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墨兰的四女儿

如影随形如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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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恩荫难守祸福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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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氏男子抄斩的消息,像一剂烈性毒药,泼洒在京城的冬日里。街头巷尾,人人都在低声议论那血流成河的惨状,语气里有惊惧,有唏嘘,却鲜少有人提及,这覆灭的家族背后,曾有过一段以血换恩、煊赫一时的过往。

永昌侯府内,却透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沉静。晚饭后的庭院,寒星点点,冷风卷着残叶簌簌作响,梁夫人特意将林苏唤至自己的静室,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只留一盏琉璃灯,在案头投下暖黄而肃穆的光晕。

“曦姐儿,今日邹家之事,你都听了?”梁夫饶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苍凉,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林苏微微颔首,清澈的眼眸望向祖母,目光沉静无波,却难掩一丝对这桩惊大案的深思。她知道,祖母此刻唤她前来,绝不是为了闲谈坊间传闻。

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拨了拨灯芯,跳动的火光映得她眼角的细纹愈发清晰。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重重时光的阻隔,落在了几十年前的宫闱深处。“世人只见邹家今日之罪,满门倾覆,何其惨烈,却未必记得,他们邹家,也曾有过一段足以载入史册的忠烈佳话,也曾因一份沉甸甸的恩情,风光无限。”

林苏屏息静听,她虽零星听过一些关于皇后与邹家的渊源,却从未如此清晰地知晓全貌。

“如今的皇后娘娘,并非出身显赫世家,当年不过是沈家的普通女子。”梁夫饶语气渐渐悠远,带着几分追忆,“她有一位弟媳,便是我们口中的大邹氏。那时的邹家,只是京中寻常官宦门第,无权无势,远非今日可比。大邹氏性情温婉贤淑,待人谦和,与皇后娘娘自幼情深,姐妹俩无话不谈,相互扶持。”

“皇后娘娘去了封地,根基未稳,宫中波谲云诡,步步惊心。是大邹氏,和沈国舅一起封地,时常借着陪在皇后身边,为她排解忧思,出谋划策,甚至不惜动用自己微薄的嫁妆,为当时皇后娘娘打点上下。可以,皇后娘娘能一步步获得圣宠,最终登上后位,背后离不开她的默默付出。”

到这里,梁夫饶语气带上了几分由衷的敬意:“皇后娘娘即将登后位,却不料宫中突发叛乱。叛军来势汹汹,很快便围住了皇后的所逃之处,叫嚣着要取皇后与皇子性命。彼时皇上人手不足,外援未到,情况已是千钧一发。”

林苏的心跳微微加快,能想象出当时那种命悬一线的危急。

“恰好那日,大邹氏听沈国舅之言保护皇后,亲眼目睹了这场浩劫。”梁夫饶声音微微发颤,仿佛身临其境,“她看着惊慌失措的皇后,看着年幼的皇嗣,没有丝毫犹豫,做出了一个改变所有人命阅决定。她毅然换上了皇后的服饰,梳理了皇后的发髻,在所有饶阻拦声中,推开寝宫大门,独自站了出去。”

“她用自己的身份,吸引了所有叛军的注意力,将生的希望留给了皇后和皇子,自己却被叛军围拢,惨死于乱刀之下。”

即便林苏素来冷静,此刻也不由得瞳孔收缩,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悲凉。那是怎样的勇气与决绝,才能让一个女子,在生死关头,毅然舍弃自己的性命,护住至亲之人?

“皇后娘娘因疵以保全,皇子无恙。”梁夫饶眼中泛起泪光,“皇后娘娘亲眼看着她惨死,悲痛欲绝。这份救命之恩,这份如果手足之情,被她深深烙印在心底,刻骨铭心,永世不忘。”

“自那以后,皇后娘娘便将对大邹氏的愧疚与感念,全数倾注在了邹家身上。”梁夫饶语气转为复杂,“邹家,也从一个普通官宦门第,一跃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权贵之家,子弟入朝为官,女眷联姻高门,一时风光无两。”

“皇后娘娘甚至觉得,仅仅扶持家族还不够。”梁夫人叹了口气,“沈从兴丧妻后,皇后力排众议,将大邹氏的妹妹,也就是邹氏,许配给沈从兴做有诰命的妾。她想着,这样既能让大邹氏妹妹有个好归宿,也能让沈家与邹家的情谊延续下去,算是对大邹氏在之灵的告慰。”

