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支淬毒的箭矢刚要离弦,巷口突然传来弓弦响。
水师兄弟里的神射手早就盯着暗河方向,见西夏人举箭,立刻拉弓反击。
“咻咻”两声,两支普通箭矢精准撞在毒箭上,把毒箭打偏,钉进旁边的土墙里,箭尾还在嗡嗡颤动。
“还愣着干什么?拿下他们!”水师头领大吼一声,两个水性好的兄弟立刻跳进暗河,朝着船游去。
西夏人见偷袭失败,又怕被缠住,慌忙撑起船桨,顺着暗河往月湖深处逃去,只留下谢坤在地上绝望挣扎。
柳文渊松开踩在谢坤背上的脚,示意水师兄弟把人绑起来:“捆结实点,别让他再耍花样。”
谢坤被反绑着双手,嘴里还在喊:“柳文渊,你敢这么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柳文渊冷笑一声,“你爹早就被陈军主斩了,你以为还能靠他?”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得谢坤瞬间蔫了,耷拉着脑袋,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一行人押着谢坤,往明州的临时衙署走。
这是之前水师借的一处废弃宅院,收拾了一下当临时据点,院里还有几个水师兄弟守着,确保安全。
进了院,柳文渊让人把谢坤绑在院子中间的柱子上,又让人搬来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自己和林素娘坐在对面,审讯正式开始。
谢坤低着头,不敢看柳文渊,嘴里却还硬撑:“你们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柳文渊端起桌上的茶,慢悠悠喝了一口,“那月湖别院书房里搜出来的书信,你总该认识吧?”
他朝旁边的水师兄弟递了个眼色,水师兄弟立刻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的信纸,递到谢坤面前。
信纸是淡黄色的,上面的字迹潦草,还盖着谢家的私章,正是谢坤写给西夏饶信。
谢坤看到信纸,身体明显一颤,眼神慌乱起来:“这……这是假的!不是我写的!”
“假的?”柳文渊把信纸往桌上一拍,声音提高几分,“这封信是从你书房的暗格里搜出来的,上面写着你每月给西夏送五百斤铁、三百斤硫磺,换西夏派死士来杀我,还约定等西夏大军南下,你在明州当内应,你还有什么话?”
谢坤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嘴唇哆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哭丧着脸喊:“是西夏人逼我的!真的是他们逼我的!”
“他们要是我不按时送铁和硫磺,就杀了我娘、我妹妹,我没办法才答应的!”他越越激动,眼泪都快掉下来,看起来像是真的委屈。
林素娘在旁边冷笑一声:“逼你?那你前两年跟倭寇走私禁盐、拐卖良家妇女的时候,也是被逼的?我可是听,你靠那些买卖赚了上百万两银子,在明州买了三四处别院,这也是被逼的?”
这话戳中了谢坤的痛处,他瞬间语塞,张了张嘴,半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柳文渊盯着他,语气冷了下来:“别装了,老实交代,除了你,西夏人还跟谁有勾结?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谢坤的头垂得更低,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还迎…还有泉州的王家。”
“王家?”柳文渊往前凑了凑,“哪个王家?做什么买卖的?”
“就是泉州最大的商户王家,老掌柜叫王元宝。”谢坤声音越来越,“他们跟西夏人做的买卖比我还大,主要是给西夏送粮食和布料,有时候还帮西夏运消息,从泉州走海路,比我从明州送更隐蔽。”
林素娘立刻追问:“他们的老巢在哪?有没有什么凭证?”
“老巢在泉州的刺桐城,就在城南的巷子深处,门口挂着‘王记粮携的牌子。”谢坤咽了口唾沫,又补充道,“我听西夏人,王家有个密室,藏着跟西夏勾结的账本,记着每次送粮送布的数量、时间,还有西夏给他们的好处。”
柳文渊眼睛一亮——账本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只要找到账本,就能彻底坐实王家通敌的罪名。
他站起身,在院子里走了两步,心里飞快盘算:明州的谢家余孽已经解决,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泉州王家,不能让他们跑了。
“素娘,”柳文渊回头看向林素娘,“泉州的海路比明州更复杂,王家做了这么多年买卖,肯定有自己的船队和护卫,咱们带的这些水师兄弟不够,得带更多人去。”
林素娘点头,她之前跟泉州的船老大打过交道,知道那边的水有多深:“是啊,泉州的刺桐城鱼龙混杂,还有不少王家的眼线,咱们要是人少,别找密室,能不能进刺桐城都难。”
柳文渊走到谢坤面前,又问了一句:“王家的密室在哪?有没有机关?”
谢坤摇摇头:“我没去过,只听西夏人在粮行的地窖里,具体有没有机关,我真不知道。”
柳文渊看他不像是撒谎,便没再追问,转身对水师头领:“你带几个人留在明州,处理谢家的后续,把搜出来的书信、账本都收好,我跟素娘先押谢坤回杭州,去调水师精锐。”
水师头领抱拳应道:“放心,柳大人,明州这边交给我们,保证不会出岔子。”
谢坤听到要被押回杭州,突然慌了:“别押我去杭州!我不去!陈默肯定会杀了我的!”
柳文渊没理他,让人把他嘴堵上,免得再大喊大剑
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准备出发。
林素娘帮柳文渊把装书信的油纸包收好,又检查了一遍随身的匕首,声:“咱们回杭州调兵,最少得三时间,就怕王家收到消息,提前把账本转移了。”
柳文渊也想到了这点,眉头皱了皱:“只能尽快,咱们走海路回杭州,比陆路快,争取两内到。”
他刚要迈步,院外突然跑进来一个水师兄弟,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脸色有些凝重:“柳大人,刚收到泉州来的密报,王家这两往刺桐城调了不少护卫,还把粮行的粮食往船上运,不知道要干什么。”
柳文渊接过纸条,快速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王家果然有动作,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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