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的午后,制衣厂的缝纫机声突然被一阵粗暴的叫骂声打断。林薇攥着布料的手猛地一紧,抬头望去,就看见酒鬼丈夫骂骂咧咧地冲进车间,满身酒气,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林薇!你个赔钱货!藏哪儿去了!”男人一脚踹翻脚边的布料筐,碎布散落一地,“老子的酒钱呢?赶紧拿出来!不然今拆了你这破厂!”
林薇的脸瞬间血色尽褪,下意识地往后缩,脊背却撞上了身后的工作台。这些年,男饶打骂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可她从没想过,他会闹到厂里来,闹到陈总面前。
“你干什么!”周厂长第一个冲过来,拦在男人身前,“这里是工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出去!”
几个年轻的工友也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拽着男饶胳膊。男人却像疯了一样,甩开众人,一把揪住林薇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地上,扬起的拳头带着风声落下:“老子打死你这个没用的贱人!”
“住手!”陈总厉声喝止,快步上前攥住男饶手腕。他看着林薇蜷缩在地上,额头磕出了血痕,眼里满是心疼和怒意,“光化日之下打人,你就不怕犯法吗?”
“犯法?老子打自己的女人,关你屁事!”男人挣不脱陈总的手,转头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到林薇的裤腿上,“臭娘们,赶紧拿钱!不然老子来闹!”
林薇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男人狰狞的嘴脸,看着工友们担忧的眼神,看着陈总紧蹙的眉头,心里积压了七年的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七年牢狱,她以为是赎罪;隐姓埋名打工,她以为是安稳;忍气吞声挨骂,她以为是宿命。可直到此刻,被人揪着头发摁在地上,被过往的阴影和现实的泥沼死死困住,她才猛地清醒——她不该这样活着。
于溪的死是她一生的痛,可痛过之后,不是沉沦,不是自我放逐,更不是任人宰割。
林薇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挣扎着站起来。她擦掉嘴角的血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目光扫过惊慌的工友,扫过愤怒的周厂长,最后落在陈总带着期许的脸上。
男人还在骂骂咧咧,伸手又要抓她。林薇却挺直了脊背,第一次没有躲闪。她看着男人,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离婚。”
男人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薇转头看向陈总,眼里的怯懦和惶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陈总,我跟你去杭州。”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在车间里激起千层浪。
周厂长瞪大了眼睛,工友们也忘了阻拦男人,纷纷看向林薇。男人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又要冲上来:“你敢!你要是敢走,老子……”
“你再动她一下试试。”陈总挡在林薇身前,眼神冷冽如冰。他掏出手机,直接按下了报警键,“骚扰他人,故意伤害,警察马上就到。”
男人看着陈总笃定的模样,又看了看周围人鄙夷的目光,酒意醒了大半。他狠狠瞪了林薇一眼,骂了句脏话,终于不敢再撒野,悻悻地转身跑了。
车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缝纫机轻微的嗡鸣。林薇看着陈总,眼眶泛红,却没有掉泪。她伸出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坚定:“陈总,我知道我有案底,也知道我配不上这份信任。但我会用尽全力,帮你们攻克技术难题。”
陈总握住她的手,用力点零头,眼里满是赞许:“我信你。”
周厂长也松了口气,拍了拍林薇的肩膀:“好孩子,早该这样了。放心去杭州,厂里的东西,我帮你收拾。”
阳光透过窗,洒在林薇的身上,驱散了她眉宇间七年的阴霾。她看着手里那份被攥得发皱的材料报告,看着窗外衢江的粼粼波光,忽然觉得,困住她的从来不是牢狱,不是案底,而是自己画地为牢的心。
此刻,心门敞开,微光涌入,前路漫漫,却终于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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