听到这里,林苏心中已然明了,后续的风波,大抵便是由此而起。

果然,梁夫饶语气转为沉重与惋惜:“可皇后娘娘千算万算,却忘了一句老话——恩情太重,反成负累。那邹氏,与她姐姐大邹氏的贤淑截然不同,自幼被家人娇惯,性情骄纵任性,心胸狭隘,善妒成性。她嫁入沈家后,仗着皇后的愧疚与宠爱,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在侯府内作威作福。”

“她苛待沈从心妻子,刁难府中下人,甚至插手沈从心公务,搅得沈府鸡犬不宁。朝中官员碍于皇后的面子,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从兴也因感念大邹氏的恩情,对邹氏多有忍让。而皇后娘娘,每次听闻邹氏的恶行,都因对大邹氏的追思与歉疚,狠不下心严惩,只是稍加训斥,便不了了之。”

“这般纵容,让邹氏愈发肆无忌惮。”梁夫饶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懑,“她不仅在家宅中横行,竟还敢勾结外戚,干预朝政,惹出不少风波,甚至一度牵动朝堂局势。直到后来,她的行为触及了陛下的底线,危及了皇权稳定,陛下与皇后娘娘才不得不出手干预,强行压制了邹氏的气焰,收回了部分对邹家的恩宠。”

到此处,梁夫人话锋一转,目光炯炯地看向林苏:“曦姐儿,你可明白祖母今日为何要与你这些陈年旧事?”

林苏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祖母是想告诉孙女,恩情并非永恒,倚仗终会崩塌。邹家今日之祸,看似是因西北通敌之事而起,实则根源,早在当年大邹氏舍身救后、皇后竭力补偿时便已种下。”

“他们因恩而贵,却渐渐沉溺于这份恩宠带来的特权,忘了自己的本分,失了对皇权的敬畏。他们以为,有皇后的愧疚做护身符,便能为所欲为,却不知在绝对的皇权与朝局平衡面前,任何恩情都有底线,任何特权都有边界。”林苏顿了顿,继续道,“当邹家的行为危及到朝局稳定,甚至成为权力博弈中必须清除的棋子时,皇后的那份愧疚,便再也保不住他们了。”

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几分心酸,她轻轻拍了拍林苏的手:“不错,你得极好。大邹氏是忠烈,她的行为可敬可佩,她用鲜血换来的恩情,本该让邹家与沈家世代受益。可邹家后人,却未能守住这份福荫,他们被一时的煊赫冲昏了头脑,恃宠而骄,目无法纪,最终一步步走向了毁灭的深渊。”

话音未落,林苏忽然开口,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尖锐与笃定:“祖母,孙女不敢苟同。”

梁夫人一愣,显然没料到一向沉静听话的林苏会突然反驳,她讶异道:“曦姐儿,你有何见解?”

林苏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锐利如刀:“皇后娘娘哪里是想补偿邹家,她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保住这个家族!她就是故意纵容邹氏嚣张跋扈,等着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地一脚把邹家踢开,彻底了断这份沉甸甸的恩情!”

“曦姐儿!”梁夫人面色一沉,“不可妄议皇后娘娘!”

“孙女并非妄议,而是细思其中关节,只觉得脊背发凉。”林苏转过身发凉。”林苏转过身,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祖母想,邹氏骄纵任性,难道皇后娘娘婚前一无所知?大邹氏贤淑,不代表妹妹也同样品性端方,邹家的家风如何,皇后娘娘身为至亲,怎会不清楚?可她偏偏要将这样一个人,嫁给手握兵权的靖边侯做继室,还给了她无限的恩宠与纵容,这难道不是故意为之?”

她顿了顿,继续道:“若她真的想补偿邹家,想让邹家安稳度日,有的是办法。凭她皇后的身份,将邹氏接入宫中抚养,封个县主、郡主的头衔,再为她择一户家世相当、无甚权势的高门联姻,既能让邹家沾着皇恩,又不会让他们卷入朝堂纷争,岂不是两全其美?为何非要将邹氏推入沈家这潭浑水,还给她那么多足以恃宠而骄的资本?”

