像顺路经过。卡斯帕则装出刚好路过的样子，在不远处看墙上的课表。
艾琳走出教室时，仿佛只是随口开了个话头：“你们听见了吗？”
汤姆眼神动了一下。
“在哪里？”他问。
“魔咒课一半的时候。”艾琳，“我猜你在算术占卜那边也没闲着。”
“我那边只是腕骨被扯了一下。”汤姆，“声音很糊，只听出‘霍格沃茨’三个字。魔咒教室那边，接得更清楚？”
艾琳点点头：“魔法部那头在讨论‘监测线稳定’，已经把学生冲突归到‘背景噪音’里去了。”
“他们还真放心。”卡斯帕插嘴，“要是知道昨那段‘噪音’是你们设计出来的，估计会直接把那块石板换了。”
“他们忙得没空想。”艾琳，“而且......”
她停了一下，压低声音，“刚才那段只是一头。另一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也在动。”
“你感觉到了什么？”汤姆问。
“一句问话。”艾琳回忆，“听不清具体词，只知道在问是谁。”
“那你没回答就对了。”卡斯帕立刻，“谁知道线那头挂着的是谁。”
艾琳没反驳。
她只是抬眼看了看教室窗外远处的文塔——那座塔静静立在灰白的底下，像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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