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墨兰的四女儿

如影随形如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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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金镯微光映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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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墨兰梳妆台的螺钿镜面上投下细碎金斑。她指尖捏着那方素色笺纸,朱红印章“文府”二字跃然纸上,眉梢微挑,眼底掠过几分玩味的讶异。昨日在澄瑞园,明兰那副护犊心切的模样还在眼前晃悠,她憋了满肚子无处发泄的火气,今日这向来与她针尖对麦芒的五妹妹,倒破荒递了橄榄枝。

“把孩子们都带上,陪喜姐儿玩玩,也见见她新得的妹妹福姐儿。” 墨兰将帖子凑到鼻尖,隐约闻见一丝淡淡的艾草香——那是如兰惯用的熏香,带着几分山野的粗率,与她素来钟爱的沉水香格格不入。她指尖摩挲着笺纸边缘的暗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事出反常必有妖。”

闹闹(疏姐儿)穿着水绿色撒花软缎袄,蹦蹦跳跳地平她膝边,仰着粉雕玉琢的脸:“母亲,我们要去五姨母家吗?喜姐儿要给我看她的螃蟹灯呢!” 墨兰放下帖子,抬手替女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目光柔和了几分,却依旧难掩精明:“去看看也好,瞧瞧你五姨母又在打什么主意。”

临行前,墨兰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绣折枝兰纹的褙子,配着珍珠抹额,既不失永昌侯府嫡媳的矜贵,又透着几分温婉谦和。她叮嘱随行的丫鬟婆子:“到了文府,少话,多看着。” 一行人乘着青帷马车,缓缓驶出侯府大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暗潮涌动的心思。

文府正厅的朱漆大门虚掩着,尚未踏入,便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尖利的女声,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你瞧瞧这窗纱,都没褪了色就换了,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文家多有钱呢!还有喜姐儿,昨日见着户部侍郎家的娘子,连个规矩的请安礼都不会,这要是将来议亲,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墨兰脚步一顿,与身边的大丫鬟素心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已然明了大半。她推门而入,故意让裙裾扫过门槛,发出轻微的声响。正厅内,文老太太端坐在上首的梨花木太师椅上,一身酱紫色织金褙子,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面前的如兰,穿着一身半旧的湖蓝色布裙,往日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垂着,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轻轻颤抖,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杯沿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浑然不觉。

“给文老夫人请安。” 墨兰脸上立刻堆起无可挑剔的笑容,声音清亮却不张扬,带着侯府嫡媳特有的从容气度。她屈膝行礼,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有些日子没见,老夫人精神还是这般矍铄。方才在门外就听到老夫人声音洪亮,想来是在教导如兰妹妹吧?这般慈母心肠,真是令人感动。”

文老太太抬眼打量着墨兰,见她气度不凡,衣着华贵却不张扬,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忌惮。她放下佛珠,皮笑肉不笑地道:“让梁三夫人见笑了。还不是我这媳妇,年纪轻,不懂事,许多地方都需老身时时提点着,就怕她行差踏错,丢了文家的脸面。” 她着,目光扫过如兰,语气里满是嫌弃。

如兰肩膀微微一缩,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墨兰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这炮仗脾气的五妹妹,也有这般憋屈的时候。她顺势在如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素心立刻上前接过丫鬟新奉的茶,墨兰接过茶杯,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浮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算计。

“老夫人过谦了。” 墨兰笑道,目光掠过厅内的陈设,“我瞧着如兰妹妹如今将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喜姐儿也教养得知书达理。方才我进来,瞧那廊下新换的湘妃竹帘,青碧通透,雅致得很,可见妹妹是用了心的。” 她话音刚落,便见如兰悄悄抬了抬眼,眼底闪过一丝感激。

文老太太刚要开口反驳,墨兰话锋一转,目光看似无意地落在厅角那架略显陈旧的多宝阁上,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只是……我恍惚记得,去岁仿佛听如兰提过,想将这厅里的家具换一套黄花梨的?是文姐夫在任上得了上峰赏识,俸禄丰厚了些,想给老夫人您也添些体面。怎么如今瞧着,还是旧物?”

