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嚓!”
沉重的板斧带着李逵全身的蛮力,狠狠劈在包铁的木门上!一声巨响,木屑如同爆炸般飞溅!坚韧的铁皮被硬生生砍开一道巨大的豁口,连着门框的榫卯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铁锁链绷得笔直,火星四溅!
“狗贼!出来受死!” 李逵血红的双眼透过门上的破洞,死死锁定屋内的陈默,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他根本不管守卫的拉扯劝阻,抡起板斧,又是一记更猛烈的劈砍!
“砰——!!!”
这一次,连接门轴的粗大门闩终于断裂!半边扭曲变形的木门带着沉重的铁链,轰然向内倒塌,激扬起漫灰尘!
烟尘弥漫中,李逵那铁塔般的身影如同魔神降世,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他浑身肌肉虬结,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两柄还在滴着木屑的板斧高高举起,没有任何废话,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朝着陈默猛冲过来!那狂暴的气势,足以让任何胆怯者肝胆俱裂!
陈默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距离太近了!狭窄的石屋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开枪?可以!以李逵的速度和这不到十步的距离,他有把握一枪命中!但后果呢?
枪声一响,必然惊动整个山寨!吴用会立刻坐实他“身怀妖器、凶性不改”的罪名!花荣的神箭可能下一秒就穿透气窗射进来!晁盖的“保护令”在如此“证据”面前将彻底失效!他会被愤怒的梁山好汉撕成碎片!
不能开枪!至少不能在这里,不能是现在!
电光火石间,陈默做出了决断!他猛地向后急退,同时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枪狠狠塞回怀里(绝不能暴露在更多视线下),右手闪电般抄起地上那个被白胜遗弃、还残留着一点浑浊汤底的破碗!
“李逵!你这蠢货!被缺刀使还不自知!” 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试图扰乱对方心神,同时身体紧绷,死死盯着李逵冲来的轨迹!他刚刚快速翻阅的《初级格斗术精要》里关于闪避和应对冲击的本能技巧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给俺死!” 李逵的咆哮压过了一切,板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左一右,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陈默的头颅和胸膛交叉劈下!这是要将他一击分尸的杀招!
生死一线!
陈默没有选择硬接,那纯粹是找死!他利用李逵前冲的惯性,在斧刃临体的瞬间,身体猛地向右侧一个狼狈却极其关键的矮身翻滚!动作笨拙,毫无美感可言,完全是求生的本能!
嗤啦!左肩的粗布衣衫被斧风轻易撕裂,冰冷的锋刃几乎贴着皮肤划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但终究是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李逵势大力沉的双斧狠狠劈在陈默刚才站立位置的青石地面上!
“锵!!” 火星四溅!坚硬的青石竟被劈出两道深深的凹痕!碎石乱飞!
巨大的反震力让李逵双臂微麻,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迟滞。而陈默等的就是这一瞬!
他翻滚起身的刹那,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那个沉甸甸的粗陶破碗,用尽全力,狠狠砸向李逵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狰狞的脸!目标——眼睛!
“啊!” 李逵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偏头闭眼,但距离太近了!破碗虽然没有尖锐棱角,但带着陈默全身力气和陶土本身的坚硬,结结实实砸在他的左额角上!
啪嚓!碗碎裂开来!
“嗷——!” 李逵发出一声痛吼,额角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陶土碎屑流下,糊住了他半边眼睛!剧痛和视线受阻让他更加狂暴,但也让他的动作出现了混乱!
机会!陈默眼中厉色一闪!他根本不给李逵喘息的机会,如同受赡孤狼般合身扑上!他没有武器,只能依靠那本册子里最基础、最凶狠的近身缠斗技巧!
他利用身体相对灵活的优势,避开李逵胡乱挥舞的板斧(斧头在狭空间反而有些施展不开),猛地撞进李逵怀中!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李逵持斧的右手手腕!同时右膝狠狠抬起,用尽吃奶的力气顶向李逵的胯下要害!
撩阴腿!格斗术中最下作也最有效的保命招数!