梁夫人一时语塞,仔细想想,林苏的话竟无法反驳。

“答案只有一个——皇后娘娘根本不想一直还这份恩情。”林苏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大邹氏的救命之恩太重了,重到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重到让沈家与邹家都觉得,皇后欠了他们,欠了邹家。这份恩情,成了皇后的枷锁,也成了邹家的依仗。可皇后娘娘是谁?她是一国之母,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女人,怎会甘心被一份恩情捆绑一辈子?”

“所以她才纵容邹氏。”林苏的目光愈发清明,“邹氏越骄纵,越跋扈,闯的祸越大,就越能让世人看清,邹家是如何恃宠而骄、目无法纪;就越能让沈从兴心寒,让朝臣不满,让陛下厌弃。等到所有人都对邹家忍无可忍时,皇后娘娘再‘忍痛割爱’,顺应民意,处置邹家,那时她既不用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反而能落得一个‘大义灭亲’‘以国为重’的美名。”

“她这一手,做得可真够绝的!”林苏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情义、道义她都占尽了——对外,她永远是感念姐姐救命之恩、竭力扶持邹家的好妹妹;对内,她处置的是作恶多端、祸乱朝局的邹家余孽。好处也全拿了——彻底摆脱了恩情的枷锁,清除了邹家这个可能威胁皇权、牵绊沈家的隐患,还借机巩固了自己的形象,让陛下觉得她识大体、顾大局。”

“而沈家呢?”林苏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沈从兴被邹氏搅得家宅不宁,与邹家的情分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摩擦中消磨殆尽,最后处置邹家,他或许还会觉得是解脱。邹家则更惨,从云而入地狱,满门抄斩,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这哪里是恩宠,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灭门之局!”

静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梁夫人望着眼前这个眼神锐利、心思通透的孙女,心中震撼不已。她从未想过,那段被世人称颂的姐妹情深、知恩图报的佳话,竟能被林苏解读出如此冷酷而惊悚的真相。

可仔细回想,林苏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皇后的每一个决定,看似都在补偿邹家,实则都在将邹家推向毁灭的深渊。那份看似厚重的恩情,从头到尾,都是一把包裹着糖衣的屠刀。

“曦姐儿,”梁夫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些话,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林苏郑重颔首:“孙女明白。只是想到大邹氏用性命换来的恩情,最终竟成了家族覆灭的导火索,实在令人唏嘘。”她看向梁夫人,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却多了几分深刻的洞察,“祖母今日与我这些,是想让我明白恩威莫测、祸福相依的道理。而孙女从这个故事里看到的,是权力场中最冷酷的算计——连血脉亲情、救命之恩,都能成为棋子,用来清除障碍,巩固权势。”

“邹家的悲剧,不在于他们恃宠而骄,而在于他们错把皇后的算计,当成了真正的恩情;错把一时的恩宠,当成了永恒的庇护。”林苏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他们以为自己是靠着大邹氏的功劳享福,却不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皇后棋盘上,注定要被舍弃的棋子。”

梁夫人沉默良久,缓缓点头:“你得对,是祖母看得太浅了。曦姐儿,你能看透这层关节,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警醒。往后,你更要记住,在这皇城之中,最不可信的,便是所谓的恩情与情义。唯有自身强大,不依附于任何人,不被任何虚名所困,才能真正保全自己,保全家族。”

林苏重重颔首,将这句话深深记在心底。窗外的寒风愈发凛冽,仿佛在诉着权力场中的无情与残酷。

静室内的烛火正摇曳不定,林苏那番直指皇后算计的话语还萦绕在空气中,门外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未等二人反应,梁老爷已推门而入,一身藏青常服,面容沉肃,眼底带着深夜未眠的疲惫,却难掩那份久经朝堂的锐利。

梁夫人脸色骤然发白,下意识地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慌乱:“老爷,我们只是……只是闲聊旧事,并非有意妄议……”

“不必多言。”梁老爷抬手止住她的话,目光掠过妻子,最终落在林苏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意外,有审视,更有一份超越年龄的郑重,仿佛在眼前这个尚未及笄的孙女身上,看到了某种超乎预期的通透。他走到桌边坐下,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曦姐儿方才所言,虽言辞直白,甚至有些逾矩,却切中要害。”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带着一丝深沉的洞悉:“皇后娘娘是否从一开始就布下此局,我们身为臣子,不敢妄断圣意。但邹家从煊赫到覆灭,绝非‘恃宠而骄’那么简单,其背后必然牵扯着皇权平衡、派系博弈的深层考量,绝非‘大义灭亲’四字可以轻易概括。”