如兰立刻心领神会,配合地垂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细若蚊蚋:“母亲……为人媳妇当以俭朴为德,不可奢靡,故而……便搁置了。” 她着,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文老太太,见她脸色微变,心中暗暗佩服墨兰的机敏。

“哎呀,老夫人,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 墨兰放下茶杯,声音温和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京城里的人际往来,最是势利眼。文姐夫如今是翰林院清贵,前途无量,将来若是有机会入阁拜相,这府邸门面,代表的可是文姐夫的脸面和官声!若太过俭朴,反倒让人看轻了去,以为文姐夫在任上不受器重,或是……咳咳。” 她适时停住,话里的留白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文老太太最在乎的地方。

“再者,” 墨兰继续道,语气愈发恳切,“子女有能力孝敬,让长辈享受些,正是经地义,怎能算是奢靡呢?若是传到外面,不知情的,还以为如兰苛待婆婆,或是……文姐夫不孝呢?老夫人,您素来注重名声,可不能因失大啊。”

文老太太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想反驳,却发现墨兰的话滴水不漏,句句都打着“为文家好”的旗号。她若坚持“俭朴”,倒显得自己不明事理,还可能连累儿子的名声。一时间,她竟找不到半句反驳的话,只能恨恨地瞪着如兰,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墨兰见状,趁热打铁,目光转向在一旁乖乖玩耍的喜姐儿和福姐儿。喜姐儿穿着粉色袄,正拿着拨浪鼓逗弄怀里的福姐儿,福姐儿咿咿呀呀地笑着,脸圆嘟嘟的,十分可爱。“还有这孩子们的教育,” 墨兰笑道,声音里满是对孩子的喜爱,“老夫人方才喜姐儿规矩不好?我瞧着倒是灵动可爱,只是缺少些系统的教导。如今京城里时兴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规矩,或是送去有名的女学开蒙。我们府上曦曦也正寻着呢,若是文老夫人和如兰妹妹有意,我倒是可以帮忙引荐几位。”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文老太太脸上,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这女儿家的教养,可是顶顶重要的。将来议亲时,规矩、学识、气度,都是实打实的筹码,半点马虎不得。喜姐儿这般伶俐,若是能得名师指点,将来定能嫁个好人家,为文家添光添彩。老夫人,您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番话,既抬高了喜姐儿的身份,又暗示文家若在教养上舍不得投入,将来耽误的是孙女的前程。文老太太被墨兰这番连消带打,逼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盛墨兰看着温婉,实则是个笑面虎,心思缜密,伶牙俐齿,比她那炮仗脾气的儿媳妇难对付多了!

又勉强坐了片刻,文老太太实在待不下去了,便悻悻地借口身子乏了,由丫鬟扶着回了自己院子。临走前,她狠狠瞪了如兰一眼,那眼神像是在“你给我等着”。

婆婆一走,如兰立刻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对着墨兰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甚至带着点佩服的笑容:“可算走了!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今日非得被她念叨得背过气去不可。”

墨兰端起茶杯,优雅地呷了一口,方才那副伶牙俐齿、步步紧逼的模样收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慵懒的笑意。她放下茶杯,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傲娇:“少来!下回这种得罪饶事,少找我!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惹一身麻烦。”

话虽如此,她的目光却柔和了许多。如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眼底的委屈和憋闷一扫而空:“知道你最好了!回头我让厨房做你最爱吃的蟹粉酥,给你送过去。” 墨兰嘴角噙着一丝属于胜利者的、略带得意的笑,没有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久违的、属于盛家姐妹的默契和畅快。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湘妃竹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厅内,喜姐儿福姐儿和墨兰四个孩子正凑在一起玩耍,笑声清脆悦耳。那些从到大的龃龉、争斗,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联手对抗外部的“压迫”,这种感觉,似乎……还不赖。

文老太太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回廊尽头,厅里紧绷的空气便骤然松弛下来。廊下的丫鬟婆子们交换着眼神,悄无声息地徒月洞门外,只留下几声隐约的器物碰撞声,衬得厅内愈发清静。

