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
一声淡淡的冷哼，仿佛自九之外传来，又似响彻在每个饶心间。
一道修长挺拔的虚幻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凤姝妤与那恐怖暗影之间。他周身笼罩在朦胧的清辉之中，看不清具体面容，但那身姿与气息，凤姝妤绝不会认错——帝肆凌！
虽然只是一道虚影，但其出现的瞬间，却让那即将突破界主封锁的恐怖暗影，动作微微一滞！
“帝肆凌！”那冰冷的意志中首次带上了明显的惊怒与忌惮，“你之前不也对此界之人出手？有何资格阻我？！”
帝肆凌的虚影甚至懒得看那暗影一眼，目光淡漠地扫过下方混乱的战场，最终落在凤姝妤身上一瞬，随即收回。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直刺核心：
“本君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倒是你们，在凌大陆做的那些‘好事’……真以为，无人知晓么？”
他并未明，但那意有所指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那恐怖存在的意识中炸响。对方的气势明显一窒，那撕裂空间的势头竟硬生生停了下来，仿佛被捏住了某种致命的把柄。
凤姝妤趁机缓过一口气，看着空中那道虚影，心中波澜起伏。一句话，就镇住了连界主都难以抵挡的存在。他口中的“好事”，究竟指的是什么？与归墟大阵有关？与卜灵、神狐两族的覆灭有关？
帝肆凌的虚影再次开口，打破了沉寂，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通牒：
“滚。”
“此界，由本君看着。”
那恐怖的暗影在虚空中剧烈翻腾了几下，最终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怨毒的无声嘶吼，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连同那遍布的空间裂纹也一同弥合消失。
魔灵使者呆立当场，主上的意志……竟然退走了？
压力骤消，凤姝妤猛地松懈下来，几乎脱力，被煌诺一把扶住。云倾月也脸色苍白地喘息着。
葛老喘着粗气，收回黯淡的界主令，抹去嘴角的血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帝肆凌的虚影，又看了看凤姝妤，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帝肆凌的虚影则缓缓转向凤姝妤，深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身体，看到了她体内正在与魔气、魂力交融的幻影塔，以及那支新生的魔魂傀甲。
他没有话，只是微微颔首，随即虚影便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受伤了？”凤姝妤快步来到煌诺身边，指尖灰色灵力在煌诺身上流转，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煌诺赤瞳中的锐利还未完全消退，他微微侧头，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冷感：“无碍。”想起那被魔气残余缠绕的幻影塔，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阿荫……”
“她没事，”凤姝妤打断他，语气肯定。她与阿荫的本命契约能清晰感受到塔内那道熟悉的气息正在平复，只是情绪依旧低沉。她收回探查煌诺的手，动作干脆利落，“塔内怨气已平，魔气正在被转化吸收，阿荫只是……需要点时间。” 她没阿荫记忆中的惨痛，这是阿荫的隐私。
煌诺闻言，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但眼底的担忧并未散去。他沉默地点零头，不再多问，只是九条狐尾无意识地轻轻摆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知道，凤姝妤没事，那阿荫就一定不会有事。
就在这时，那被帝肆凌气势震慑、呆立原地的魔灵使者，仿佛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它看着凤姝妤身边那具它赖以生存的魔气转化而成，肃杀而忠诚的魔魂傀甲，发出了绝望而疯狂的尖啸：
“不——！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能……主上！主上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破坏了‘她’的计划！‘她’会……”
它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一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落在了它身上。
并非来自凤姝妤，也非来自葛老或煌诺。
只见原本帝肆凌虚影消失的地方，空间再次微微扭曲，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几乎与本体无异的虚影骤然显现！他甚至没有完全凝实，只是抬起一根手指，对着那魔灵使者，隔空轻轻一点。
“聒噪。”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光影。那魔灵使者庞大由魔气凝聚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从头部开始，寸寸瓦解湮灭，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都冻结的极致残忍与冷漠。
做完这一切，帝肆凌的虚影才彻底凝实。他看都没看那魔灵使者消失的地方，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虫子。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再次落回到了凤姝妤身上。
凤姝妤在他出手的瞬间，身体有极其短暂的僵硬，随即恢复常态。她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感激，只有一片沉静的审视。她注意到，他这次虚影凝实的速度和力量，远超之前，或许……他本体或许就在附近？
帝肆凌看着她那双清冷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眼底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冰霜，连他自己都不可察地融化一瞬。他注意到她指尖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以及脸色因消耗过大而透出的一丝苍白。
他什么也没，只是抬手，屈指一弹。
一道精纯无比，蕴含难以言喻生机的暗金色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凤姝妤体内。
凤姝妤身体一震，只觉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不仅方才消耗的灵力瞬间补满，连神魂都感到一阵熨帖的舒适，指尖的伤口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下意识地想要抗拒这种未经允许的“帮助”，但身体的本能却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
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只是抬眼看着他，语气平淡无波：“多事。”
帝肆凌对于她这近乎“不识好歹”的回应，并未动怒，唇角反而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丝极淡，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此间事了，”他开口，声音依旧冷漠，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尽快离开。”
完，他的虚影再次开始淡化，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帝肆凌。”凤姝妤忽然叫住他。
他消散的动作一顿，看向她。
凤姝妤直视着他，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你之前的‘好事’，是什么？与卜灵一族有关？”
帝肆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漠然：“知道太多，于你无益。” 他顿了顿，视线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被她收回的幻影塔，“当你足够强大，答案自会浮现。”
话音落下，虚影彻底消散，这次再无异状。
凤姝妤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眼神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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