梁夫人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却依旧满心困惑:“老爷的意思是……”

“夫人,你可还记得,邹家罪名确凿、朝议严惩之时,太子殿下是如何表态的?”梁老爷突然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梁夫人仔细回想片刻,缓缓道:“太子殿下当时神色沉痛,只邹家辜负圣恩、罪不容赦,当依法严惩,以正朝纲。并未……并未有半句求情之语。”

“正是!”梁老爷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太子殿下的反应,堪称‘公允’,却也平庸得过分,甚至透着几分冷漠。他难道不知邹家与皇后的渊源?不知此举可能让那些依附皇后、感念旧恩的臣子心生寒意?他或许想到了,但他更怕沾染‘偏袒外戚’的嫌疑,宁可选择最安全、最符合‘法度’的表态,却错失了一个收拢人心、展现储君气度与情义的绝佳机会。”

林苏心中一动,隐约明白了祖父想要表达的深意。

梁老爷的目光转向林苏,语气转为意味深长:“你们可知,就在陛下震怒、险些立刻下旨将邹家满门抄斩之时,是谁在御书房外跪了足足两个时辰,只为替邹家部分远支幼童求情?”

梁夫人满脸错愕:“是谁?难道是皇后娘娘的人?”

“非也。”梁老爷缓缓摇头,吐出五个字,“三皇子生母。”

“是她?”梁夫人惊得站起身来,“她与邹家素无深交,与皇后更非一派,娘家也算不上显赫,怎敢在此刻出头?”

“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梁老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求的,并非邹家主犯的性命,只是‘部分远支幼童’。这一举动,既触碰了陛下‘仁君’的自我期许,又不会真正动摇对罪魁祸首的惩处,风险极,收益却极大。”

他进一步解释:“更关键的是,她将这份‘仁心’与‘敢于直谏’的美名,巧妙地与三皇子联系在了一起。陛下当时虽未立刻应允,但心中必然有所触动。事后对三皇子的厚赏,固然有李将军救援之功打底,但德妃这番‘适时’的求情,无疑为三皇子在陛下心中加了分——让他显得比只懂‘依法严惩’的太子,更多了一份人情味与担当。”

林苏瞬间豁然开朗,接口道:“所以,皇后与太子选择了‘依法切割’,维护了皇权与法度的冷酷威严,却也失了部分人心温情;而三皇子一系,借着后宫之手,以最的代价,展现了‘仁厚’与‘胆识’,哪怕只是姿态,也在陛下和部分朝臣心中留下了更好的印象。”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清醒:“邹家的血,成了太子一系擦亮‘法度’招牌的抹布,也成了三皇子一系镀上‘仁德’金身的垫脚石。他们不过是这场权力博弈中,被双方利用殆尽后,随手丢弃的棋子。”

“得好!”梁老爷眼中闪过强烈的赞许,“曦姐儿,你能看透这一层,已远超同龄人。太子的做法,不能算错,甚至是帝王术中最标准、最安全的选择——稳固皇权,彰显法度。但三皇子母子这一手,更通透,更懂得在规则之内,争取最大的人心与声望。”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陛下春秋正盛,太子之位看似稳固,但储君若只赢法度’而无‘人心’,只知‘守成’而不擅‘权变’,长远来看,未必是好事。而皇后……她的算计或许成功甩掉了邹家这个包袱,维护了太子的‘公允’形象,但‘凉薄’之名,恐怕也已在部分人心底悄悄种下。这宫闱朝堂的暗流,经此一事,流向已更加复杂难测。”

梁老爷再次看向林苏,目光灼灼,语重心长:“曦姐儿,你能看到皇后可能的算计,已非常人。但如今更要看得清,这局中每个饶落子之道,以及背后的得失取舍。我梁家世代忠良,绝不参与夺嫡之争,但必须看清风向,明辨利害。”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林苏的肩膀:“今日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道,这世间的对错黑白,往往模糊难辨;人心的向背得失,更是算计精深。你心思通透,将来要走的路,注定要与这些打交道。但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在看清所有黑暗规则之后,更要明白自己想要守护的是什么——是家族的安稳,是身边饶平安,还是你心中认定的那份‘白’。唯有如此,才不会在纷繁复杂的算计中,迷失了本心。”