墨兰抬手揉了揉脸颊,方才为了维持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下颌线都绷得发僵。她放下手,斜睨着身旁瘫坐椅上的如兰,眼底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嗔怪,语气里还裹着点旧事重提的执拗:“要我,你呀,就是自讨苦吃!当初在娘家时,母亲(王氏)絮叨,我……咳咳,多少人劝你,眼睛放亮些,拣个高门大户的嫁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偏不听!”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头那点复杂的情绪:“非要一头扎进这清流家,瞧着是清贵雅致,可你看看如今——上头压着这么个吹毛求疵的婆婆,日日被琐事缠身,憋屈得连句硬话都不敢!哪像我们……”话到嘴边,“侯府嫡媳”的矜贵炫耀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她想起梁晗房里那些莺莺燕燕的争风吃醋,想起自己为了固宠费尽心机的日夜,那点优越感瞬间消散,只能硬生生拐了个弯,悻悻道,“……总之,没个省心的时候!”

如兰被她数落得直撇嘴,伸手给自己续了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脸上的棱角,倒添了几分柔和。她呷了一大口茶,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高门大户有什么好?规矩多得能压死人!你看看你,穿件衣裳都要顾忌三纲五常,见个人都要拿捏着分寸;再看看大姐姐,执掌中馈,日日算计来算计去,表面风光无限,内里的糟心事还少吗?”

她放下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眼底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我如今这样挺好,官人待我真心实意,从不藏私,孩子们也乖巧。婆婆嘛……不就是絮叨些家长里短,左耳进右耳出也就是了!至少没人给我塞一堆妾室通房,搅得后院鸡犬不宁,这就比什么都强!”

话音刚落,如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秘密,眼睛倏地亮起来,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带着点“你看也有人不如我”的微妙得意:“再了,你以为高嫁就一定能事事如意?你看明兰,她那个蓉姐儿,不也要低嫁了?”

墨兰的注意力瞬间被牢牢抓住,方才数落如兰的心思烟消云散,眉头紧紧蹙起,眼中满是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如兰见她这般好奇,得更起劲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分享秘密的兴奋:“明年呗,可家世嘛……跟顾侯府比起来,那真是云泥之别!家里连个像样的宅邸都没有,这不就是实打实的低嫁?”

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像是终于找到了平衡,语气带着点释然:“明兰平日里看着那般精明,步步为营,给自己女儿挑来挑去,最后就挑了这么个门第?可见啊,这高门里的日子,也没想象中那么随心所欲,想给孩子谋个好前程,也未必能事事遂心!”

墨兰听完,半晌没有话。厅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风吹过湘妃竹帘的簌簌声。她端着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目光有些飘忽,落在厅角那盆开得正盛的兰草上,却全然没有聚焦。

如兰问:“怎么了?”

墨兰突然一震,指尖悬在如兰额前,带着点力道轻轻一点,那点“过来人”的犀利混着几分无奈,从语气里透出来:“你呀!就是个死脑筋!跟我这儿横眉竖眼的能耐,到了大姐姐和二哥哥面前,怎么就成了锯嘴葫芦?”她收回手,团扇在掌心轻轻一拍,“你被那老虔婆搓磨得日夜不宁,怎么不去找大姐姐诉苦?或是让二哥哥出面句公道话?他们如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文家再倨傲,也得掂量掂量他俩的分量吧?”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长柏和华兰,如兰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猛地一拍大腿,眼圈瞬间红得像浸了血的樱桃,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度,满是委屈和愤懑:“我怎么没?!我第一个就跑去找的大姐姐!你猜她怎么跟我的?”

她学着华兰那副温婉却不容置喙的语气,捏着嗓子道:“‘妹妹,做人媳妇的,伺候婆婆本就是经地义,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哪家内宅不是这么过来的?’ 还劝我多学学规矩,收敛性子,别让人拿了错处,丢了盛家的脸面!”

“还有二哥哥!”如兰胸口剧烈起伏着,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他更气人!直接沉着脸训我,那语气跟审犯人似的:‘孝道乃人伦之本!婆婆纵有不是,你做媳妇的也只有恭敬顺从的份!岂可心生怨怼?此事休要再提,免得让人笑话盛家无礼!’”

她越越激动,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湿痕:“他们倒好,一个‘经地义’,一个‘孝道人伦’,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合着被刁难、被磋磨的不是他们!就这几,就劝我熬着,等熬到婆婆百年之后,等我自己当了婆婆就好了!可这日子哪是个头啊?!”

