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这话得是情真意切,连旁边的韩胤都听得心里发虚,偷偷瞄了吕布一眼。吕布也确实犹豫了,手摸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短胡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个苍蝇,嘴里嘀嘀咕咕:“陈先生得有道理啊,曹操那边名正言顺,占着个‘理’字;可袁术这边……你瞧瞧这金子,这锦缎,还有那歌女……”他着又瞟了一眼那几个歌女,咽了口唾沫。其实这陈珪不光是为吕布着想,他儿子陈登是个有野心的主儿,早就想去许都谋个前程,要是吕布跟曹操结盟,他正好能借着这层关系把儿子举荐上去,将来陈家就能飞黄腾达。可吕布这人,脑子就跟那浆糊似的,稠得转不动,一会儿觉得陈珪得在理,一会儿又被那堆金银勾得魂不守舍。就在这节骨眼上,后堂的帘子“哗啦”一声被掀了起来,跟刮了阵旋风似的,吕布的老婆严氏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个红漆描金的首饰盒,走路都带着风,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乱响。一进门她就扬着嗓子喊:“将军!我可听了,袁术派使者来送厚礼了?快让我瞧瞧!”吕布还没来得及话,严氏就眼尖地瞅见了桌子上的首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自己的首饰盒往旁边一放,拿起那套金丝镶嵌的首饰就往头上比划。那金簪子上的红宝石有指甲盖那么大,在阳光下闪着红光;金镯子上的缠枝莲刻得栩栩如生,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最亮眼的是那串珍珠项链,颗颗都有鸽子蛋大,圆润饱满,白得跟凝脂似的。严氏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嘴都合不拢了,喜滋滋地:“这韩使者可真会办事!他跟我了,要是咱跟袁家结了亲,咱女儿就是太子妃,将来袁术当了皇帝,咱女儿就是皇后,我就是皇太后的婆婆!到时候出门坐凤辇,前后都有宫女伺候,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那日子过得比神仙都舒坦!将军,咱女儿今年都十五了,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袁术是淮南霸主,兵多将广粮足,袁谭又是他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大业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婆家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您可别犯糊涂!”
列位看官,这枕边风的威力可真不是盖的,比那十二级台风都厉害!吕布本来就跟那墙头草似的,风一吹就倒,被严氏这么一撺掇,再看她头上闪着光的首饰,之前陈珪的那些大道理,早被他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就跟从来没听过似的。他“啪”地一拍大腿,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晃了三晃,茶水洒了一桌子,大声喊:“就这么定了!跟袁术结盟!这亲,咱结了!”陈珪一看这架势,急得直跺脚,差点没跳起来,赶紧上前一步:“将军!您可不能犯糊涂啊!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曹操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带大军来打咱,到时候徐州就完了!”吕布眼一瞪,眉毛竖得跟那钢针似的,指着陈珪就骂:“陈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懂个屁!曹操远在许都,隔着千山万水,真要是打过来,他的兵得走半个月才能到,咱有的是时间准备;可袁术就在淮南,离咱徐州就几百里地,骑马一就能到,要是结了盟,咱缺粮缺饷,他立马就能送来,这多方便!再了,那刘备大耳贼在沛招兵买马,你当我不知道?这才几个月啊,就招了好几千兵马,整在城外操练,那鼓声震响,隔着十里地都能听见!我站在城楼上往下看,那队伍排得整整齐齐的,刀枪跟树林似的,心里就发毛!这大耳贼要是再壮大下去,沛就成了他的地盘,到时候他跟曹操一联手,前后夹击,我这徐州不就完了?正好借着跟袁术结媚机会,先把刘备这颗钉子拔了,以绝后患!这叫一举两得,懂不懂?”他得唾沫横飞,还得意地拍了拍胸脯,仿佛自己多有远见似的。陈珪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一看吕布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主儿一旦犯了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劝下去,不定连自己的老命都得搭进去,只能叹了口气,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心里琢磨着:“完了,完了,这徐州算是保不住了,我得赶紧让我儿子陈登去许都通个气,别到时候吕布倒了,连累我们陈家!”