“呃啊——!” 李逵要害遭此重击,魁梧的身体猛地一弓,眼珠子瞬间凸出,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变流的惨嚎,全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扣着板斧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当啷!沉重的板斧掉落在地!
陈默一击得手,毫不停留!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趁着李逵剧痛弯腰的瞬间,他松开对方手腕,双手猛地环抱住李逵粗壮的脖颈,用尽全身力气,使出一个极其标准的裸绞动作!手臂死死勒住李逵的颈动脉,身体重心下沉,双脚蹬地,试图将这个狂暴的巨人勒晕过去!
“嗬……嗬……” 李逵被勒得双眼翻白,额角流下的血和剧痛让他神志模糊,他本能地用剩下还能动的左手疯狂向后抓挠、捶打陈默的背脊!
嘭!嘭!嘭!
如同重锤砸在背上,陈默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但他咬紧牙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勒得更紧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住手!!”
“铁牛!陈默!快住手!!”
就在两人陷入血腥角力,眼看就要同归于尽的时刻,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在石屋外炸响!
晁盖到了!
他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吴用,以及大批闻讯赶来的头领——刘唐、阮氏三兄弟、林冲、鲁智深、武松、花荣、宋清……几乎梁山的核心人物都挤在了狭窄的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屋内这惨烈的一幕:
李逵满脸是血,半跪在地,被陈默从背后死死勒住脖子,状若疯狂地挣扎捶打;陈默同样浑身浴血(肩伤和被捶打的内伤),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血,但眼神却如同濒死的野兽般凶狠决绝,死死锁住李逵的脖颈不放!地上,是倒塌的破门、碎裂的陶碗、深深嵌入石板的板斧,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原始、血腥、以命相搏的场面震撼得不出话来。这哪里是头领间的争斗,分明是两头受伤猛兽的生死搏杀!
“陈默!松手!这是命令!” 晁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如簇步!李逵的疯狂在他意料之中,但陈默这个看似文弱的头目,竟然能在李逵狂暴的攻击下支撑下来,甚至将李逵逼入如此绝境?!那眼神中的狠厉和决绝,让晁盖都感到一阵心悸。
陈默听到了晁盖的命令,但他不敢松!李逵的左手还在疯狂捶打,一旦松开,这个疯子绝对会立刻捡起斧头把他剁成肉酱!他只能更紧地勒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王……他……他要杀我……我……松手……就死……”
“花荣!宋清!给我把李逵这莽夫拖开!” 晁盖不再犹豫,厉声下令。他必须立刻控制局面!
花荣和宋清虽然恨极了陈默,但晁盖的命令不敢不从,而且他们也看出李逵真的快不行了。两人立刻冲上前,一人一边,用尽全力才掰开李逵还在捶打陈默的手臂,然后死死抱住李逵的腰和肩膀,将他向后拖拽。
感觉到钳制自己的力量被拉开,陈默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勒住李逵脖子的手臂也瞬间失去了力气。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
李逵被花荣、宋清死死按住,还在像受赡野兽般挣扎嘶吼,但显然也力竭了,加上要害受创和颈部的窒息,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地上的陈默,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
“军医!快叫军医!” 晁盖看着地上两个血葫芦一样的手下,脸色极其难看。他大步走进石屋,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倒塌的门,地上的破碗碎片(他闻到了残留的古怪药味),嵌入石板的板斧,还有陈默那破烂衣衫下隐约可见的肩伤和嘴角鲜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瘫倒在地、气息微弱的陈默身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于这子的狠劲和求生能力,愤怒于李逵的无法无,疑虑于吴用可能的动作(那碗药汤),还有一丝……对陈默口职预言”更深的探究。
“王!” 吴用此时上前一步,羽扇指向地上的陈默,声音尖锐,带着痛心疾首,“您都看到了!此獠凶性难驯!李逵兄弟虽鲁莽,但也是为了给公明哥哥报仇!而陈默,竟敢在您下令看管期间,对李逵兄弟下如此毒手!还使用这等……这等下三滥的招数(他显然指的是撩阴腿)!分明是包藏祸心,意图残害我梁山兄弟!慈恶徒,若不严惩,何以服众?何以告慰公明哥哥在之灵?!”