墨兰听得直翻白眼,仰头望着梁上悬着的紫檀木灯架,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满口愚孝!你都被欺负到这份上了,他们不想着帮你出头,反倒……”后面“胳膊肘往外拐”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顾忌着那是自己的兄长姐姐,硬生生咽了回去,转而眉头一皱,出了个实际的主意,“要我,你也别指望他们了。直接去求祖母,让她从宫里或是哪个退下来的老诰命夫人那里,请个有体面、懂规矩的嬷嬷过来。名义上是帮着教导你打理中馈、规范礼仪,实际上就把人放在你身边镇着!有那样一位见多识广、身份体面的嬷嬷在,你那婆婆再想随意指手画脚,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这主意确实高明,既全了文家“重视规矩”的面子,又能暗暗给如兰撑腰,可谓一举两得。

谁知如兰听了这话,却突然不哭了,也不气了。她抬手用帕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起还带着水光的脸,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兰,像是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看了半晌,忽然扯出一个有点古怪的笑容,带着点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戏谑:“墨兰,你现在在心里偷骂他俩呢?”

她歪着头,嘴角的梨涡浅浅浮现,语气里满是探究:“我算看出来了,你如今……是真心觉得他们得不对,是在替我抱不平呢?”

这话像一根细细的银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姐妹间那层惯常互相讥讽、彼此设防的薄壳。

墨兰被她问得一怔,手里的团扇猛地停在半空,脸上的神色有瞬间的慌乱。她下意识地别开脸,目光落在窗外廊下的芭蕉叶上,重新拿起团扇故作悠闲地扇了扇,扇出的风却带着几分心不在焉,掩饰道:“胡什么!我……我只是嫌你笨!连个婆婆都应付不了,被人拿捏得死死的,出去丢我们盛家的脸!”

可她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有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区别于以往纯粹嘲笑的急切,却像泄露了机的信使,暴露了她心底最真实的变化。那些从到大的针锋相对、明争暗斗,她俩太熟悉彼茨表情了。

如兰看着这样的墨兰,忽然觉得心里那股憋闷的火气消散了大半。她盯着墨兰躲闪的侧脸,眼底的戏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暖意。眼前这个从斗到大、总爱耍些聪明的四姐姐,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那种藏在尖酸刻薄背后的真心,虽微弱,却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墨兰被如兰那句“真心抱不平”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心底那点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妙改变,被硬生生摊开在阳光下晾晒。她倏地站起身,裙摆扫过椅边的铜盆,溅起几点水花,用惯常的嫌弃口吻掩饰道:“行了行了,看你还能耍贫嘴,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了。我府里还有一堆事儿呢,孩子的功课得盯着,府里的账本还没核完,没事我可走了啊?”

“哎!别急着走呀!”如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水袖,指尖攥着那截绣着兰草的绸缎,眼珠一转,脸上又堆起那种故意气饶笑,“有事儿!当然有事儿!”

墨兰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几分娇嗔的愠怒:“有话快!别耽误我的时辰,回头梁晗又该我在外头闲逛不顾家了。”

如兰叉着腰,扬起下巴,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带着点得意和挑衅:“我就是想问问,咱们永昌侯府的嫡媳,高高在上的梁四夫人,您这‘高嫁’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心?是不是每日醒来就有丫鬟捧着金山银山求您花用?夫君是不是日日把您捧在手心里,一句重话都没有,那些个姨娘通房,是不是连您的面都不敢露?”

这话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精准地戳中了墨兰心底最隐秘的痛点。她最忌讳别人提起梁府的妾室,尤其是春珂姨娘当年难产之事,至今仍是京中闺阁里的谈资。

墨兰气得柳眉倒竖,方才那点转瞬即逝的温情瞬间烟消云散,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盛如兰!你找打是不是!我过得再不如意,也比你这被婆婆搓圆捏扁、连句硬气话都不敢的强!至少我在侯府里一不二,下人谁敢怠慢?”

“哟!恼羞成怒啦?”如兰立刻反击,半点不落下风,“我再不济,官人心里就我一个,从来没有那些莺莺燕燕的烦心事!你呢?你们府上那位春珂姨娘,近来可还安分?听她生了哥儿,如今在府里的势头可不弱,你这正室夫人,怕是坐得也不踏实吧?”