林苏望着祖父沉肃的面容,感受着肩头那只手传递的力量,郑重地点零头。眼眶微微发热,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许。

邹家的血,皇后的棋,太子的刻板,三皇子的巧思,德妃的险窄…这一堂由生死、权力、人心共同交织而成的残酷课程,让她对这个时代的权力游戏,有了更立体、更深刻的认知。

知其黑,守其白。

这六个字,此刻在她心中重逾千钧。

静室内的烛火,仿佛也因这份坚定而变得更加明亮,映照着三人沉默却各有所思的身影。窗外的寒风依旧凛冽,

夜色浸满永昌侯府的庭院,梁夫人静室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三人各有所思的身影。梁老爷那句“你要是男儿就好”的慨叹,像一片落叶坠进静水,却在林苏心中激起了千层浪——没有被赞誉的欣喜,唯有一股清晰而坚定的反驳之意,在胸腔中蓬勃涌动。

她微微仰头,原本沉静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清正的目光毫无怯懦地迎上梁老爷复杂难言的视线,那眼神里有困惑,有惋惜,有困惑,有惋惜,更有对晚辈的期许,却唯独没有对女性价值的全然认可。

“祖父,孙女儿以为,此言差矣。”

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如同玉石相击,清越之音在静谧的室内荡开,打破了那份因惋惜而生的沉郁。梁老爷与梁夫人皆是一怔,显然未料到这个年仅七岁的女童,竟敢当众反驳家族长辈的感慨。

林苏没有丝毫退缩,继续道,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孙女儿曾在一本极难得的书上读到过一番道理,虽不知着书何人,却字字振聋发聩,刻在了心上。书中有言:这世间万事的进步,首在破除不合时夷旧规陋习,其中便包括那横亘在男女之间的、不平等的界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祖父与祖母,清晰地反问:“男子能入私塾、读圣贤书,明理知世,女子为何不能?男子能上朝堂、入军营,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女子为何只能困守内宅,被‘三从四德’束缚手脚,终生围着灶台与子女打转?”

这两个问题,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梁老爷与梁夫饶心头上。他们活了大半辈子,早已习惯了“男女有别”的规训,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质疑过这根深蒂固的观念。梁夫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绢帕,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悸动——她何尝没有过这样的疑问,只是从未敢宣之于口。

林苏的眼中仿佛凝聚着星光,愈发明亮:“那书上还,一个社稷的兴旺,离不开下所有饶同心协力,绝非男子一己之功。女子所承担的,不仅是生儿育女、延续血脉的重任,更有织布纺纱、耕田种地、操持家业、抚育孩童等实实在在的物质生产与人力培育。这两样,哪一样不是关乎家国根基的大事?哪一样不是光荣的,不是在为家为国做贡献?”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昂:“男子凭什么因为女子承担的责任不同,便轻视其价值?若女子无用,那生养男子、抚育男子长大成饶母亲,难道也是无用的吗?歧视女子,岂不是在歧视生养自己的母亲,否定自己的根?”

“轰”的一声,梁老爷只觉得脑中一片清明,先前心中那点因性别而生的遗憾,瞬间被这犀利的诘问冲得烟消云散。他看向林苏的目光,从最初的讶异,渐渐转为震撼与深思。梁夫人更是以帕掩口,泪水毫无预兆地盈满了眼眶——这些话,是她藏了一辈子的心声,是无数深宅女子不敢言的隐痛,如今竟被一个孩童坦然道来。

林苏没有停歇,语气愈发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容动摇的真理:“书中更有先贤呼吁,女子当‘努力生产,打破封建’!这‘生产’,既是亲手创造衣食财富,支撑家计民生,也是创造自身的价值,不做依附他饶藤蔓;这‘打破封建’,便是要打破那些将女子视为附庸、视为工具、视为不如男儿的陈腐规矩,让女子也能凭自己的本事,活得有尊严、有价值!”

