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僵住了！时间仿佛凝固了两秒钟！温润的触感像电流般同时击穿了双方的神经。
“啊！”乔晶率先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意识地就想向后躲闪，可她忘了自己坐的是没有靠背的方凳，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心瞬间失控，整个人惊叫着朝地面摔去！
王一几乎是本能地探身出手，一把揽住了乔晶纤细的腰肢，用力往自己身侧一带，乔晶下坠的势头被止住，伴随着“砰”的一声凳子倒地声响，她整个人已被王一结结实实地圈进了怀里。
王一紧紧抱着怀里温香软玉般的娇身躯，心脏狂跳，脸颊烧得滚烫，他既不敢松手怕摔着乔晶，又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感到无比窘迫，一时僵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乔晶惊魂未定，整个人贴在王一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年轻胸膛下传来的有力心跳和灼热的体温，她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挣扎了一下，低声道：“王……王一，快放我下来……”
王一这才如梦方醒，慌忙心翼翼地松开手臂，将乔晶轻轻扶稳站好，乔晶双脚落地，立刻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家居服。
“对……对不起！晶姐！我……我不是故意的！”王一满脸通红，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道歉。
乔晶站稳身形，嗔怪地白了王一一眼，语气却并无太多责备：“没事了……又没怪你，是我不心。”
她弯腰扶起倒地的凳子，重新坐下，试图将两饶注意力拉回正题，以此化解尴尬：“那个……王一，你实际用了这个系统后，直观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我们现在纯手工操作先进很多？柜面效率应该能大幅提升吧？”
谈到专业问题，王一的紧张感稍减，他脱口而出：“当然先进太多了！这套系统的数据准确性和查询效率是手工无法比拟的。”
但随即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话锋一转：“不过，晶姐，我觉得系统上线初期，尤其是在手工和系统并行的推广阶段，柜面办理业务的效率，可能不但不会提高，反而会暂时性地下降。”
“什么？”乔晶大吃一惊，这个观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立刻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操作手册和她的备课讲义，对王一：“走，我们去客厅沙发上坐着，那边光线亮点，坐着也舒服。”
两人转移到客厅沙发坐下。乔晶迫不及待地追问：“为什么这么？你详细讲讲你的看法。”
王一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分析道：“晶姐，我是这么想的。从理想化的、长远的角度看，电脑系统处理业务的速度和准确性，肯定远超手工，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我的效率暂时下降，主要是考虑到现实中的适应过程。”
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理由：“首先，是操作人员的熟练度问题。就拿我们培训班来，很多同学以前根本没接触过电脑，看到键盘都发怵。我估计现在网点很多老柜员情况也类似。让他们从零开始学习开关机、熟悉操作系统、练习打字，再到掌握专业软件，需要一个不短的学习过程。在完全熟练之前，他们用电脑操作一笔业务的时间，很可能比用手工慢得多。”
“其次，”王一继续深入，“业务流程本身也发生了变化。我们之前学的储蓄理论，是基于纯手工操作模式的。但系统上线后，很多流程其实被优化甚至重构了，和教材上写的有了区别。特别是在手工账和电脑账并行的过渡时期，柜员可能需要在两套体系间来回切换、核对，工作量其实是增加的，也更容易出错。”
乔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回想起之前参加总行培训时，一些已上线分行的同行曾隐晦地提到过“适应期阵痛”，当时她理解不深，现在经王一这么一剖析，顿时豁然开朗。
“你举个例子看看？”她鼓励着王一。
王一想了想，：“我现在能想到的，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定期存单的提前支取或到期兑付。手工模式下，柜员拿到存单，找到对应的内卡，用利息计算器计算利息，完成支付即可。但现在系统里，虽然不用了利息计算器，但是必须在原有流程基础上，增加一个步骤：先根据客户存单上的账号信息，在系统里用新旧账号对照功能查询到这张存单的新账号，才能执行后续的利息计算和销户操作。这个查询和确认的步骤，在手工时代是没有的。”
乔晶眼睛一亮！总行培训时，那些已上线行的同事确实提到过，总行层面缺乏针对系统上线后配套管理制度和细化操作流程的指导性意见，各分行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自行制定内部规范。当时她觉得这是管理层面的问题，现在才明白，这直接体现在了最前赌业务操作效率上。
王一从一个还未真正上岗的一线操作者的角度，精准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此刻，乔晶看着王一的眼光，已经不仅仅是欣赏，更带上了一种“得此助力，夫复何求”的庆幸。这个年轻人，不仅学习能力强，更有着超越自己的系统思维和脚踏实地的务实精神。她不禁又想起父亲那句半开玩笑的撮合，脸上微微发热，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王一，你提到的这些问题非常关键，也非常实际！我们上线前这段时间，就必须把这些可能遇到的问题、需要调整的流程细节，都详细记录下来，一个都不能漏！”她将那份讲义递给王一，真诚地请教道，“现在，你先帮我看看我准备的这份上课讲稿，看看这样讲，从初学者的角度看，能不能让学员们听懂？”
王一接过讲义，仔细看了前两页，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晶姐，那我可就大胆了？”
乔晶现在对王一的意见极为重视，连忙鼓励道：“当然！有什么问题尽管，就是要听你的真实想法。”
王一把讲稿放下，诚恳地：“晶姐，这份讲稿本身写得条理清晰，没问题。但是，它和发下来的培训手册一样，预设了一个前提——读者已经具备了基本的计算机操作能力。对于培训班里大部分连电脑都没接触过的同学来，直接讲这些业务操作流程，就像还没教会走路就让跑步，他们根本找不到入门的方向，会产生极大的畏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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