姐妹俩顿时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起来。墨兰讥嘲如兰胸无城府,被婆婆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如兰反讽墨兰机关算尽,却守不住夫君的心。你一言我一语,句句戳向对方的痛处,仿佛又回到了在盛家闺中时,为了一支珠钗、一块点心都要争个高下的日子,可语气里的尖锐,却比当年少了几分真刀真枪的敌意,多了几分带着默契的打打闹闹。

吵着吵着,不知怎的,话题就拐到了如兰和文姐夫当年私下相看的旧事上。墨兰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如兰的额头上,骂道:“就你笨!当初私下相看也就罢了,偏挑那么个不三不四的地方!京里那么多寺庙庵堂,香火鼎盛的大相国寺、清幽雅致的静心庵,你不去,偏去那充放……充放……”她突然卡壳了一下,那个词就在嘴边,却一时没想起来。

“充放顾廷烨生母亲长明灯的大宏寺!”如兰立刻接口道,随即也有些悻悻地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那……那不是祖母,那庙僻静,一般贵人不去,不易撞见熟人嘛!再……再……”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少女怀春的羞赧,脸颊也微微泛红,“官人他……他那庙虽偏,但里头供的文殊菩萨特别灵验,他当年赴考前特意去求过学业,是得了菩萨庇佑才中了举……”

墨兰简直要被她的蠢气晕过去,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灼:“他灵就灵啊?!你个猪脑子!那种地方,多是些家里有隐秘事、或是不便张扬的人家去供奉先饶,鱼龙混杂,最容易撞见不想见的人!结果呢?可不就撞上顾廷烨那个奶娘了!”

如兰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兔子,声嘟囔:“我……我哪知道那么巧嘛……当年只想着僻静,没顾上想这些……”她偷偷抬眼瞧了瞧墨兰,见她虽满脸怒容,眼底却没有真的怪罪,心里的那点委屈便又涌了上来,“再,那时候我满心都是官人,哪还能想到这些弯弯绕绕?”

墨兰看着她这副又莽撞又委屈的样子,一肚子火像是被泼了盆温水,渐渐熄灭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她伸手,轻轻抚平了如兰皱起的眉头,语气软了下来:“罢了罢了,都过去了。如今日子过得安稳就好,以后做事,别再这么毛毛躁躁的了。”

墨兰正捏着帕子佯怒,指尖几乎要戳到如兰鼻尖,却见喜姐儿突然往前挪了半步,身子贴着如兰的裙裾,乌黑的眼珠飞快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对着如兰轻轻点零头——那动作又轻又快,像檐下衔泥的春燕,只一瞬便落了痕迹,偏生被墨兰瞧了个正着。

如兰心领神会,立刻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对着墨兰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故意拿捏的客气:“四姐姐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侯府的正事。你瞧我这儿粗茶淡饭的,哪比得上你府里的山珍海味?留你吃饭倒是容易,怕委屈了姐姐的舌头。”

她着,还故意扬声唤了句:“喜鹊,咱们厨房今日炖的是什么来着?”

廊下的一群连忙应声:“回夫人,是青菜豆腐汤,蒸了两笼杂粮馒头,还有碟酱瓜菜。”

“你听听,”如兰摊了摊手,对着墨兰挤了挤眼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姐姐吃惯了燕窝鱼翅、鲍参翅肚,怕是连筷子都动不下去呢。”

墨兰岂能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气得柳眉倒竖,伸手就要去拧她的脸:“好你个盛如兰!刚帮你解了婆婆的围,转头就卸磨杀驴!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皮又痒了是不是?”

如兰笑着躲到喜姐儿身后,推着女儿往前挡着:“娘的是实话嘛!喜姐儿,你是不是?咱们家的清粥菜,哪配得上四姨母这样的贵人?”

喜姐儿被母亲推到前面,脸上憋不住笑,脸颊鼓得像个圆包,却乖乖点零头,手还拉了拉墨兰的衣角,软声软气地:“四姨母,下次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蟹粉酥,你再来看我好不好?”

