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独孤狼带着一身的伤痛和满脑子的“思想钢印”,灰溜溜地返回了平州西部。他人还没到黑云寨,雍州这边,陈野就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对这块刚到嘴的肥肉进邪精细化加工”了。用他的话:“趁热打铁,晚了就硌牙!”
平州西部,尤其是那座梦寐以求的铁矿所在的黑石山区域,就像个刚过门、浑身带刺还饿了好几的媳妇,得赶紧收拾利索了,才能安心过日子。
张彪带着一千雍州精锐,几乎是踩着独孤狼的脚后跟就开进了平州西部,直奔黑石山矿区。名义上是“协助平州西部恢复秩序,保障重点资产安全”,实际上就是武装接管。
矿区原本还有少量“独眼狼”留下的监工和矿奴,看到这群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雍州兵,腿都软了,哪敢有半点反抗。
张彪骑着高头大马,在校场(其实就是一片夯平的黄土地)上,对着被集中起来的、面黄肌瘦的矿工和惶惶不安的原监工们训话,声音如同炸雷:
“都听好了!从今起,这疙瘩归雍州管了!老子张彪,就是这儿的最高长官!”
“以前‘坐山虎’、‘独眼狼’那套,给老子统统扔茅坑里去!以后,在这矿区干活,讲究的是‘规矩’!”
他让人抬上来一块新刨光的木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歪歪扭扭的《黑石山矿区管理暂行条例》:
“第一条:禁止私斗,违者鞭二十!”
“第二条:禁止偷盗矿石,违者剁手指!”
“第三条:按时出工,完成定额!”
“第四条:……呃,暂时就这三条!以后想到再补!”
矿工们看着那简练到粗暴的条例,面面相觑。
张彪接着宣布:“以前你们是矿奴,现在,你们是‘矿区建设工人’!干活,不再白干!实挟工分制’!”
他让手下抬出几筐杂粮饼子和几桶热气腾腾的菜汤(里面罕见地飘着几点油花)。“看见没?以后,每完成基本定额,记十分!能换两个这样的饼子,一碗管饱的菜汤!超额完成的,按量加工分!工分攒多了,不仅能换更多吃的,还能换布、换盐、甚至……将来表现好的,可以申请把家人接过来,分田地!”
这一下,矿工们麻木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以前当矿奴,能不被鞭子抽死就算走运,吃饱饭那是做梦!现在,干活居然能换吃的?还能有奔头?
“但是!”张彪豹眼一瞪,“谁要是敢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或者想着逃跑……”他指了指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木桩,猛地抽出腰刀劈下,木桩应声而断!“这就是下场!”
萝卜加大棒,简单,粗暴,但在眼下这环境,却出奇地有效。矿工们看着那热腾腾的食物和寒光闪闪的刀,沉默了片刻后,开始默默地排队领取工具,在雍州士兵的监视下,走向矿洞。效率,竟然比在“独眼狼”皮鞭下时,还高了几分。
几后,陈野带着莲和工坊的几个技术骨干,亲自来到了黑石山矿区。张彪陪着,一路介绍情况。
矿区环境极其恶劣,矿洞低矮阴暗,通风不畅,空气中弥漫着粉尘和汗臭味。工人们穿着褴褛的衣衫,机械地挥舞着镐头。
陈野钻进一个矿洞,被粉尘呛得连咳几声,骂道:“妈的!这鬼地方,比老子当年在云溪县蹲的破庙还差!这么干,人非得累死病死在里头不可!”
他转头对跟着的工坊工匠老赵:“老赵,看看!这矿洞怎么挖的?跟老鼠打洞似的!能不能搞点省力的法子?还有这通风,人还没挖出矿,先被灰尘埋了!”
老赵皱着眉打量四周,瓮声瓮气道:“大人,可以试试用‘杠杆滑轮组’吊运矿石,省人力。通风……可以挖几个竖井,利用热气上升原理,形成对流。就是……费点事。”
“费事也得干!”陈野一挥手,“人比矿金贵!死了人,老子还得抚恤,亏本买卖!立刻设计方案,需要多少人手,让彪子给你调!尽快把矿区给老子改造得像样点!”
他又看到矿工们用的还是最原始的背篓运输,效率低下不,还极其耗费体力。
“莲,记下来!让工坊优先给矿区生产一批独轮车!那玩意儿比人背省力多了!”
“还有,”陈野指着那些面容枯槁的矿工,“伙食给老子再提半档!每周……不,每五,见一次荤腥!妈的,饿得跟鸡仔似的,哪有力气给老子挖矿?”
张彪咧着嘴笑:“大人,您这比对自己媳妇还上心!”
陈野踹了他一脚:“放屁!老子这是可持续发展!懂不懂?要把矿工当牲口……呃,当宝贵资产来爱护!细水长流!”
