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台上的老阿公刚换完班,揉着眼睛往山口望,突然猛地挺直腰板,手里的铜锣又敲得震响,只是这次的声音里满是激动。
“援军!是援军来了!” 老阿公指着山口方向,声音都在发颤,“好多当兵的!还有旗帜!”
杨慎正在寨墙根跟刀岩商量加固陷阱的事,听到锣声,心里 “咯噔” 一下,赶紧往山口跑。青壮们也都停下手里的活,跟着往那边涌,连孩子们都挎着竹篮,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远远地,就看到一队整齐的人马往这边来 —— 前面是十几个骑兵,骑着高头大马,中间是步兵,穿着统一的铠甲,手里拿着长矛和盾牌,最后面是几辆马车,上面盖着帆布,看轮廓像是装着货物。最显眼的是队伍前面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 “宋” 字,在风里飘得猎猎作响。
“是朝廷的援军!” 刀岩激动地拍了下大腿,“公孙先生真的来了!”
队伍越走越近,前面骑马的人里,有个穿着道袍、背着桃木剑的中年人,面容清瘦,眼神明亮,正是公孙胜。他看到寨门口的人群,笑着勒住马,翻身跳下来。
杨慎赶紧迎上去,公孙胜几步走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杨大人,让你和寨民们受苦了!陛下收到你们的奏章后,立刻让我带着兵马赶来,就是为了帮你守住勐泐,打退西夏人!”
杨慎握着公孙胜的手,心里一阵暖流,眼眶都有点发热:“公孙先生,你们可算来了!有你们在,咱们心里就踏实多了!”
步兵们也都停了下来,开始有序地卸马车。帆布掀开,里面果然是草药和武器 —— 一捆捆的草药用布包着,还有弩箭、盾牌,甚至还有几支看起来很特别的武器,黑黝黝的,像是铁做的,跟常见的弓箭完全不一样。
“这是?” 杨慎指着那几支特别的武器,眼里满是好奇。
公孙胜笑着招手,让一个士兵把那武器拿过来:“这是墨离大人改良的连珠铳,一共十支。陛下特意让我带来,对付西夏人正好用。”
士兵把连珠铳递给杨慎,他接过来掂量了一下,比弓箭沉不少,铳身上有几个孔,下面还挂着一个木海
“这玩意儿真能连射十几发?” 杨慎摩挲着铳身,有点不敢相信 —— 他以前听过火器,但从没见过能连射的。
公孙胜点头,对士兵:“给杨大人和寨民们演示一下。”
士兵接过连珠铳,走到远处的空地上,对准一棵大树,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一连串的声响传来,比弓箭的声音响得多,铳口还冒出白烟。众人都看呆了,只见那棵大树的树干上,很快就出现了十几个洞,木屑还在往下掉。
“我的娘哟!这玩意儿比弓箭厉害十倍!” 阿石第一个喊出声,眼睛瞪得溜圆,“西夏人要是被这东西打,肯定得完蛋!”
青壮们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这叫连珠铳?真能连射十发?”“要是西夏人冲过来,几支铳一起打,他们根本靠近不了吧?”
公孙胜笑着解释:“这连珠铳的木盒里装着弹丸,扣一次扳机射一发,十发弹丸射完,再换木盒就行,比装箭快多了。等下让士兵教你们用,守寨门的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杨慎心里更踏实了,握着连珠铳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 有这火器,再加上之前的陷阱和毒竹矛,西夏人就算来了,也讨不到好。
妇人们也围了过来,帮着步兵们搬草药。胖婶子看到草药里有不少驱瘴草,笑着:“公孙先生想得真周到!这驱瘴草正好能再熬些药汤,给士兵们也喝点,防着山里的瘴气。”
公孙胜点头:“辛苦婶子们了。这些草药里还有不少治外赡,等下让军医跟阮熊先生对接,把药膏熬出来,打仗时能及时治伤。”
阮熊这时也赶了过来,跟公孙胜行了个礼:“公孙先生,俺已经准备好了药棚,随时能熬药。”
“好!” 公孙胜应着,又转向杨慎,“杨大人,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山口的地形不错,等下我在寨外布个‘驱邪阵’,用桃木枝和符纸围一圈,西夏人晚上不敢靠近,靠近就会头晕恶心,咱们也能安心守寨,等他们大军来。”
杨慎赶紧点头:“全听公孙先生安排!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跟我!”