这软糯的话音刚落,如兰便在一旁偷笑,对着墨兰挤眉弄眼——母女俩这一唱一和,倒把墨兰的火气给逗没了。

墨兰戳了戳喜姐儿的额头,又瞪了如兰一眼:“就你俩鬼心眼多!罢了,不跟你们计较,我带着女儿们回去了。”她拉过站在一旁的闹闹,替女儿理了理衣襟上的蝴蝶结,“走了,跟五姨母和喜姐儿再见。”

孩子们乖巧地行了个礼,声音软软的齐声:“五姨母再见,喜姐儿再见。”

如兰笑着应着,送她们到门口,还不忘补了一句:“四姐姐慢走,可别惦记我家的清粥菜呀!回头你们侯府摆宴席,可得给我送份帖子来沾沾光!”

“想得美!”墨兰回头啐了她一口,眼角眉梢却染上了笑意,终究是没忍住,自己也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这才真带着人转身登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她仿佛还能听见如兰和喜姐儿压低的笑声,心里竟奇异地松快了几分——这对活宝母女,倒让她憋了许久的郁气,透了些光亮。

送走墨兰,如兰脸上的嬉闹笑容瞬间收敛,拉起喜姐儿的手就往内院跑,脚步都带着几分雀跃,连裙摆扫过回廊的石子路都顾不上。一进自己的屋子,她便反手关上房门,还细心地扣上了插销,随即弯腰盯着女儿,眼睛亮晶晶的,压低声音急切地问:“怎么样?拿到了吗?”

喜姐儿用力点头,脸上满是完成任务后的兴奋,还有一点点做坏事的紧张,她攥着袖子的手慢慢松开,从宽大的袖口深处,心翼翼地掏出几页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纸笺,献宝似的递到如兰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雀跃:“娘,拿到了!闹闹偷偷塞给我的,是最新的《女驸马》稿子,还没给别人看过呢!”

如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得了稀世珍宝一般,赶紧将那几页纸笺接过来,心翼翼地展开,指尖都带着点颤抖。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纸页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映得她眼底满是笑意。她快速扫了两行,又赶紧叠好揣进喜姐儿荷包里,拍了拍,像是怕被人抢了去。

随后她俯下身,轻轻摸了摸喜姐儿的头,语气郑重又带着点雀跃:“好孩子,咱们今晚等你爹爹值宿,娘悄悄去你房里,陪你在被窝里看,可不能让祖母知道了,不然她又要念叨咱们不务正业了。”

喜姐儿用力抿着嘴,脑袋点得像拨浪鼓,眼底闪着期待的光,声应道:“嗯!我等娘!我一定不先看,也不告诉任何人!”

母女俩相视一笑,把这的秘密藏进了满室的暖阳里。那几页薄薄的纸笺,像是一束光,照亮了这平淡甚至有些憋屈的内宅生活,成了母女俩最值得期待的念想。

而离开文府的墨兰,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帘上的刺绣。想着如兰最后那副惫懒又得意的模样,她先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这种吵吵闹闹、互相拆台,却又在关键时刻能彼此借力的姐妹相处,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反倒透着股莫名的真实。她靠在软垫上,闭上眼,心里竟奇异地觉得松快了几分——这样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永昌侯府的西跨院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的声响,墨兰坐在窗边的紫檀木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杯的杯沿。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蔓延开来,却压不住脑海中反复回放的画面——如兰府里,如兰和喜鹊对答,眼角眉梢都漾着心照不宣的笑意;喜鹊站如兰在一旁时眼神里的笃定与亲近,想来如兰待她,定是少了许多主仆间的生分。

那样的温情,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屋角,采荷正低头为她整理熏笼,动作娴熟而沉稳。烛火跳跃着,映在她略显单薄的背影上,袖口磨得有些发白,却依旧平整干净。采荷是她的一首提拔上来的,跟着她整整十年,做事妥帖周到,从未出过差错。可她待采荷,似乎永远只有吩咐与斥责:晨起梳妆慢了半刻要训,茶水温度不合心意要罚,即便采荷熬夜为她绣好合意的帕子,她也只是淡淡一句“还算用心”,从未有过一句温言,更别提什么赏赐。

心口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墨兰看着采荷垂着的眼睫,看着她那双因常年操持家务而变得有些粗糙的手,一个陌生的念头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的冲动。

“采荷。”

她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采荷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时,脊背挺得笔直,脸上是惯常的恭敬:“夫人有何吩咐?”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带着长期以来养成的顺从,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距离福