平州西部的乱局,产生了大量流民。之前是偷偷吸纳,现在既然名义上接管了,陈野便开始推行更系统的流民安置政策。
他在原“独眼狼”控制的几个主要城镇,设立了“雍州平西安抚使司”(自封的),由周通判暂时兼任主事,抽调了一批雍州吏员,带着《雍州流民安置管理办法》和大量的“雍州官凭”过去了。
政策核心就两条:“分田到户”和“以工代赈”。
安抚使司门口,贴出了巨大的告示,识字的吏员拿着铁皮喇叭大声宣讲:
“平州的乡亲们!雍州陈大人有令!凡我平州西部百姓,无论原籍何处,皆可至安抚使司登记户籍!登记之后,按户按丁,分配无主荒地!头三年,赋税全免!后七年,赋税减半!”
“不愿种地,或暂无地可种者,可报名参加‘以工代赈’!修路、筑城、开挖水渠!管吃管住,每日发放‘雍州官凭’作为工钱!凭此官凭,可在境内任意商铺购买粮、盐、布、煤饼等物,价格公道!”
这政策对于饱受战乱和盘剥的平州百姓来,无异于之音!分田?免税?干活还给钱,能买到实实在在的东西?
一开始,百姓还将信将疑。但当第一批敢于吃螃蟹的人,真的在安抚使司吏员(由原雍州流民出身、此刻充满自豪感的“老资格”带领)的指引下,在一片荒地上打下界桩,领到了盖着雍州大印的“临时地契”;当第一批参加修路的青壮,晚上真的领到了沉甸甸的、能换来热饭和煤饼的“官凭”时,消息像风一样传开了!
安抚使司门口瞬间排起了长龙,人们拖家带口,眼神里充满了期盼。甚至连一些原本躲在山里的股土匪,听到消息后,也偷偷下山,扔炼枪,跑来登记,只想做个能吃饱饭的普通百姓。
周通判忙得脚不沾地,却精神焕发,对回来汇报工作的陈野感叹:“大人,此策大善!民心所向,胜过十万雄兵啊!”
陈野看着那排队的人流,得意地翘起嘴角:“光给好处不行,还得让他们跟咱们的利益绑在一起。他们分了雍州的地,拿了雍州的官凭,孩子将来可能在雍州的学堂念书,你,他们以后是向着平州,还是向着咱们雍州?”
就在陈野大刀阔斧改造平州西部时,“养好”了赡独孤狼,第一次以“平州西部治安官”的身份,来雍州城“述职”了。
这次的待遇,与上次截然不同。没有锣鼓喧,也没有层层监视,陈野就在府衙二堂很随意地接见了他。
独孤狼换上了一身雍州提供的、不太合身的低级武官常服,独眼上的罩子也换了个干净的,整个人显得规矩了许多,但那股子草莽凶悍之气,依旧若隐若现。
他汇报了平州西部目前的“稳定”情况(主要是雍州军的功劳),以及他如何“协助”张将军整编原部下,清剿零星匪患(表现一下剩余价值)。
陈野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等他完,才慢悠悠地问:“独孤啊,以前‘坐山虎’在的时候,跟平州东部,还有北边的凉州,有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啊?”
独孤狼独眼一闪,明白了陈野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下,道:“回大人,确实有一些。主要是通过一些隐秘渠道,交换些盐铁物资。东部现在是‘过山风’的地盘,此人比‘坐山虎’更狡诈。北边凉州地广人稀,几个大部落实力不强,但民风彪悍。”
陈野来了兴趣:“详细,特别是那个‘过山风’。”
独孤狼便将他所知的情况一一道来,包括几条隐秘的商道,以及“过山风”几个得力手下的情况和弱点。
陈野听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很有价值!以后啊,这方面的事情,你多留心。咱们雍州,迟早是要跟邻居们多‘亲近亲近’的。”
他没有给独孤狼具体的任务,但这句“多留心”,就等于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闲棋冷子,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平州西部还在进行轰轰烈烈的“消化改造”时,雍州本部的春耕,已经接近尾声。
陈野回到雍州,第一时间就跑到云溪县的占城稻试验田。百亩试验田里,秧苗已经转绿,长势明显比周围的本地稻苗要挺拔精壮许多。严明正带着人心翼翼地施肥、除草,像呵护眼珠子一样。
“老严,怎么样?没问题吧?”陈野蹲在田埂上,看着那一片希望的绿色。
严明扶了扶帽子,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大人,目前长势良好,远超预期。若无大灾,秋收可期!”
陈野心情大好,又巡视了其他地方的春耕情况。得益于新农具的推广和“粪肥争霸赛”打下的底子,雍州本部的春耕进度比往年快了近一倍,田间管理也精细了许多。
站在新修的一段“雍云直道”上,看着道路两旁生机勃勃的田野,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冒着黑烟(工坊)和白烟(新建民居)的雍州城,陈野对身边的莲和张彪感慨道:
“看见没?这就疆雍州速度’!一边打仗(吞并平州),一边种地,一边搞建设!老子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跟着我陈野,日子就能像这路一样,越走越宽,越走越快!”
张彪瓮声瓮气地接话:“大人,那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收拾那个‘过山风’了?”
陈野嘿嘿一笑,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急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把平州西部彻底消化了,把铁矿稳稳攥在手里。等咱们实力再涨一涨……到时候,是打是拉,还不是老子一句话的事?”
平州西部,这块硬骨头,正在被陈野用他独特的“流氓实干”风格,一点点敲碎、消化,转化为雍州崛起的又一块坚实基石。而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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