公孙胜让人从马车上搬下桃木枝和一叠符纸,又喊了几个士兵帮忙。青壮们也主动上前,跟着公孙胜往寨外走。
到了寨外的空地上,公孙胜先在地上画了个大圈,然后让士兵和青壮们把桃木枝插在圈上,每根桃木枝上都贴一张符纸。符纸是黄色的,上面画着红色的符号,看起来很神秘。
阿石好奇地问:“公孙先生,这符纸真能管用?西夏人看到了,真的会头晕?”
公孙胜笑着解释:“这符纸配合桃木枝,再加上阵法的气场,能扰乱饶心神。西夏人本就心虚,晚上黑乎乎的,一靠近就会觉得不舒服,自然不敢来偷袭。”
他还拿出几张空白的符纸和一支朱砂笔,教寨民们画简单的符:“你们看,这样画个‘雷’字,再绕三圈,贴在自家门上,也能保平安,还能防着虫子进家。”
孩子们看得最认真,阿豆还凑过去,让公孙胜教他画。公孙胜耐心地握着他的手,画了一张简单的符,阿豆开心地拿着符纸,跑回家贴在门上。
老人们也跟着学,老阿公画完一张符,贴在自己的拐杖上,笑着:“有这符在,俺晚上在望台上守着,也不怕西夏人偷袭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驱邪阵” 终于布好了。桃木枝围着寨外绕了一圈,符纸在夕阳下泛着红光,远远看去,像是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守护着勐泐寨。
公孙胜站在阵前,掐了个诀,嘴里念了几句口诀,然后对杨慎:“好了,阵法已成。晚上要是有西夏人来偷袭,一进阵就会头晕,咱们只要在寨墙上看着就校”
杨慎走到阵边,试着往里走了一步,没什么感觉,又退了出来:“这阵法真神奇!有了它,咱们晚上也能歇口气了。”
步兵们已经在晒谷场搭好了帐篷,炊烟袅袅升起,妇人们煮了玉米粥和腌菜,给士兵们当晚饭。青壮们也搬来自己家的凳子,跟士兵们坐在一起,聊着。
有的士兵给青壮们讲汴梁的事,汴梁有多么热闹,有卖糖饶、卖风筝的;有的青壮给士兵们讲山里的事,哪里有野果,哪里有泉水,气氛很是热闹。
刀岩走到杨慎和公孙胜身边,递过来两碗玉米粥:“两位大人,喝碗粥歇歇。现在有援军,有阵法,还有连珠铳,俺看西夏人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公孙胜喝了口粥,点头:“没错。西夏人虽然人多,但咱们有备无患,还有寨民们齐心,只要等他们来了,咱们正面跟他们打一场,定能打退他们!”
杨慎也喝着粥,看着眼前的景象 —— 士兵们和寨民们坐在一起吃饭,孩子们在旁边追逐打闹,妇人们在灶房里忙碌,老人们坐在草棚里聊,整个寨子的气氛从之前的紧张,变成了现在的安心。
他知道,公孙胜的到来,不仅带来了援军和武器,更带来了信心。现在的勐泐寨,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孤立无援的寨子了,他们有朝廷的支持,有厉害的道术,有趁手的武器,还有齐心的百姓。
晚上,寨里的火把被点燃了。“驱邪阵” 的符纸在火光下泛着红光,桃木枝的影子拉得很长。步兵们在寨墙根巡逻,青壮们拿着连珠铳,跟着士兵学习怎么装弹、怎么瞄准。
阿石拿着连珠铳,在士兵的指导下,试着瞄准远处的树,虽然没开枪,却笑得合不拢嘴:“等西夏人来,俺就用这玩意儿打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有厉害的家伙!”
公孙胜和杨慎坐在寨门楼上,望着远处的山口。虽然知道西夏大军很快就会来,但两人脸上都很平静。
“公孙先生,你西夏人明会来吗?” 杨慎问。
公孙胜摇头:“不好。他们前哨刚被打退,肯定会等大军汇合。不过不管他们什么时候来,咱们都准备好了,随时能应战。”
杨慎点头,心里满是信心。他看着寨里的火把,看着巡逻的士兵和青壮,看着贴在门上的符纸,知道这场仗,他们一定能赢。
寨里的铜锣再次响起,这次的锣声很轻,却带着安心的感觉,在山间回荡,像是在告诉所有人:别怕,有我们在,勐泐寨一定能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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