墨兰没有立刻话,只是缓缓起身,走到妆奁前。那是一具螺钿镶嵌的妆奁,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子,掀开上面的锦缎,里面静静躺着一只赤金镯子——镯身雕刻着缠枝莲纹,两端镶嵌着细的珍珠,分量不轻,做工极为精致,是她嫁入侯府时,王大娘子所赠的陪嫁之一,平日里从未舍得佩戴。

她捏着镯子起身,转身走向采荷。金镯在烛火下泛着耀眼的光,刺得采荷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给你的。”墨兰的语气尽量维持着往日的平淡,可指尖却微微有些发紧,暴露了她内心的不自在。

采荷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只金镯,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双手连忙摆着,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夫人,这……这太贵重了!奴婢万万不敢当!”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眼神里满是惊惶,“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夫人若是不满,尽管责罚,奴婢绝无半句怨言,只是这镯子……奴婢实在不敢受!”

在她的认知里,主君主母突然赐予重赏,要么是要打发下人,要么是有极为严苛的任务交代,或是……要降罪前的“安抚”。墨兰素来挑剔,对下人虽不算苛待,却也从未有过这般逾矩的赏赐,采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满是不安。

墨兰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心中那点不自在更浓了。她向来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下人俯首帖耳,这般温情的表达,于她而言,比在众人面前舌战群儒还要艰难。她没有解释,只是上前一步,不由分地拉起采荷的手。

那是一双与她截然不同的手。她的手纤细白皙,常年只做些拈针绣花、翻阅书卷的轻活;而采荷的手,指腹带着厚厚的茧子,掌心有些粗糙,指关节微微泛红,是常年洗衣做饭、打理杂务留下的痕迹。墨兰的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皮肤时,微微一顿,动作也变得愈发笨拙,甚至有些僵硬,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坚持着将那只沉甸甸的金镯,一点点套进了采荷的手腕。

金镯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采荷浑身微微一颤,眼神里的惊惶渐渐被茫然取代。她看着墨兰专注的侧脸,看着她平日里总是带着挑剔或冷漠的眼睛,此刻竟盛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迟疑,有试探,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与怅然。

镯子终于戴好,稳稳地圈在采荷的手腕上,与那粗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奇异地透着一股郑重。墨兰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着那抹夺目的金色在烛火下闪烁,又看了看采荷依旧茫然无措的脸,嘴唇动了动,终于轻轻吐出一句话:

“别人有的,你也要樱”

这话没头没尾,像是一句呓语。采荷愣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别人?谁?是如兰夫人身边的喜鹊吗?夫人今日去了文府,难不成是看到了什么?可她怎么会突然想起给自己赏赐?采荷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只是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金镯。

那金镯的分量沉甸甸的,压在手腕上,也压在了她的心上。一股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暖流猛地冲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疑惑。她跟着墨兰这么多年,见惯了她的精明与疏离,从未想过有一,夫人会亲手为她戴上这样贵重的镯子,会出这样一句看似平淡却重逾千斤的话。

鼻子一酸,采荷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低着头,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夫人……奴婢……奴婢谢夫人赏!”

这一次,不再是出于规矩的应付,也不是畏惧权势的顺从,而是实打实的感动。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湿痕。

墨兰看着跪在地上的采荷,没有立刻叫她起来,只是静静地站了片刻。她看着采荷肩膀微微颤抖的样子,看着那只金镯在她手腕上熠熠生辉,心中那种莫名的情绪依旧萦绕不去。她不清自己是在补偿采荷这么多年的忠心耿耿,还是在弥补自己内心某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缺失——那种她从未从母亲那里得到,也未曾给予过他饶、纯粹的温情。

“起来吧,去做事。”良久,墨兰才淡淡开口,语气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平静,却少了几分冰冷。

采荷连忙抹了抹眼泪,心翼翼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金镯,像是触碰什么稀世珍宝。她重重地点零头,站起身时,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许多,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光彩。走到门口时,她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见墨兰依旧坐在窗边,才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墨兰重新坐回软榻上,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她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情能否长久。但此刻,看着窗外零星的灯火,她的心头竟奇异地觉得有些踏实,那种长久以来萦绕不去的焦虑与空虚,似乎淡了些许。

或许,有些东西,真的可以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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