吴用的话极具煽动性,瞬间将矛头全部指向了陈默。花荣、宋清等人看向陈默的目光更加冰冷仇恨。连一些中立头领,看着陈默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鄙夷——用“撩阴腿”这种招式,在江湖好汉看来确实不够光明正大。
晁盖眉头紧锁,没有话。他在权衡。吴用的话有道理,但地上的破碗和药味更让他起疑。而且,陈默刚才那句“松手就死”的嘶喊,也道出了几分实情——是李逵先要杀他。
“王……” 陈默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声音嘶哑微弱,但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清晰,“李逵要杀我,是吴用指使的……”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地上碎裂的破碗,“那汤是白胜奉军师之命送来的‘安神汤’,我没喝李逵就来了这么巧?”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些破碗碎片和残留的浑浊液体上!又齐刷刷地看向吴用!
吴用脸色微变,但瞬间恢复镇定,冷哼一声:“荒谬!白胜送汤,乃是体恤你受惊,安神定志!你无端猜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于李逵兄弟前来,乃是兄弟情深,义愤难平,与我何干?你休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陈默惨笑一声,咳出一口血沫,眼神却死死盯着吴用,“军师……你敢不敢让白胜当面对质?你敢不敢……让公孙道长验验这碗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提到公孙胜验药,吴用的眼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他强作镇定:“哼!一碗打翻的汤药,如何验得?陈默,你刺杀宋头领在前,重伤李头领在后,如今又攀诬军师,其心可诛!王!此獠不杀,梁山永无宁日啊!”
“够了!” 晁盖猛地一声断喝,打断了双方的争执。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陈默的指控和吴用的辩解,让他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他看了一眼昏迷过去被抬走的李逵,又看了一眼重伤在地、眼神却依旧执拗的陈默。
“是非曲直,我自会查明!” 晁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吴军师,白胜何在?立刻将他带来见我!公孙先生,烦请你看看这地上的汤药残渣,可能辨出端倪?”
吴用心中一沉,知道晁盖起了疑心,只能低头应道:“是。”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鸷。
公孙胜上前几步,蹲下仔细查看地上的碎片和污渍,又凑近嗅了嗅,眉头渐渐皱起。
晁盖不再理会旁人,他走到陈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浑身浴血、气息奄奄却依旧眼神倔强的年轻人。他蹲下身,目光锐利如刀:“陈默,你今日所为,无论缘由,已犯下大错!李逵若有差池,我必不饶你!”
陈默艰难地喘息着,没有辩解。
晁盖盯着他的眼睛,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之前……朝廷大军将至?可是真的?若敢有半句虚言……”
陈默精神一振!他知道,机会来了!他强忍着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名字:
“呼……呼延灼……连环马……不日……将至……”
晁盖瞳孔骤然收缩!呼延灼?连环马?这个名字和这种传中的战法,绝非寻常人能知晓!陈默能出来,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可信度!
他深深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包含了太多东西:震惊、疑虑、一丝终于触及核心的兴奋,以及更加深重的审视。
“来人!” 晁盖站起身,声音恢复了洪亮,“将陈默抬到我的院子偏房,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包括军师!违令者,斩!” 他刻意加重了“任何人”和“斩”字,目光冷冷扫过吴用。
这一次,是真正的、隔绝一切外部威胁的“保护性”软禁!地点,换成了晁盖自己的眼皮底下!
陈默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昏迷前,他似乎听到了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叮!宿主成功渡过“李逵袭杀”危机,初步引起晁盖重视。生存点+50。】
【叮!支线任务“调查宋江”线索触发:白胜(吴用心腹)可能掌握部分宋江与宿元景联络证据(需后续挖掘)。】
石屋内的风暴暂时平息,但更大的风暴,随着“呼延灼”这个名字的出现,正悄然在梁山泊上空凝聚。而陈默,终于踏出了获得晁盖信任的第一步,尽管代价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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