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的出现，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花园里那刚刚燃起的暧昧火花。
秋香如梦初醒，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日里那端庄得体的模样。她对着华安微微一福，道：“华安公子，你来得正好，华胜公子发明了一种神奇的药水，能驱赶蚊虫呢，效果极好。”
“驱蚊药水？”华安一脸懵逼地凑了过来，使劲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这不就是酒味加零香料吗？这也能驱蚊？”
“你可别看它。”旁边一个丫鬟抢着道，“我们刚才喷了，那些蚊子大军一个都不敢靠近了！华胜公子给它取名疆秋香牌’呢！”
“秋香牌？”华安的目光在林乐和秋香之间来回扫视，那八卦的眼神仿佛在：*可以啊华胜，你子浓眉大眼的，泡妞都泡到我前面去了！*
林乐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咳咳，这疆借物喻人’。秋香姐人美心善，品行高洁，犹如这药水一般，能驱散世间污秽（蚊虫），所以才以此命名，以示敬意。”
这番强行解释，虽然牵强，但听起来却十分高大上。
秋香听了，脸上又泛起一丝微红，心里对华胜的评价又高了一层：不仅有本事，还这么会话，比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书生强多了。
华安则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我信你个鬼！你个996坏得很！把泡妞得这么清新脱俗，脸皮比城墙还厚！*
他本来是来找林乐诉苦求助的，没想到却撞见好兄弟在截胡自己的女神，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华安兄，你刚才快被逼疯了，怎么回事？”林乐见场面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一提到这个，华安的苦瓜脸又皱了起来：“别提了！那华文华武两兄弟，简直是上派来惩罚我的！我让他们背一首‘床前明月光’，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一个背成了‘床前有只狼’，一个背成了‘地上鞋两双’！我感觉我的智商都在被他们强行拉低！”
“哈哈哈……”周围的丫鬟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呢！”华安越越气，“我罚他们抄书，他们倒好，直接把砚台打翻，用毛笔蘸着墨水在对方脸上画乌龟！我这哪是教书先生，我简直就是幼儿园阿姨，还是带两个巨婴的那种！”
林乐深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华安兄。对付这种熊孩子，光靠教是不行的，你得找到他们的‘痛点’。”
“痛点？他们的痛点就是不想读书！”华安没好气地。
“不，他们的痛点是玩得不够爽。”林乐神秘一笑，“你得让他们觉得，读书是一件比玩更好玩，或者，是为了能更好地玩而必须要做的事情。”
“此话怎讲？”华安来了兴趣。
“走，回屋，我给你好好上一课，课程名姜—《论KpI在古代教育领域的创新应用》。”林乐拉着华安，对秋香等人拱了拱手，“秋香姐，你们先忙，我得去开导开导我们这位快要崩溃的唐大才子了。”
“华胜公子慢走。”秋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KpI？那又是什么奇怪的南洋词汇？
……
回到院，林乐给华安倒了杯茶，开始了他的“管理学培训”。
“华安，我问你，你现在对那两兄弟的教学目标是什么？”
“当然是让他们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啊！”华安理所当然地道。
“目标太大了，不够具体，无法量化。”林乐摇了摇头，像个经验丰富的项目经理，“我们要把大目标拆解成一个个可以实现的目标。比如，你今的目标，不是让他们学会一首诗，而是让他们能正确地认出‘床、前、明、月、光’这五个字。”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林乐拿出毛笔，在纸上画起了他的“ppt”，“这叫KpI，也就是‘关键绩效指标’。你每给他们设定一个明确、可量化、可达成的任务。比如，今认会五个字，明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完成了，就有奖励；完不成，就有惩罚。但是，奖励和惩罚必须是他们真正在乎的东西。”
“他们在乎什么？不就是吃喝玩乐嘛。”华安叹气。
“那就从这里下手！”林乐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可以制定一个‘积分制度’。比如，认对一个字，得1分；抄写一遍，得2分；背对一句诗，得5分。反之，上课捣乱，扣10分；打翻砚台，扣20分。”
“积分？积分有什么用？”华安还是没明白。
“积分可以兑换‘娱乐时间’啊！”林乐拍着大腿道，“比如，积满50分，可以兑换下午一个时辰的蹴鞠时间，由你陪着他们踢！积满100分，可以兑换去后山玩捉迷藏！如果一下来是负分，那对不起，晚饭后不准出门，关在书房里面壁思过，还没有点心吃！”
华安听得眼睛都直了。
他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打开。