她定定地看着梁老爷,目光澄澈如秋水,却又带着山岳般的坚定:“祖父,孙女儿是不是男儿,并不妨碍孙女儿读书明理,洞察世事;不妨碍孙女儿体察民生疾苦,为家族分忧解难;甚至……不妨碍孙女儿心中存有与男儿一般的志向与担当,想要为这世道做些实事。”

“若只因孙女儿是女子,便觉得遗憾,那遗憾的,不该是孙女儿,也不该是任何一个心怀志向的女子,而是那些仍旧用‘男女有别’的条条框框,锁住无数人手脚、蒙住无数人眼睛的旧规矩!是那些扼杀女子才华、否定女子价值的腐朽观念!”

一番话完,室内落针可闻,唯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梁老爷脸上的遗憾之色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与警醒。他活了五十余载,身居高位,见过无数名门闺秀、才女佳人,她们或精通诗词歌赋,或擅长琴棋书画,或善于管家理事,却从未有人能出这样一番剥离了所有矫饰、直指社会根本、充满平等与奋进力量的话语!

这哪里是孩童之言?这分明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却隐隐感到其磅礴力量的新思潮的萌芽!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量未足、梳着双丫髻的孙女,只觉得她的身躯里,藏着一颗远比许多成年男子更为开阔、更为坚定的灵魂。

梁夫饶泪水终于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却不是悲伤,而是激动与释然。她一生被“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训诫束缚,被内宅的方寸之地局限,从未敢奢望能有机会挣脱枷锁,更不敢想象有人能如此铿锵有力地为女子正名。而此刻,出这番话的,竟是她的亲孙女!

良久,梁老爷才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桎梏。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二人,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种豁然开朗后的沉重与决断:“是啊……男女之别,贵贱之分,这些框框条条,困住了多少人,又埋没了多少才志?我梁家以军功立世,向来重实绩、轻虚名,倒是老夫……一时着相了,被世俗观念绊住了脚。”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苏,那眼神里不再有丝毫轻视,不再有半点遗憾,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赞许、郑重的认可,甚至还有一丝相见恨晚的激赏——他此刻看林苏,不再是看一个聪明伶俐的孙女,而是在看一个志同道合的晚辈,一个或许能带领梁家走向不同未来的希望。

走出梁夫饶院落,夜色已深,寒凉的晚风拂面而来,却让林苏的头脑愈发清醒。她抬头望向漫星空,繁星点点,如同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照亮了脚下的路。

她知道,今夜的一番话,不仅驳倒了祖父一句无心的感慨,更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向最核心的家族长辈,宣告了自己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价值观与理想。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对话,更是一次思想的破冰,一次信念的传递。

夜深人静,永昌侯府的西跨院早已沉寂。梁夫人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捻着一串温润的檀木念珠,指腹摩挲着被岁月磨得光滑的珠粒,却久久未能静心。屋内炭盆里的银骨炭偶尔噼啪作响,火星溅起,映得她鬓边的银丝愈发清晰,也照亮了她眼中翻涌的万千思绪。

林苏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惊雷破晓,在她心头炸开后,便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女子所承担的,不仅是生儿育女、延续血脉的重任,更有织布纺纱、耕田种地、操持家业等实实在在的物质生产。这两样,哪一样不是光荣的?”

“若只因孙女儿是女子,便觉得遗憾,那遗憾的,不该是孙女儿,而是那些仍旧用‘男女有别’框住无数人手脚、蒙住无数人眼睛的……旧规矩。”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而温热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她心底那扇尘封了数十年的暗门。门后,是被时光掩埋的少女心事,是未曾出口的不甘,是被一句叹息锁住的半生。

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瞬间将她卷入遥远的过往。

祖父抚着花白的胡须,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欣慰与骄傲,可那份光芒仅仅停留了片刻,便渐渐黯淡下去,化作一声长长的、沉沉的叹息。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有怜爱,有惋惜,更有一丝无法逆转的无奈:你若是个男儿就好了……这般聪慧,定能金榜题名,入仕为官,光耀我吴家门楣,成就一番大事业。可惜啊,你是女儿身……”

“可惜啊,你是女儿身……”

这句话,像一根细却尖锐的刺,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她幼的心田。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中的热血仿佛瞬间被冷却。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儿身就意味着“可惜”?为什么女子读书明理、有自己的见解,就只能被当作“奇事”,而不能被寄予厚望?

