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回去。”胡大柱道。
“我不回,我不放心。”柳秀娟倔强着呢。
着。
柳秀娟回头把门给上锁了,窗户也给拉了上去。
“你,这事?”
两个时后。
柳秀娟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村委大院离开了。
“哎。”
胡大柱叹了口气,这上级政府的计划生育任务,他可怎么办呢?
胡大柱从村委回家,村中央的那棵老树下,蹲了一圈人。
烟袋锅子明明灭灭,劣质烟草的辛辣味混在嘈杂的空气里。
“大柱哥,刘老栓家那三垄沟的水浇地,当年分的时候我就在场,界石明明在歪脖子榆树往东五步!现在可好,榆树都快让他家子砍帘柴火,界石也找不着了,他家犁地硬是往我这边蹭了快一尺!”
话的是赵老憨,上次地畔纠纷后,他腰杆似乎硬了些,但提起这事,依旧气得胡子直抖。
蹲在他对面的刘老栓闷头吧嗒烟,半晌才瓮声瓮气顶一句:“榆树是枯了才砍的。地界?年头久了谁记得清?我看你是想多占!”
“放屁!” 赵老憨噌地站起来。
“你们乱砍榆树这事,都要罚款。”赵老憨喊道。
“哪的事,地界清楚的很就是以榆树为界,那榆树根还在呢。”刘老栓的老媳妇也插嘴了一句。
如今1984年。
人民公社于1958年7月1日实施,于1983年10月12日取消。
人民公社原生产大队,改成村和乡。
这段时间,也是土地落实承包到户等的巩固时期。
“都闭嘴!” 胡大柱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让两人都闭了嘴。
他脸上带着连轴转的疲惫,眼里的红血丝还没褪干净。
“吵要是有用,咱也不用黑了还聚在这儿。”
胡大柱喊停了他们的吵闹,停顿了片刻,缓口气道。
“我大前去镇上开会了,镇上下达了土地落实政策,要求每个村,落地到户,土地分配合理,地界清晰,没有浪费,也保证公平公正。这工作,我和村委会商议,到时候村委也挨家挨户的确认清楚。你们现在先别吵了。都回家去。”胡大柱主持公道。
村民还是非常相信和听胡大柱的话的。
“胡支书,土地要重新分吗?”赵老憨询问道。
“重新分不会,但是肯定是公平公正的分。比如赵老憨你家,你就一个人,这种情况就很麻烦,如果按户分,人均就多了,如果按人分,你的户就少了,所以像这种情况,就要均衡的来。”胡大柱解释道。
赵老憨听了这话,人都蔫了。
意思很明显,你家就你一个人,别人家四五口人,你不可能和别人分到同样的土地面积吧??
“那嫁出去的闺女呢?”刘老栓媳妇问道。
“嫁出去,就算其他村的人了,自然是分不到田的。”胡大柱很明确的回答道。
这个按户籍来的,嫁出去的闺女,大部分村都是不分的。
胡大柱短短的两句话,却在村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胡家坳要重新确地界、登记造册的消息,像一阵风,吹遍了村里的沟沟坎坎。
那根砸进地里的木桩,那圈醒目的白石灰,还有胡大柱手里那本正在重新绘制的、关乎每家每户命根子的土地册子,让不少人心里打起了鼓,也活络了心思。
接下来的几,村委大院的门槛,忽然就“高”了起来。
先是村西头的柳寡妇,拎着半篮子还沾着露水的鲜鸡蛋,午饭时趁着其他人不在,堵在了门口。
她家孤儿寡母,劳力弱,分的地又偏又薄,这些年没少受挤兑。
“胡支书,您看……这地界重划,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实际情况?”柳寡妇把鸡蛋篮子往周薇手里塞,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眼睛却瞟着堂屋里桌上摊开的账册,“我家那两块坡地,石头多,土层薄,收成抵不上人家好地的一半……能不能……能不能在丈量的时候,稍稍宽那么一点点?或者,把山沟那块没人要的沟地划点给我?我不怕费力,肯开荒!”
胡大柱抬起头,只是平静地:“柳家嫂子,地是按当年分地时的人口劳力算的,账本上写得明白。好坏搭配,那时候就是那么分的。现在重新丈量,是为了厘清边界,防止纠纷,不是重新分地。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宽一点窄一点,都不合适。山沟地是集体的,个人不能随便占。”
柳寡妇脸上的笑僵住了。
“这些东西也都带回去哈。”胡大柱提醒道。
柳寡妇见胡大柱一个人在村委窑洞里,其他村委干部一时也不会回来的,便主动走了过去,紧挨在了胡大柱的身边,马上来了另外一套。
“大柱哥,咱们是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咱们都私下睡过多少回了,给我点好处,我也给你好处啊。”柳寡妇打趣着道。
当初这柳若雪的娃生病,胡大柱给看过很多次。
她家里有困难,胡大柱都帮忙过。
但作为帮忙的交换条件,柳寡妇也是以身奉献的。
“咱们一事归一事。这土地可不是普通事,口子一开,全村都会有意见和想法。”胡大柱提醒道。
“大柱哥哥。”
柳若雪整个人就坐在了胡大柱的腿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发嗲着撒娇起来。
“大柱哥哥,我也不需要你开什么口子,只是不让我吃亏就行了,你知道的,孤儿寡母的,很多人都欺负我们。”柳若雪着,主动就封住了胡大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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