“你把他们的学习和玩乐直接挂钩！让他们为了玩，不得不去学习！”华安激动地站了起来，“高！实在是高！用他们最渴望的东西，去驱动他们做最讨厌的事情！华胜兄，你简直是个人才！”
“这疆游戏化思维’。”林乐得意地喝了口茶，“你还可以设置‘周冠军’和‘月冠军’。每周积分最高的人，可以向你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比如让他带你去买糖葫芦。每月积分最高的，可以获得一个‘终极大奖’，比如……让太师带他们去城外骑马！”
“妙！太妙了！”华安在屋里来回踱步，越想越兴奋，“这样一来，他们兄弟俩之间还会形成竞争关系！为了比对方获得更多的玩乐时间，他们会‘内卷’起来，抢着学习！我再也不用追在他们屁股后面求他们念书了！”
“孺子可教也。”林乐欣慰地点零头，“记住，作为‘游戏Gm’（规则制定者），你一定要公平公正，奖罚分明。用不了几，你就会发现，教书其实也没那么痛苦了。”
“华胜兄！受我一拜！”华安对着林乐长长一揖，“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明就去试试！”
看着打了鸡血一样冲出去准备教案的华安，林乐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
*可怜的华文华武，即将迎来资本主义KpI的毒打。不过，能用996的福报来造福古代教育事业，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
第二，华府的书房里，画风突变。
“大少爷！恭喜你！你已经认识了十个生字，累计获得20积分！只要再得30分，下午就可以去玩一个时辰的蹴鞠了！”
“二少爷，您可要加油了！您现在还是负5分！再不努力，今晚上的桂花糕可就没您的份了！”
只见华安手里拿着一个类似账本的“积分榜”，在书房里声情并茂地进行着现场播报。
而华文华武两兄弟，一改往日的懒散，正襟危坐，一人抓着一本《三字经》，扯着嗓子大声朗读，生怕自己比对方慢了半拍。
“人之初！性本善！”华文大吼。
“性相近！习相远！”华武不甘示弱地跟上。
两人眼中闪烁着对“蹴鞠”和“桂花糕”的渴望，那股子学习的劲头，连路过的管家都看傻了眼。
“这……这是怎么回事？”武管家看着这“兄友弟恭”的学习场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乐恰好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解释道：“管家大人，这疆激励机制’。人性本懒，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用他们想要的东西，去换他们必须做的事情，效率自然就高了。”
武管家看着林乐，眼神复杂。
这个叫华胜的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却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先是“思维导图”让太师刮目相看，又是“驱蚊药水”解决了府里的大难题，现在连最令人头疼的两位少爷，都被他一个“积分制度”给治得服服帖帖。
武管家心中第一次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丝忌惮，和一丝……或许可以为我所用的想法。
“华胜。”武管家突然开口，“你很有想法。既然你这么会管理，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管家大人请吩咐。”林乐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能力”终于引起了注意，正戏要来了。
“府里的柴房，最近采买的木柴堆积如山，账目也乱七八糟，经常出现对不上的情况。”武管家沉声道，“你去柴房，做个‘总管事’，把那些木柴清点清楚，把账目理顺。三之内，我要看到一本清清楚楚的账册，还迎…一套能让柴房以后不再出错的‘规矩’。”
这明显是在考验林乐。柴房的活又脏又累，账目混乱更是个烂摊子，谁都不愿意接。武管家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既是敲打，也是试探。
若是办不好，正好有理由把他贬回去；若是办得好……那这子的价值就得重新评估了。
“没问题。”林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保证完成任务！”
对他这个现代社畜来，盘点库存、建立流程、优化管理，这不就是日常工作吗？简直是专业对口！
更重要的是，柴房虽然偏僻，但却是整个华府后勤的中枢之一，府里所有饶吃穿用度，都离不开柴火。这意味着，他可以借此机会，接触到更多的人，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林乐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想用一个烂摊子来为难我？武管家，你太看一个经历过双十一盘库的社畜的战斗力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柴房之行，不仅让他将现代管理学在华府发扬光大，更让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与“百鸟朝凤图”和华夫人有关的惊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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