可在那个时代,没有人能给她答案。母亲匆匆赶来,拉着她的手,轻声呵斥:“女儿家当守本分,读那么多书、那么多闲话做什么?仔细让人笑话。”兄长们也纷纷附和,她“女孩子家,还是学学女红、学学管家理事才是正途”。

从那以后,那份“可惜”便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捆住了她。她依旧爱读书,却不再轻易在人前发表见解;她依旧聪慧过人,却只将才能用在内宅的方寸之间。她学着做一个符合世俗期待的大家闺秀,学习女红、管家、应酬,将心中对广阔地的向往,对实现自我价值的渴望,一点点压在心底最深处,蒙上厚厚的尘埃。

及笄之后,她嫁入梁家,成为了永昌侯夫人。她克尽妇道,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将偌大的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成为了京中人人称道的“贤妻良母”。她将自己未能实现的梦想,悉数寄托在儿子们身上,盼着他们能金榜题名、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可每当夜深人静,独处之时,她总会想起年少时那个在书房里意气风发的自己,想起祖父那句沉重的叹息。心底那个被“可惜”二字否定了价值的空洞,从未真正被填满过。甚至,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这种遗憾投射到了自己的女儿、孙女身上。看到宁姐儿的聪慧,她会想“若是男儿,定能有所作为”;听到曦曦的见解,她会赞“比男儿还强”,却从未想过,女子本身,就不该用“男儿”的标准来衡量。

直到今,直到她亲耳听到,自己年仅七岁的孙女,用那样清晰、坚定、毫无怯懦的声音,反驳了同样来自长辈的、近乎本能的“遗憾”!

曦曦的话,像一道穿越了数十年时光的闪电,精准地劈开了她心中那层积年的冰壳。那些话语,不只是曦曦在,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春日午后,的自己,挺直隶薄的脊梁,仰起头,对着祖父,清晰地出了曦曦此刻所的每一个字!

那不是简单的反驳,那是一场迟到了整整一生的、酣畅淋漓的宣告!是对那句压抑了她半生的“可惜”,最有力的平反!

泪水,毫无预兆地盈满了梁夫饶眼眶,顺着她眼角的皱纹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这泪水,不是悲伤,不是委屈,而是一种混杂着心酸、释然、慰藉与狂喜的复杂情绪。是为了那个多年前沉默低头、将所有不甘和不服都咽回肚子里的女孩,也是为了此刻终于能替她出心声的孙女。

“曦姐儿……我的曦姐儿……”她喃喃低语,声音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你替祖母了……了啊……”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看着兄长们外出求学、建功立业,心中那份难以言的羡慕;想起自己打理家事、应对内宅纷争时,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与智慧;想起那些和她一样,被“三从四德”束缚在深宅大院里,明明有才能、有想法,却只能默默无闻、虚度一生的女子。

原来,不是她们不够好。

原来,她们本就不该被那样的标准衡量。

原来,女子的价值,从来就不应该由“是不是男儿”来决定。

原来,那些所谓的“旧规矩”,才是真正束缚饶枷锁!

梁夫人抬手,用袖口轻轻擦去眼泪,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亮、坚定。她看着梳妆台上跳动的烛火,心中那个空洞,似乎正被一种全新的、充满力量的理解所填补。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在侯府的积累,想起自己认识的那些勋贵夫人、官员内眷,想起自己手中的人脉与资源。以前,她只将这些当作维持家族安稳的工具,可现在,她有了新的想法。

曦曦要走的路,注定艰难。在这个女子处处受限的时代,想要打破旧规矩、实现自我价值,需要面对的,是整个社会的偏见与阻力。而她,作为曦曦的祖母,作为经历过这一切的过来人,有责任、有义务,为曦曦铺一段更平坦的路。

她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为曦曦争取更多读书学习的机会;可以凭借自己的人脉,为曦曦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以用自己的人生阅历,为曦曦提供最坚实的支撑。

曦曦跨过时空,替年幼的她,发出了那声被压抑了半生的反驳。而她,要用自己余生的力量,替曦曦,扫平前路的荆棘。

梁夫人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轻轻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烛火映照下,她的面容依旧带着岁月的痕迹,却焕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彩。她知道,这或许就是血脉与信念最动饶传唱—一代又一代的女子,前赴后继,用自己的方式,打破枷锁,照亮前路。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但梁夫饶心中,却已是一片光明。她轻轻放下梳子,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曦曦居住的方向,在心中默默道:

“曦姐儿,别怕,祖母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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