这话可到吕布的心坎里了,跟用针挑了他的痒处似的,当即就眉开眼笑!吕布这辈子不怕地不怕,就怕一样——别人比他得人心!刘备那点武艺,在他眼里就是“花架子”,关羽张飞再能打,也架不住他方画戟的横扫;可刘备的名声,那真是比戏台子上的红脸关公还响亮!当年刘备在徐州当州牧,寒冬腊月里开仓放粮,给沿街乞讨的老人裹棉袄,给饿肚子的孩子分馒头,老百姓堵着门给他送鸡蛋,一口一个“刘使君活菩萨”,那阵仗,吕布在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心里酸得跟吞了醋坛子似的。如今到了沛,这刘备更是“得寸进尺”,刚站稳脚跟就开仓济民,把官府粮仓里的陈米都拿出来熬粥,还组织民夫修城墙、挖水渠,没出仨月,沛就从之前的“破落户”变成了“富庶地”——街面上的铺子全开了张,卖包子的蒸笼冒着热气,打酱油的伙计吆喝着跑,连挑担子的货郎都多了好几拨。更让吕布眼红的是招兵买马,刘备往校场门口一立,竖起“匡扶汉室”的大旗,没几就来了几千青壮,个个腰杆笔直,喊口号时声震云霄,再加上关羽张飞在一旁压阵,那队伍操练起来,刀枪如林,鼓声震,隔着十里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吕布站在徐州城楼上,扶着冰凉的城砖往下瞅,越瞅越心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砖缝里的青苔,嘴里嘀嘀咕咕:“这大耳贼,表面上哭哭啼啼装老实,背地里净搞这些名堂!再让他折腾半年,沛的兵马就得比我徐州还多!到时候他跟曹操那老狐狸一联手,前后夹击,我这徐州城就是块肥肉,早晚得被他们分着吃了!”其实啊,这都是吕布自己吓自己——他手下的并州铁骑那是常年在北疆拼杀出来的,张辽带的骑兵能在草原上追着匈奴跑,高顺的陷阵营更是三百人能冲垮上万乱兵,真要是硬碰硬,刘备那一万多新兵蛋子,连半都扛不住。可吕布这人,典型的“耗子扛枪——窝里横”,跟曹操、袁术这种硬茬子对上,腿肚子先转筋;可瞧见刘备这种“软柿子”,立马就横眉立目,总觉得人家要抢他的地盘。白了,就是疑心病太重,跟那惊弓之鸟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校
心里的算盘噼啪一响,吕布当即拍板,巴掌拍在案几上,震得那盘刚端上来的蜜饯都蹦了三尺高,大声喝道:“韩使者!回去给你家主公捎句话,这门亲事,我吕奉先应下了!三日后,我亲自护送女儿去淮南完婚,到时候咱两家兵马合一,先踏平沛宰了那大耳贼,再挥师许都掀了曹操的老窝!”韩胤一听这话,美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之前还紧绷的脸瞬间笑成了朵菊花,“扑通扑通”对着吕布磕头,脑门撞在青石板上“咚咚”响,没几下就磕出了个红印子,嘴里喊得比唱曲儿还顺溜:“温侯英明!温侯神武!我家主公要是听闻此事,必定亲自出城十里相迎!等灭了曹、刘二贼,您就是下第二英雄,我家主公排第一,咱两家共掌下,岂不美哉!”这话可到吕布心坎里了,他这辈子就爱听人夸他“英雄”,当即哈哈大笑,连胡子都跟着颤:“好!得好!来人啊,给韩使者备上等的醉仙酒,再挑两个伶俐的丫鬟伺候,务必让使者吃好喝好!”韩胤乐呵呵地跟着下人去后堂赴宴,路过陈珪身边时,还特意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劲儿,跟中了状元似的。陈珪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子都竖了起来,不住地摇头叹气:“完了,完了!这徐州算是被你这匹夫给祸祸了!我这一片苦心,全白费了啊!”一边一边往外走,走到府门口时,正好撞见儿子陈登提着鸟笼回来——陈登这子刚在后花园遛完鸟,见老爹脸色铁青,赶紧把鸟笼往仆人手里一塞,上前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陈珪一把拉过儿子,把吕布要跟袁术结媚事了一遍,最后压低声音道:“不行,咱得赶紧想办法,要是吕布倒了,咱陈家也得跟着遭殃!你赶紧收拾收拾,连夜去许都见曹操,把这边的情况透个底,也好为咱陈家留条后路!”陈登眼珠一转,心里的算盘也跟着响了——他早就瞧不上吕布这反复无常的德性,一心想去许都谋个前程,这下正好有了机会,当即拍着胸脯道:“爹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曹操哄得舒舒服服的,让咱陈家飞黄腾达!”
可没等陈登动身,两后就出了变故,这变故正是陈登亲手策划的。他知道吕布这人耳根子软,又极好面子,要是硬劝肯定没用,得用“哭谏”加“利诱”的法子。当夜里,陈登特意穿了件打补丁的粗布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抹零锅底灰,一进吕布的书房就“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地上的声响,把正在喝酒的吕布都吓了一跳。紧接着,陈登抱着吕布的大腿就嚎啕大哭,那哭声比死了亲爹还伤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喊着:“将军!您可不能往火坑里跳啊!我爹听您要跟袁术结盟,急得三没吃没喝,今个儿早上一口老血喷出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拉着我的手‘吕布将军一世英雄,怎么能跟反贼为伍啊!’袁术是什么人?那是要当皇帝的反贼啊!您跟他结盟,就成了反贼同党,下诸侯谁能容您?曹操要是带着十万大军杀过来,咱徐州城破之日,就是咱全家掉脑袋之时啊!到时候您的赤兔马得被曹操骑,方画戟得被许褚抢,连您的女儿都得被充入掖庭,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吕布本来就心里发虚——前几刚跟曹操的使者拍着胸脯保证结盟,转头就跟袁术攀亲家,这事儿确实不地道,就跟街坊里借了钱不还还去赌钱似的,总觉得背后有人戳脊梁骨。被陈登这么一哭,更是慌了神,手里的酒杯都晃了晃,酒洒在衣襟上都没察觉,皱着眉头道:“可我都跟韩胤好了,三日后送女儿完婚,这要是反悔,传出去多没面子啊!我吕奉先一世英名,可不能落个‘言而无信’的骂名!”陈登一看吕布松了口,心里乐开了花,赶紧擦干眼泪,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擦了擦脸,凑到吕布跟前,声音压得极低:“将军,面子算什么?命重要啊!再了,这面子咱不仅能找回来,还能挣个更大的!曹操那边我去过,知道他的心思——他最恨的是袁术,只要您跟袁术划清界限,他不仅不会怪您,还会觉得您深明大义!我愿意替您跑一趟许都,就您是被袁术胁迫的,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结盟,还能顺便替您求个‘徐州刺史’的职位!您想想,您现在虽管着徐州,可那是自封的,跟‘野路子’似的,谁都敢您一句‘名不正言不顺’;要是曹操奏请子,封您为徐州刺史,那您就是朝廷认证的官,拿着圣旨管徐州,谁还敢半个不字?到时候您兵强马壮,名正言顺,曹操还得倚重您,不定将来还能封个侯,光宗耀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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